第二十三章 人面火蝠

  商场的墙壁是一扇巨大的玻璃窗。
  哈利瘫在角落里，透过玻璃窗朝外看。
  月亮升的很高，血色弥漫，渐渐由血丝变成了血斑。
  带着血斑的月亮勾起了他的回忆，十五年前的月亮也是如此。
  相传……那可怕的异魔每年都会苏醒一次，十五年前它醒来的时候正是永夜季的前夕，可能今年也是如此。
  商场各处都有破损的地方，冷风呼呼的往里灌，这让老哈里的呼吸都带着白气，颤颤巍巍的蜷缩身体。
  “该死，多管闲事的家伙。”
  他恶狠狠的骂着，一想起那一头红色短发的男人和另一个体格壮硕的青年，他就恨得牙痒痒。
  “我好心收留他们，他们竟然来坏我的好事。”
  “让你们多管闲事，被我的异人撕成碎片了吧！”
  哈利冷笑两声。
  “可，他们万一没死呢？”
  “诶”
  没死，就代表他做的事很可能已经被镇民发现了，为了以防万一，老哈里知道自己是再也不能回流民镇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前功尽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雾散尽，就找机会逃到其他基地中去，还可以继续做自己的研究，伟大的人总会经受流言蜚语和拦路虎、绊脚石。”
  哈利在心中如此想道。
  ……
  思绪飘忽，视线游移，老哈利的余光往外瞥。
  隐约中，他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蹲在暝色中，在不断蒲扇着翅膀。
  在其脚下，有三圈火苗摇曳着。
  “扑！”
  翅膀带起巨大的波动，滚滚烟尘如浪升起，就连周遭的雾仿佛都被它扇走了一般。
  “这……不会吧？”
  黑影的轮廓逐渐与藏在记忆深处的恶魔影像相重叠，最后合二为一。
  “嗡……嗡”
  黑影缓缓的飞到半空中，从喉咙中发出一道刺耳的声波。
  老哈利被震的头脑昏沉，耳廓里咔拉咔拉的响，但他顾不上这些，此时的他正一脸惊恐，眼睛瞪的老大，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不会的，不要啊！”
  带着红亮的暗月光给幽深的夜增添了一丝光亮，透过浓雾，穿过偌大的玻璃窗照在老哈利的身上，让他的背影在黑暗中变得十分显眼。
  黑影身形一顿，带着热浪朝着老哈利飞来。
  “咔擦啪啦。”
  玻璃窗被撞击的支离破碎，玻璃碴子洒落一地，它的呼吸带着焦灼的热气，将老哈利包裹起来。
  “啊！”
  老哈里痛苦的哀嚎着，那热气厉害得很，他身上的那些伤疤就是十五年前被其烧伤的。
  前面是一堵墙，上面是用来摆放贩卖鞋子的鞋架，他身后是一条死路，等待他的亦是死路一条……
  “踏。”
  “踏。”
  “踏。”
  ……
  收起翅膀，巨大的爪子踩在地面上，每走一步都会在坚固的石质地面上留下一个三孔小洞，小洞来自于它锋利的脚趾。
  这异魔个头不小，5.3米高的屋顶竟有些容不下它，需要歪着头才能蹭进去。
  它是一只巨大的翼手目生物，形似于蝙蝠，颈部短小，胸肩宽大腿细长，毛发为褐色。
  其实跟蝙蝠长的差不多，但真正令人恐惧的是它竟然长着一颗人类的脑袋，与老哈利创造出来的异人极为相似。
  “别，别过来，别，别……”
  老哈利的身子不断往墙上撞，双手胡乱的挥，双脚乱蹬，深深的恐惧已经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并开始胡言乱语……
  展开肉翅，发出愉悦的叫声，锋利的爪子将老哈利的双腿钉在地上，口水从嘴角往下流，老哈利成为了他的一顿美餐。
  “啊，不要啊！！”
  ……
  十多分钟后，人面蝙蝠飞走了。
  它的脑袋跟人类的头颅一般大，进食速度很慢，但他的胃口可不小，吃完老哈利，才仅仅是三分饱。
  好在它有类似于蝙蝠的声波定位系统，知道在不远处还有两个人类存在，可以让它饱餐一顿。
  血腥气不断的自商场二层往外飘，里面的老哈利已经被啃食的不成人形了。
  ……
  同一时间，几公里远的小区外。
  榆树叶堆积满地，十数棵树木被折断纠缠在一起。
  因为距离过远，声波变得很微弱，所以巴伦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哈欠。”
  练了一天，疲乏感传来，巴伦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觉。
  夜色如墨，但这是幽寂的颜色，绝对跟美好沾不上边。
  这时，心底传来悸动感。
  巴伦猛然抬头，正好与头顶上的老哈利四目相对。
  “哐当！”
  锋利的爪子带起泥土，抓在地面上，撞击到地面硬土响起金属碰撞之声，却被巴伦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站定，巴伦惊呼出声。
  “哈利？”
  哈利的脸露出古怪又僵硬的笑容，张开嘴竟说出话来：“人…类…吃掉……吃掉你。”
  声音还是老哈利的声音，但语调怪异，像是用一个个词生硬拼凑在一起的句子。
  “不是那个老家伙。”
  巴伦脚步倒腾往后倒退，这时才看清了对方的真容。
  竟是一只顶着老哈利头颅的蝙蝠！
  “他把他自己变成异人了？不太像，这个蝙蝠应该就是他当时说的强大异魔吧。”
  巴伦一边举起拳头做防御姿态，一边往后退，在心中奇怪的想道。
  这副样子倒是像极了哈利做出的那些人首异人。
  “这就是你的报应，老东西。”
  这个割下孩子头颅装在异魔身体上的老恶魔，如今他的脑袋也安在了异魔的身上。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不过，此刻并不是悠闲的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那异魔可正准备吃掉自己呢。
  巴伦不断后退，巨大蝙蝠就不断往前走。
  “騰，騰，騰。”
  三道火圈凭空出现，围绕在蝙蝠的脚边，随后火花向上飘起被吸进老哈利的嘴里，老哈利的喉咙都被烧成了炭黑，但他已是一个死人了，自然浑不在意。
  一道火线自他喉咙中喷射而出，射向巴伦面门。
  巴伦快速下蹲，轻松躲过，可这附近是成片的榆树林，很快便被点燃，化为一片火海将巴伦淹没。
  避无可避，也无路可逃。
  后面就是火海，巴伦无处可逃，只能直面这蝙蝠异魔。
  这也是它的目的，本来它喷射火线的目的就不是巴伦，而是他身后的榆树。
  毕竟人烧焦了可就不好吃了。
  “呜…咯咯。”
  喉咙被烧焦，蝙蝠异魔再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古怪的笑声。
  但它没有在意，等吃掉面前这个人类，它就又有新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