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与死
以铁台为中心连接着几个辐射状的长廊，长廊宽阔，可供四人同时行走。
长廊的终点，却又是一个个铁台，并继续延伸辐射出长廊，每个长廊的墙壁两侧都有着很多房间，整个庇护所的结构就像是树叶的脉络一般。
每一个房间巴伦都会光顾一遍，但收获甚少，里面的武器枪支经过了百年时间的洗礼都已经破败的无法使用了。
如今是剑与火的时代，热能打击系统与热动力机械系统在这个时代已经不顶用了。
“啪啦”
巴伦用力踢碎了几个瓦罐，里面盛放的蓝色粉末状物质洒了一地，巴伦从背包中取出容器，轻车熟路的将它们收集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冰心石的粉末早期被人们当做成是一种装饰品，而如今，却变成了为武器附魔的高端材料之一，高温熔炼后的冰心石粉会让武器的品质得到提升。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漆黑的夜变得寂静，一道黑影从树林之中走了出来。
那似乎是个人，不过在黑夜里看不清面容。
“咔擦…撕拉…咔吃。”
“人”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听声音他咀嚼的东西像是被撕裂的筋肉与软骨，鲜血顺着下巴淌了一地。
“人”朝着庇护所的方向逐渐靠近，睁着猩红的双眼往里面瞧，在敞开的大门外站立了几秒钟后，走了进去。
而深入庇护所的巴伦对于这些是毫不知情的，此时的他正在为庇护所的穷酸而感到苦恼，一晚上的搜寻只是让他的背包中多了几罐子粉末而已。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如果这次无功而返的话，只能在白天的狩猎上多下点功夫，多打出点肉来了。”
郁闷的将门踹开，发出一声闷响，巴伦揉了揉黑色的短发，无奈的想道。
地下基地的食物很匮乏，人造光能下种植的食物只能勉强果腹，基地里是没有肉的。
而庇护所里就算是真有食物存在，那也是不能吃的，没有什么东西的保质期能有一百年之久，想吃肉就只能去对付外面那些野性十足的动物。
你说腊肉？
巴伦还真见过储存了百年的腊肉，那是一段不愿回想起的恶心记忆，那五颜六色的长毛……呃，想想都让人反胃。
好在巴伦的运气不算太差，在某一间房中，他发现了一小袋毫无瑕疵的蓝黄双色水晶，水晶这种东西放到现在也是价格高昂的奢侈品。
“嗯？”
这时，空气中一股血腥味传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巴伦皱了皱眉，掏出匕首握在手中。
立在原地警备良久，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血腥味似乎也消失了。
作为拾荒者，只有时刻保证小心谨慎才能让他们尽可能的活久一点，但太过小心翼翼，行动起来就会处处受制，甩了甩头巴伦给自己打气道：“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气味也许是从外面传过来的。”
来到下一房间的门口，正当巴伦准备开门时，心中的不安感再次变得强烈起来。
“谁！”
巴伦低吼一声，紧握匕首，压低重心迅速转身。
……
冗长的走廊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精神太过紧张了。”
阴森古怪的气氛总会让人浮想联翩，巴伦自嘲一声，习惯性的紧了紧右臂上的绷带，推开门走进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传来。
“啪嗒。”
这是关门声。
“噗嗤。”
这是利器插进血肉的声音。
……
巴伦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有四根利刃冒出了尖，几道血柱喷出来洒在地上，鲜血“泊泊”的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他……被贯穿了！
“噗嗤。”
利刃从巴伦的胸腔抽回，一瞬间巴伦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般，全身疲软的滑到在地，呼吸急促像是只破了的拉风箱。
火把掉落在地上，一阵青烟飘过，火把熄灭了，庇护所再次陷入黑暗中。
现在，这儿更像是一座坟墓了。
……
也不知是门太过于腐烂，还是利刃太过锋利的缘故，两者相接触，利刃就像是穿过了一块豆腐一般穿过了金属门，毫无阻塞感。
门被刺穿，留下四个孔洞，门外的“人”像是一只戏耍猎物的捕食者，丝毫没有推门而入的意思，而是把脸贴在门上，猩红得双眼透过孔洞往里面瞄。
很明显，它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
几秒钟后，空气通过伤口的穿刺点进入胸膜腔，大气压将巴伦的肺压缩成了拳头大小，呼吸成为一种奢望，只进气不出气，眼瞅着就要活不成了。
眨眼间，死神便降临了，面对死亡巴伦没有求饶也没有祷告，而是发了疯一般用手指扣扯右臂上的绷带。
着急和慌乱会让人事倍功半，巴伦也想冷静下来，可他不停颤抖的手指是那样的无力，一连尝试了两次都没能顺利的将绷带解开。
“快啊，快一点。”
巴伦急得眼眶欲裂，胸肺快要炸裂一般无法呼吸，意识还没有彻底模糊的他，在心中焦急的怒吼着。
“撕拉。”
终于，染上少许鲜血的绷带被扯断，露出了一条漆黑的右臂。
右臂黑如墨炭，点点流光在其表面萦绕，一股邪恶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自从露出右臂的一瞬间，巴伦体内的细胞活性就开始呈千百倍激增，自动治疗起所受到的创伤，短短几秒钟，这神奇的能力竟然硬生生的把巴伦从死亡的边缘扯了回来。
虽说是捡了条命回来，但巴伦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来自器官深处的疼痛让他好几次都差点昏厥过去。
门外。
猩红的双眼依旧紧贴在门的孔洞上，瞳孔时大时小，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
门外的“人”很有耐心，并不急于破门而入将巴伦大卸八块，因为它知道门内的猎物还没有彻底咽气。
它喜欢观察猎物在临死前的状态，它能闻到猎物每一个毛孔中所散发出的恐惧气味，并乐在其中。
而这却正好给了巴伦喘息的时间。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人”能感觉到门内的猎物依旧没有咽气，这让一向耐心的它都开始不耐烦起来。
“呲啦！！”
挥舞手中利刃将金属门切成碎片，随后借着惯性利刃径直刺向巴伦，它准备给这个生命力顽强的猎物补上一刀。
“叮！”
突然，巴伦动作敏捷的向后一跃，险之又险的逼过了它的攻击，让其手中利刃撞击在了地面上，迸发出火花。
虽说依旧是重伤之躯，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能让一个将死之人起死回生，这种治疗恢复的能力是无与伦比的。
能保巴伦在深海百年不死的神奇能力，如今再次展现出奇效。
……
在右臂上的绷带被解开的同时，巴伦的面容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他的双眼眼白全部消失，眼眶之内全部变成了纯黑色，在中间的瞳孔位置还有着一道如蛇一般的竖眼，这是一双为黑暗而生的眼睛。
坚毅挺拔的五官虽然没有发生改变，但却多了一丝邪恶的意味。
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巴伦”的嘴角勾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