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标本会说话

  李诚连退数步，与红衣女鬼保持安全距离，把手电咬在嘴里，左手快速撮动右手腕，把冰霜撮掉，撮暖手腕。
  李诚一边撮手腕，一边抬头盯着红衣女鬼那犹如黑色瀑布的头发，不知道这黑色瀑布后面的脸到底有多么恐怖，否则干嘛遮住不让人看。
  “我好男不跟鬼斗，我答应救你的孩子，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我办不到。”李诚手腕上的冰霜已经撮掉，但手腕依然很冷，恢复正常体温还需要时间。
  “好，你说！”红衣女鬼突然看到了希望，悲伤的心情突然好了些，连哭哑的声音都带着激动。
  “我把你带走，当然也会把孩子带走，孩子由我保管，你必需听从我的安排。”李诚灵光一现笑道。
  李诚也是脑洞大开，这是捉鬼续命可好，他居然想出以和平方式来捉鬼，是不是搞笑了点。
  当然，李诚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依据是这只厉鬼根本没有要伤害自已的意思，如果不是自已甩黄符，估计它都不会与自已有肌肤之亲。
  而李诚分析，之所以厉鬼没有伤害自已，反而把自已引入地下室，只是为了救它的孩子。
  传说中，老南城医院闹鬼，但并没有人因为闹鬼而丧命，有受伤的，但也并不是由厉鬼直接造成的，而是看到厉鬼之后，惊吓过度，落荒而逃时，磕绊摔伤的。
  “我答应！”红衣女鬼果断答应，今天，它已经等了很久，从前来的人，见到它吓得双腿发抖，脸色惨白，落荒而逃，只有李诚，并没有被吓跑，反而跟着它来到地下室。
  这下反倒让李诚有些吃惊，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或者先问问要你干什么，怎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呢？
  “你也不问问我会怎么安排你？”话说捉鬼，是很恐怖，很激烈的场面，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这么和谐，李诚也有些不解。
  开始时，李诚还一直考虑着怎么捉住厉鬼，方案都想好了几套，或直接扑上去贴上黄符，或把它拎起来暴打折叠，然而……出乎意料好吧！
  “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只在乎我的孩子！”红衣女鬼的脸朝向那个大标本瓶子，阴风掀开了尘封的容器，里面的标本一清二楚。
  “嘤嘤”
  看到标本，红衣女鬼又哭了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这个标本救出来有什么用？
  “怎么救？”或许红衣女鬼会有办法，让已经死去的人起死回生，就像李诚一样？
  红衣女鬼把手伸向瓶子，想抚摸，但却始终没有与瓶子玻璃壁有接触，仿佛玻璃瓶子是它的禁忌，触摸不得，只能眼巴巴看着。
  “把瓶子搬下来，打碎就可以。”红衣女鬼与李诚说。
  李诚皱眉，就这么简单，为什么不自已干，那怕不能与瓶子接触，也完全可以利用其他的东西，把瓶子打碎的。
  李诚点头，手电又咬到了嘴里，双手伸向大瓶子，突然顿住了，会不会上当，毕竟鬼话能信吗？
  “我能相信你吗？”李诚扭头问红衣女鬼，头发遮盖住了它的整个头，连耳朵都看不见。
  “你能斗得过我吗？你有选择吗？”红衣女鬼没有直接回答李诚，反问李诚道。
  李诚尴尬一笑，这东西倒是心里明白，或许自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它也心里明白着。
  时间分秒过，李诚思量了一下，就凭自已，恐怕真难以捉住厉鬼，那怕它不还手，光跑，就足够李诚折腾的。
  “好重！”李诚吐了口气，双臂抱住了冰冷的玻璃大瓶子，里面装着一个胖嘟嘟的孩子，而且还浸泡着福尔马林，这些加一起，足有五六十斤重。
  李诚用力，把大瓶子搬到了一张桌子上，它没有粗暴地直接扔到地上。
  当瓶子放到了桌子上，红衣女鬼直接伸出一只手，李诚看着它的手指，手指末端黑色的指甲以看得见的速度长出来，黑色的指甲泛着幽幽的光芒，仿佛坚硬锋利的锐器。
  “嘭——”红衣女鬼的指甲直接插向玻璃瓶子，瓶子顿时炸裂，玻璃碎片散落，瓶子里的福尔马林瞬间迸溅四射，散发出刺鼻的气味，那个孩子却盘腿坐着。
  “……”李诚捂着鼻子惊愕无言，自已着实不是红衣女鬼的对手，自已的身体根本没有玻璃那么坚硬，足能把自已戳出无数个透明窟窿来。
  看着桌子上一团糟中的标本，李诚回忆刚刚这个胖嘟嘟的孩子在瓶子里的状态，更像是悬浮在瓶子里的，这会怎么盘腿坐着。
  它确实很胖，盘腿的姿势看着吃力，且滑稽。
  李诚仿佛发觉了什么，迅速跑回到方才放着大瓶子的架子前，搬走大瓶子的地方，出现一个很干净的圆形，没有灰尘覆盖，很规则的大圆，圆中央静静地放着一张符，朱砂画在黄纸上的符。
  原来让红衣女鬼忌惮的是这道符。
  李诚小心翼翼触碰黄符，它并没有因为长时间被压着，粘在板子上，很容易就拿起来了。
  “厉害！”李诚把黄符收了起来，连红衣女鬼都忌惮的符，李诚没有理由不收藏起来的。
  “好了，我答应的已经做了，轮到你兑现诺言了。”李诚转身对红衣女鬼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李诚捡起了刚刚掉到地上的黄符，尽管口头上已经达成协议，可毕竟对方是鬼，鬼话的可信度依然令人置疑。
  “我们在这里已经很久了。”红衣女鬼点头答应李诚，然而继续说自已的故事，“可是从来没有人愿意为我们停下脚步，跟我到地下室来，只有你，虽然你是另有目的的，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兑现诺言吧！”李诚缓缓向红衣女鬼靠近，只有保证红衣女鬼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后，才有机会把黄符贴到它的身上。
  红衣女鬼毕竟是鬼魂，人与人之间的口头的协议都可以分分钟撕毁，何况人与鬼之间的口头协议。
  李诚已经做好了殊死博斗的准备。
  “表要害我麻麻……”突然桌子上的胖娃娃开口了。
  李诚缓缓移动的步伐顿住了，仿佛此刻连空气都凝固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特么什么鬼，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