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骑虎难下
至于后来别人怎么去收拾掉方家剩下的那些小卒子，就不会有人记着了，记得的就只有他这个“罪魁祸首”，人言可畏啊！
如果成文出生于修真界，一直以来就习惯如此倒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不是，而是半路出家来到修真界的，观念与修真界的修士们绝然不同。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生命面前人人平等。这些观念根植于成文心中，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很难一下就改变得过来。
此时，听到老祖宗竟然真的发誓了。方家众人神色复杂，因为是老祖宗代为发誓，他们内心虽然不满，但也是无可奈何。
而陈家以及诸位来宾则是不同，绝大多数人是震惊加上骇然。
这个成文真是了不得呀！方家竟然因他而屈服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何选择显得尤为重要，一步之差可谓天壤之别。
方高不敢拿整个方家来冒险，他是真的赌不起啊！
这也是各大世家、各大势力首领的无奈之处。
别看平时他们表面看上去很风光，实际上面临生死抉择，也就是关系到所在势力的存亡绝续之时，往往是千难万难。
作出来的选择自然是关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作对了，别人认为是应该的；做错了就是无能、怕死等等贬义之词都会加诸其身。
方高的抉择就是这样，很多家族之人，哪怕他是老祖宗，嘴里不说什么，但是内心却是不以为然，甚至是反对的居多。
成文见到方高真的按照自己的要求发下了天地誓言，也不再与其为难，爽快地道：
“好！方高，成某就不为难你了，希望你们遵守誓言。
我这就走了，到天外渡劫去，你们可以看看，我是否欺骗了你们？如果没有，那就必须遵守自己的誓言。
当然，如果你们不怕天地的劫罚，到时候我回来一样也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代天行罚吧！”
成文说完，再也不愿多看他们一眼，更不管其他方家众人的议论。而是直接朝着方、陈两家的边境线飞过去。
不过，还没有飞越方家地界，成文却突然停住身形。方高等人见此，顿时大惊。
这个成文不要太过分了，老祖宗都发过誓了，你也说过不再为难我们方家。这才一个喘气的工夫，转身就心生悔意，难道要出尔反尔？
那亡就亡了，只有……
还没有等方家之人想得太多，伫立空中，离他们已经有一段距离的成文突然一拍自己的额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叹息道：
“唉，你看我这记性，解决了一件心腹大患之事，得意忘形之下就将另外一件正事也给忘了，太不应该了！
方高，我再问你一件事，想必你一定会很清楚。”
方高脸色之难看，就像成文欠下他积年未还的旧债，还要找他再借不还的势头。
一般人见到这张臭脸，肯定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方高紧绷一张黑脸，见成文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怒吼道：
“成文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刚刚我不愿以整个方家与你进行一搏，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你。
你如此得寸进尺，欺人太甚，是泥人也有土性，真当我没脾气？
惹急了，大不了与你两败俱伤，最多同归于尽，看谁怕谁？！
我方家存在数千年以来，从未有人打上门来，还如此不依不饶地。
来吧，有什么招数我都接下了！”
笑嘻嘻地成文，突然冷然，厉声叱问方高道：
“陈家南部，对那些无辜的凡人以及低阶修士下毒，可是你们方家在背后捣鬼？”
“啊……，你怎么可能……”
很多方家人顿时失声惊叫，就连方高都大惊失色，差点失声。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太过失态。
不过成文何其敏感，自己出其不意地发问就是想让他们暴露一点什么。显然已经从这些神态变化中略知一二。
同时强大的灵识、心神感应扩散开，覆盖方家大部分主要的城池。
感觉方家下部的瞬间骚乱，方高一见情形不对劲，立即试图打扰成文的探查。
“成文，你什么意思？这种事，我们方家怎么会作，你可千万不能乱说！”
成文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一种杀人的冲动，让方高看得心惊肉跳，不敢再继续讲话刺激成文了。
方高内心叫苦不迭，真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成文难道感知到了什么不成？
应该不可能啊，这事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连陈家费尽千辛万苦，劳师动众都捕捉不到一点影子。
就凭这一会儿的工夫，成文能够知道什么？显然方高此时感到有点心虚了，甚至疑心疑鬼地，生恐被成文探查出点什么来，又要节外生枝了。
事实上，方高的怀疑还真没错，怕什么就来什么。
成文冷厉地盯着方高：
“修真界有一些最基本的规矩，哪怕那些超级大势力都不敢公然违背。
比如，一般高阶修士不能无缘无故地屠杀那些低阶修士，更不得对凡人动手。
这点恐怕刚刚入门的炼气期修士都是耳熟能详，也不会去作吧！
但陈家南部一些城镇的凡人和低阶修士何辜？你们竟然下此毒手，公然进行毒杀？
无论出于何原因，这是不顾规矩，目无法纪，简直是丧心病狂，罪该万死！”
“成文，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事与我们方家何干？别血口喷人，冤枉我们方家！”
方高痛定思痛，有过一次教训，这次是绝对不敢承认什么。一旦被成文抓住把柄，坐实了这个罪名，麻烦就大了。
首先成文这个难惹的家伙，被其纠缠上，这一关就难过。更不要说修真界的规矩惩罚了，那就更加承受不起。
“哼，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你以为没有当场抓住人证物证就拿你们没有办法吗？”
成文戏谑地冷笑，让方高更加心虚不已。
“那、那你总得拿出证据出来，让人心服口服才行。
不然，冤枉了我们，到时候我们方家势必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证据，你想要证据？
哈哈，笑话，你手握证据还找人要证据？真是欺人太甚！
你以为作得很隐秘，无人得知，更是无人敢到你们方家内部去查询，就万事大吉了吗？
那么我来告诉你，你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也会出意外，世事无绝对啊！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方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除非你已经将所有的知情者皆是斩尽杀绝，只留你一人在，我恐怕短时间之内还真拿你没有办法。
那些死者就沉冤莫白，算是遇到天灾白死了！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也不可能永远昭雪不了。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奇迹？也印证一下那句俗话，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成文的话，不仅震惊了所有方家之人，特别是那些心有愧疚或是心中有鬼之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坐立不安！
陈家之人一个个喜出望外，成文出面，终于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替那些死者报仇雪恨了，一个个拭目以待。
陈博等一帮老者，惊讶过后，也是欣慰不已，没有想到成文临走之前还给陈家送上这么大一份礼，太难得了！
如果陈隐在此，一定不会感到奇怪，有成文出手自然是手到擒来。他自己也可以去掉一份心思，静心修炼了。
方高忐忑不安地瞧着向方家首府，千山城，飞越而来的成文，立即上前拦截道：
“成文，你不要过分，这里可是我们方家重地，不是随便可以出手的地方。”
成文冷然道：
“我要出手你还拦不住，除非你不顾及方家众人的安危，那就与我无关。
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决不会胡乱出手伤及无辜者。
否则，与你们方家不就是一路货色，有什么两样？！”
“不行，成文，你……
成文，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吗？
这里，你一旦出手，谁敢保证不会伤及他人？”
显然方高是决不愿成文就此动手拿人的。不管他所说是真是假，万一到时候真的拿住了正主，他方家是怎么也摆脱不了这桩大罪，真是罪责难逃了！
硬来不行，也得想尽办法阻止成文出手。
“哼，你真想阻止我？让开！”
成文声色俱厉，让方高心神颤抖。
好强大的心神感知与控制能力！方高顿时头痛不已。
“成文，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弄得鱼死网破，大家难堪呢？”
方高有了顾忌，但还是不愿就此罢休，更不愿放弃努力劝说成文。
“今天这事，谁也阻止不了我，你到底让不让？”
成文铁了心，一定要惩罚那些有罪之人。
不过方高这样一直拦阻，也让他下不了手，对方的修为实力摆在那，不只是看看的。
远方洪福老祖宗眼看双方僵持不下，立即气势上升，紧盯着方高，分散他的注意力，减轻成文的压力。大有立即出手阻止方高的意图。
方高自然明白此时他的处境不利，下面就是千山城，一旦洪福老家伙参与进来，事情就大条了。
权衡利害得失后，方高退一步道：
“成文，你这是趁人之危，妄想以方家众人的安危来要挟我。
刚刚你还在以修真界的规矩说话，转瞬自己就想要违背吗？”
他没有提洪福老祖宗，成文和洪福老祖宗自然都是明白他所指。
“老家伙，你不要拿那个规矩说事了。
首先，先违背规矩的是你们方家。
其次，我做事自有分寸，决不会伤及无辜，还要我怎么说？
至于保证，众目睽睽之下，还用得着吗？”
“人命关天，口说无凭，换作你，会怎么做？”
方高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成文的保证，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方家的安危。还有那不安的担心，生怕成文发现了什么秘密。
“方高，你我心知肚明，这事就是你们方家出钱买凶杀人。
不过我今天并非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那个凶手和参与其事的人。
这些人我一定不能放过，这是我的底线。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我也不想有太多的事端，想尽快处理好修真界的一切，早点上路。
如果你放手，让我惩办了他们这批人，然后你们给予陈家那些死者家属一定的赔偿，这事就到此为止。
我不再追究，陈家与修士联盟那边也就结束了，同样不再追查下去。”
听到成文突然的传音，方高心中犹豫不决，也是骑虎难下，到底该不该答应成文？
一旦答应了，就等于承认了下毒之事就是他们方家所为……
不答应的话，成文决不会善罢甘休。最后事情可能会越闹越大，修真联盟的天缘会之人就在云雾星上，说不定到时候他们就会介入。
这事还真的是两难之境，让他一时间委决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