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雄辩洪菊花

  洪兴隆:“唉!我说:您有聪明而复杂的经济头脑,有天下第一流的经营才干。但是您在政治上,却是白痴、近视眼!幼稚得很……”
  洪菊花:“你不要扯远了。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要冤枉了夏创。我有大量事实证明她无罪。那监狱上上下下的人,都明明知道:夏创是受了不白之冤;她现在虽然死了,但都希望你们上司,主持公道……”
  洪兴隆:“不行!”低声断然说:“上方有规定:宁可误杀三千,不准错放一个。就算她不是异己分子,我也不能开这个先例。”
  洪菊花:“难怪你们党国,人心所背!成都武侯祠有支楹联开导人:要‘能攻心’,不要‘宽严皆误’。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乱杀人者遭恶报!”
  洪兴隆心里一凉:“这……”
  洪菊花:“话不要说得太死,事不能做得太绝。你宁可误杀三千,总不能连蒋光头和您,也错在其中杀掉吧?”
  洪兴隆不禁一惊,“这……”急忙说:“当然,当然,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分寸的……”
  洪菊花:“这不就对啦!夏创,是我们的人。这些年来,我没有向你求什么。只有夏创。如果她真是十恶不赦,被处死,我也认了。”
  洪兴隆:“谁都得认。”
  洪菊花:“问题是她根本没有罪。我来求您,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允许我抬走她的尸体。我同洪氏门中,对您,必定永远感激。您也不至于因为‘错杀无辜’、死了还捏着不放;而‘一世不安遭报应’呐!”
  洪兴隆端起盖碗茶杯,一边慢慢揭开杯子盖,喝茶,一边暗道:“小菊咡自小就是‘失败也要志长存’的。她平时对我孝敬,也非一般可比。从良心上说,这事我不应使她失望。但是,菊咡自小就很爱帮助别人。如果夏创跟菊咡,只是别个‘人托人,保托保’,找她出面的人际关系;我们兄妹,何必承担这分凶险呐。”语重心长地劝道:“兴华啊!我俩亲兄、妹,已经深得上方赏识和器重。我虽然还不能说:我已经红得发紫;但是到此程度,也真不容易。”
  洪菊花点头:“那是。人生难得受器重,受了器重要自重。自重就是为正义,不要为邪瞎糊弄!”
  洪兴隆:“所以啊!如果我不谨慎,把上方要杀的、与我们无足轻重的人释放了;上方怪罪下来,我们必定后悔一辈子。没有后悔药可医治!”
  洪菊花:“唉!您一定明白:即使夏创,与我们素不相识,非亲非故,我们主持正义,了结此案,也是一桩义举事嘛。”
  洪兴隆:“当然,只要他不犯法,我们都应该成仁之美。若是有损国策大计;我……您就要体谅为兄: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洪菊花:“上方不是十分欣赏‘忠孝节义,信悌廉耻’吗!您我是唇亡齿寒的亲兄妹,我能不为您和您的靠山‘作想’吗……”
  洪兴隆:“这……”
  洪菊花:“我对您的前程和个人生活,一向放在心上。比如说:为您备办婚姻大事——这是为洪家遗传后代的特等大事!这次是第几次了?第五次了吧?您可以说我关心不够。但总是担心着的呀!所以这事……”
  洪兴隆:“诚然,您对为兄的敬爱和尊重,无可非议:真是炉火纯青的真情、深情、亲情!我没有二话……”
  洪菊花:“那您和您的上方,听我几句忠告吧:一个政府要有生气和前途,最重要的因素:不在于杀好人,而在于容好人,在于用好人。”
  洪兴隆轻声:“我们与异己党派,是不共戴天、水火不容的!”
  洪菊花:“这就是说:你党是一个放纵军阀割据的黑暗党!所谓的‘忠孝节义,信悌廉耻’,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鬼话!你们拒绝好言相劝,拒绝容纳好人!这就是污七八糟渣滓在一起,同流合污,独断专横,党同伐异,谋财害命。常言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宁可误杀三千’的手段和作为,就是误杀好人,就是失掉民心的实例。你们这样的黑暗党,必然非垮台不可!非遗臭万年不可!不信走着瞧……”
  洪兴隆:“你不要胡说八道!”
  洪菊花:“我是实话实说!古今中外,政治家、军事家能够取得胜利;其主要诀窍,仅仅在于会容人、会用人,人心所向。例如:刘备本身没有多少才华,但他会重用有才干之人……”
  洪兴隆感到乏味,用手势止:“菊花!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上方更是……更是……”心声:“本想用:‘博古通今’,‘包罗万象’之类的词句,颂扬上方;但又觉得过于夸张;反而会使才华绝代的菊咡讪笑。只得降格。”说:“更是高我一筹。”又急忙“补圆”道:“他对您那么赏识,就是慧眼识才啊!”
  洪菊花趁机道:“既然上方那么称赞我,您如此钦佩我;我的心肝宝贝,也就你们的掌上明珠;无论横说竖说,都要释放本来无罪的夏创……”
  洪兴隆:“这……”
  洪菊花:“但她已经死了!更应该交给我办理!我已经深思熟虑,只要您签字就行了。”一边说,一边注意他的表情。只见……
  洪兴隆的目光,老成地直视着茶几上的铜皮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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