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复活镇花女

  洪菊花满怀信心在这水沱里找到女儿。只见:
  有几具发胀的人、猪、羊,飘浮在水面,被善于清除腐肉的秃鹰、乌鸦和几种小鸟,停停飞飞地啄食。还有成群的苍蝇,被飞鸟惊得忽散忽聚。给人一种烦躁、恶心的感觉。
  有几个装油塞口的油红色葫芦,以及破烂的船板,半沉不沉的水打柴(浮木),混合杂七杂八的树叶、藤条之类,密密麻麻浮在江面,晃晃悠悠地任随江水摆布。
  杂物的空隙水面上,蒙着一层稀薄的油膜。那是刚才上游翻船,一部份乘客的陶瓷油罐碰坏的散油。
  岩石的斜坡岸上,有一条颜色发黑的污水,宽一米多,从巧城镇流来、腾腾地冲入江里,溅起一些稀里糊涂的泡沫,在江面上边飘散,边破灭。
  这一切,浮在水面,仿佛是一幅不掩实质的遮羞布。
  洪菊花想起:鱼塘坝距离此沱几里,我或兰兰常去江对岸的武圣宫赶场(赶集)走捷径,在这里凫过江。我每次见到这沱面存在的杂物;总要产生浮想联翩感慨。我曾几次向政府建议:治理污水和十水沱,但是“政府正腐”,无动于衷。倒是那些鸟,尚有生物特性,清除腐朽;见到活人,就表示规矩,飞走了。
  我此时,极为迫切要看到装着女儿的红白壳体。仔细搜视吧。
  猛然看见一张白脸的鼻、嘴,伴随着黑色的乱发,在水平面的杂物之中,忽现忽沉。急忙凫过去,伸手抓住那人的背衣领,将脸现出水面。一看,“原来是十分美丽的少女赵瑞芳,小名‘秀秀’。是华堂镇上聪慧、贤淑的一朵花。”
  赵瑞芳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大葫芦,眼睛嘴巴紧闭,已经昏厥。
  洪菊花一手托赵瑞芳下颚,迅速游上岸,掰开葫芦,放在旁边。一摸赵瑞芳脉搏,在急跳。伸手探测鼻孔,没有气。暗道:“漂在水面的人,往往没有进水。但是憋气过度了,就很难复活。”急忙动手,使赵瑞芳仰身而卧;进行人工呼吸:张嘴衔住赵瑞芳的鼻孔,使劲吸一口气,感觉瑞芳肺里没有进水;接着使劲吹进一大口气……
  只做了两个往复动作;赵瑞芳“呵”地一声,打了一个干呕。
  洪菊花自忖:“芳妹子有望生还了。我女儿还在水里;凭我的本领,一定要找到!但是江面没有,说不定防护壳被撞破,进水了;只有赶快在水下搜寻……”
  满怀希望钻入水底。普查尽是沙底的十水沱。连连摸着人体,有的两、三人,还相互紧抱着、或抓着不放,但都不动了。
  洪菊花每触摸着人体,感觉不是女儿,就往上掀一下,希望他们能****自活。有几次,竟然触摸着他们腰上成袋的银元,腕上的手镯,颈上的项链,头上的钗钏。由不得自忖:“以往有人在十水沱打捞这些财物,引起人们议论,有说好,有说坏。
  我现在唯一的祈望是:找到自己的女儿。可是,****换了一次气,在水里一地不漏地寻觅了两遍,也没有搜到踪影。“啊……从翻船到十水沱,急流三、四分钟;女儿可能没有进沱,而是沿着‘龙筋’往下游去了,我该去追寻。”想着便快速向上,倏忽冲出水面。
  鸟儿们骤然看见活人冒出水来,吓了一跳,“朴朴朴”地起飞。
  洪菊花观看江畔,除了赵瑞芳还躺在那里而外,其它没有人影。于是还抱几分希望,展开膀子自由泳,振臂向下游。急速地凫了几米;绕过一个“水打棒”(人尸体),向前游了一段,快要出水湾时,忽然心一沉:“哎呀且住!还有什么大事没有做?啊!我该提醒水底那些人,不要被水迷住,睡过时了;得赶快起来呀!”于是游回沱,钻入水里。
  水下。已经无魂魄的人们,像被大圆筛子“团”了集在一起的渣子似的,大多数人被江水团集到了回水湾的“沱心”。
  洪菊花摸着一人,就一手拉着那人的手腕,一手游向岸边,送上岸坡,脚朝上坡匍匐躺着,哗哗倒出肺中水。接着一连送上岸三人。一看其中一人,腰间缠着一卷绳索。不禁心想:“我这样一个一个捞,太慢。应该借她那谋生的产品(鱼网纲绳)一用。”急忙解下纲绳,手带着钻进水里。摸着人,就将绳子挽个万字套,套住手或脚;接连套了多人,串连起来;绳子一端系在自己腰上,游上岸;将绳子的一头拴在一个石头上。站在岸边,尽力收绳索,将已经前往“阴朝水府”旅游的人们,硬是强拉到了岸边;快速地逐一解套、抱上岸;头向坡下,面朝地躺着倒水。接着拉着绳子的另一端,钻入水中,普查,又拉起来几人;连拉了两次。再查一遍,没有找到。
  ……
  她****游到江边上岸,居高临下观看,直是望穿双眼,也没有看见女儿的踪迹。暗道:“不见女儿踪影,我好难受!好心慌!快!再最后查一遍;然后快速将绳子整理好,还给它的主人;就向下游搜索。”
  匍匐躺着的赵瑞芳,慢慢苏醒过来,觉得脑袋胀痛,耳里响着嗬嗬嗬的江水声,睁开眼睛,朦胧了一会儿。侧面看见水淋淋的洪菊花,站立在岸边,眼朝江面,双手理着绳子。自己急忙挣扎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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