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撕破脸

  胖太监一脸阴阳怪气,只是看着张宁冷笑。
  这人神经病吧?张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道:“公公高姓大名?在下四天后休沐,不如我们约在宫外打一架好了。”
  张宁最看不惯胖太监这种人,有事说事,没事你看着我冷笑是几个意思?何况昨天王振一说掌嘴,他就冲上来要动手,可见是王振的心腹无疑。这样的人不胖揍一顿,打得他满地打牙,难道留着过年?
  而且这样做很符合原主的人设,张宁怎会客气?
  胖太监冷笑道:“你除了有几分蛮力还有什么?”
  “我身上不缺挂件啊。”张宁笑笑道:“公公在宫中服侍陛下,四时八节可有人祭拜祖先?”
  挂件是啥,胖太监听不懂,后面那句话却明白无误直指他的身体缺憾。胖太监一张胖胖白白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憋了半天,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道:“张宁,咱家跟你不共戴天。”
  “你是说你以后出门打伞吗?”张宁嘲讽道。
  所谓不共戴天,也是有典故的,可惜胖太监不懂,只是气得跳脚,却又拿张宁无可奈何。打架不敢,斗口败下阵,只能找机会在皇帝面前中伤了,只是他现在就想把张宁生吞活剥,哪等得了?
  张宁道:“你要气坏自己,王公公以后找谁当帮手?打一架吧,你赢了我以后不说你身上缺挂件。”
  你能赢得了吗?
  胖太监气呼呼道:“咱家不跟野蛮人打架。”
  “你是只打不敢还手之人吧?昨天要不是太皇太后恰好宣王公公过去,本官就挨你打了。你们胆子可真大,朝廷命官也敢动手。”
  张宁是七品总旗。七品武官一样是朝廷命官。
  胖太监冷笑道:“小小七品官,也敢在咱家面前抖威风,你可知咱家几品?”
  太监也是有品级的,眼前这人拼命拍王振马屁,前几天刚升少监,得意得不行。
  张宁双眼望天,道:“没兴趣。你哪里凉快哪呆着去。没瞧见本官正在当值吗,别挡本官护卫陛下安全。”
  他开口本官闭口本官,把胖太监气得不轻,你一个七品芝麻官在我一个从四品少监面前自称本官?有没有搞错。
  旁边几个小太监想笑又不敢笑,快把头埋到衣领里了。
  “你给咱家等着。”胖太监最后丢下一句走了。
  “等着就等着。本官怕了你不成?”
  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张宁说着摸了摸袖袋的玉佩,有感于在宫里当值危险万分,昨天差点挨耳光,他回府马上让绣娘绣一个荷包,用来装玉佩。这个荷包跟普通的荷包不同,缝了好几层绸布,确保失手将玉佩掉在地上,玉佩不会磕着碰着。又重新结了丝络,丝络末端装一个小小的挂钩,为不让人发现异常,挂钩上缠了同色的丝线,咋一看,还真就是普通的丝络,普通的玉佩。
  这时代,男人腰带上挂玉佩荷包再正常不过,不挂才不正常。
  胖太监走了两步,听到张宁的回应,脚步一顿,回头恶毒地看了张宁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他走远,张宁小声问忍笑的小太监:“他是谁?”
  小太监笑道:“这位是曹公公。”不愧是京城一霸,不认识曹公公就敢把人得罪死,你胆子真大啊。
  “曹公公?”张宁努力想了一小会儿,想起一个人,道:“曹吉祥?”
  “可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太监笑嘻嘻地看张宁拧眉苦思,就是不出声提醒。
  我去,原来是这个蠢货啊。张宁差点惊呼出声,他要是没记错,这货先跟着王振作威作福,土木堡之后又侍候景帝,景帝病危作为内应参与夺门之变,很是在京城横着走了两年,最后造反,却连宫门都没打开,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这智商,确实像史书上记载的曹吉祥。提前解决他,也算为百官除害了。张宁无声嘀咕。
  和昨天差不多时间,朱祁镇散朝回来了,一起回来的,除了贾小四,还有王振。
  王振在偏殿呆约两刻钟,出殿在廊下望了张宁一眼。这一眼让张宁脊椎骨发凉,他要帮小弟出头吗?
  好在王振只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了。
  剧情不对啊。张宁有些搞不懂,他没戴玉佩,王振怎么会不找他麻烦?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今天朱祁镇既没有跑来找他,也没有叫他过去,更没有叫他过去用膳。
  一天就这样平淡的过去,直到红日西斜,张宁准备交接出宫,贾小四匆匆跑来道:“陛下说,那件事你抓紧些。”
  那件事?什么事?张宁茫然,要再问,贾小四早跑了。
  …………
  张宁走出宫门的刹那,心下松快不少,这才意识到,和曹吉祥撕破脸后,他一直担心曹吉祥去找王振哭诉,王振找他麻烦。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这样不行啊。张宁上马车,吩咐任高:“去英国公府。”
  京城的水太深,他初来乍到,消息不通,又兼年轻,肯定要请教老奸巨滑之辈,有备无患才是处事之道嘛。
  玉佩关键时刻救命或是扭转局势是不错的,但不能样样依赖玉佩,更不能只有玉佩一种手段。
  意识到危机来临的张宁果断去找张辅寻求帮助了。
  朱祁镇一直没来找他,肯定和王振有关。王振的想法简单却有效,利用朱祁镇对他的感情或是劝,或是逼,让朱祁镇逐渐将张宁当成一个普通总旗,张宁就完了。
  不,他就能弄死他了。
  …………
  张辅刚回府换下官服,便接报张宁来访。
  这小子圣眷深厚啊。张辅吩咐请到书房,换上一身家居常服便过去了。倒不是他有看轻张宁的意思,恰恰相反,他是把张宁当子侄辈看待,才以家居常服在书房见他。
  “国公爷,小子得罪王振了。”行礼毕,刚坐下,张宁苦笑道。
  张辅沉默一息,道:“王振这人心眼小,有些偏激,可是见陛下宣你用膳,因而不快?”
  姜还是老的辣啊,张宁不得说一个服字。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