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春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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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一进密道就凭空消失的折凉。
我心中大惊,难道是她知我在此,故意引我进来,然后自己隐身出去,将我囚禁在此?
想到这儿,我急忙折身冲向密道入口。
跑了几步,又突觉不对。
若她真知道我在这儿,何必大费周折引我到这密道?直接在外面杀了我就好了,毕竟我私闯春华殿,这本就是死罪一桩,就是安毓后来问罪,拿她也没办法。
反而,若是将我囚禁在此,凭借安毓对我的宠爱,我倒可能逃过一劫。
借着明珠微弱的光线,我再次打量这条密道。
密道中积着细尘,印着纷杂的脚步,但仔细看来,却只有我一个人的。
折凉没有进到这里来。
可,我明明亲眼见到她进了密道,还有,刚刚那脚步声又怎么解释。
难道,竟有别路可走?
我沿着墙壁的走向,一寸寸敲打,可和刚才的结果一样,并无什么不妥,墙壁是实打实心的,不存在密室中的密室。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我忽略了哪里?
又摸索一刻,我仍一无所获,便垂头丧气的准备放弃。
罢了,还是先出去吧,若待会儿九黎先安毓回来,我就不好脱身了。
折回密道口,按动门侧一块凸起。
“咔咔”密道门缓缓推开。
我抬步出去,又迟疑着将脚收了回来。
屋外的光线投进来,原本该沿着入道口的形状投下一片亮光。
但偏向右手那一侧,光线却似乎被什么挡住了,有四四方方一块缺角。
密道门停了片刻,重新合上。
光线消失。
我尝试着往右手边摸索。
那仍是我反复摸索了好几遍的墙面,并无什么不同。
难道……
我重新按动机关,打开密道门。
光线缺角很明显。
趁着门没合上,我屏气向那诡异的墙面按去。
掌心碰到一层结界,用力一暗,竟陷了进去。
我心中大喜,大跨一步,撞进结界中。
眼前诡异的景象让我愣了一瞬。
十丈长宽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中间一方血池深不见底,正汩汩涌动着鲜血,浓郁的血腥气充盈满室。
我几欲作呕。
以血池为中心,四周摆放着高至屋顶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放着高高低低、不同大小的透明琉璃瓶子。
而各个瓶子中跳动着各色的小小光点。
我强忍住心口的不适,凑近身侧的木架,看向其中一个透明琉璃瓶子。
瓶中闪烁着的明黄色光点,竟是一只只小小的虫子,如萤火虫般,高高翘着尾部,持续不断的闪烁着亮光。
而瓶内正中位置,用同样透明的琉璃碟子盛着一碟鲜血。
近半的虫子都趴在碟边,贪婪的吸食着血液。
这……
这难道就是蛊虫。
九黎善于种蛊,扶甦身上的情蛊就出自她的好手笔。
我顺着木头架子,一排排看过去。
一只红色蛊虫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力。
透明的罩子里,仅有一只蛊虫。
红光灿灿,照亮小小一片空间。
而那蛊虫不似其他那样躁动,安安静静的躺在琉璃碟子中,浑身浸着血。
我凑近细看。
它猛地张开了眼,小小的眼珠与我瞬间对视。
我心神一荡,如坠梦中。
眼前是白茫茫一片冰天雪地,一袭白衣与天地共色,站在孤零零一棵松树下。
“扶甦……”我轻声低语。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笑容温润。
正是扶甦。
他遥遥对我招了招手,道,“熹央,你来啦?”
我赤脚踩在冰雪上,一步步向他靠近。
雪渣锋如刀刃,划开我的脚底。
走出一步,便留下一只鲜红的脚印。
在洁白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我不知疼痛,痴痴的走向扶甦。
他满脸笑意,温柔的望着我、等着我。
好不容易,我终于走到他跟前。
扶甦撑着一把伞,为我挡开头顶不断掉落的雪花。
他垂眸看我,温柔却冰冷的唇瓣落在我的额心。
“熹央……”他低声唤我,问,“你心上可有我?”
我怔怔的点头,“有的。”
他扯唇微笑,“我不信。”
“真的。”我按着胸口,急忙解释,“心上有你,心里也有你。”
“哦?”他大掌压下,按着我的手,也按着我的心。
他目光如水,声音蛊惑,“我不信,你将心挖出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我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好。”
化掌为刃,对准自己的心口,狠狠刺下。
一只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疯狂的举动。
“你醒醒!”耳畔低呼似远似近。
我脑袋一阵晕眩,眼前的扶甦突然消散成烟。
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纳了我。
迷迷糊糊的再度睁开眼,冰天雪地不再,但面前的人,却真的是扶甦。
我似梦似醒,笑着问他,“你信了吗?”
扶甦微怔,“什么?”
我环抱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有温度的薄唇。
“我爱你,真的。”
扶甦下意识要推来我的手,因为我这句话,而僵直在我的腰上。
我近似贪婪的亲吻,终于得到了他的回应。
他小心翼翼,渐渐动情。
许久,他放开我,额头低下,与我相抵着,有轻微的喘息。
“你对其他男人,也这样主动吗?”
这一句暧昧,又带着几分试探、几分讽刺的问话瞬间将我拉回现实。
我惶惶推开他,向后踉跄两步。
他伸手欲扶我,但最终并没有。
我拉紧有些松散的前襟,“你怎么在这儿?”
扶甦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我用袖子擦了擦嘴唇,又问了他一次,“你怎么在这儿?”
他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似乎是被我擦唇的这个动作所激怒,他一把拽过我的手腕,狠狠一拉,就将我的扯进了怀里。
他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怒色,“你擦什么?我还没有嫌你脏,你却嫌我?”
我微怔,下意识想要解释,“我没……”
他疯狂的唇已重新压下,将我未出口的话吞了进去。
撕咬般的热吻,带来腥甜的血腥味。
我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得动,便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