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会不会是扶甦来找我了?

  恨,从来都是最恐怖的力量。
  我泯泯唇,耐下心向他解释,“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穹刀,更与他没什么牵连。”又举起指环,“这枚指环,是天界战神托水生带给我的,我不知道它藏着什么秘密,更不知道它和那个穹刀有什么关联。”
  “天界战神?”昌西凝眉。
  “嗯。”我点头。
  昌西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我敲了敲脑袋,“好像……好像…烈冲?”
  “好像?”昌西挑眉,眼神很凶。
  我缩了缩脑袋,小声嘟囔,“那可是上神啊,我又没叫过他的名字,怎么能记得清楚他叫什么嘛,而且……”抬头瞥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甚至带了一丝哭音,“而且,你这么凶,我吓得不行,我就算是记得的,被你一吓,哪里还能想得起来?”
  装委屈这件事儿,我向来得心应手,扶甦很吃这一套,画川也很吃这一套。
  咳咳,我必须得解释解释,我真的不是怂,就是单纯……额……怕死……
  昌西表情仍很僵冷,但目光却不经意柔和了一分。
  他冷冰冰的说,“你最好别骗我,我现在能保你二人此刻安生,也能随时要了你们的命去。”
  我垂头,小声“哦。”了一声。
  昌西伸出手,“东西交给我。”
  “啊?”我警惕的将手背到身后,“那可不行。”
  昌西眼神一凛。
  我默默后退半步,怯怯的解释,“战神大费周章的将这个交给我,定有意义,说不定就是能帮我出去的,所以,我不可以交给你。”
  昌西脸色很难看,又把手向我面前送了送,“拿来。”
  “不给。”我将手握成拳,固执的藏在身后。
  昌西盯着我,“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这指环能入得了界外之地,又引得昌西这么大反应,的确有可能是他的。
  但是,这可关乎着我能不能出去,说什么现在也不能放手。
  我梗着脖子,迎着他的目光瞪回去,“昌西,你别太过分了,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仔仔细细看过了,上面明明没有写你的名字。”
  昌西眼神愈冷,我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想了想,又一扬脑袋,干脆豁出去,瞪着眼睛说,“而且,上次我还把指环拿给你看过,当时你明明什么话也没说过的!”
  “当真不给?”昌西不欲解释。
  我梗着脑袋,“不给。”
  话刚说完,一声凛冽的风号突然响起,穿过浮生结,撞进昌西所设之结界。
  “砰!”包围着我们的结界猛地碎裂。
  狂风四起,掀起我的裙衫和长发。
  昌西眼中戒备四起。
  一束蓝光冲天而起,猛地窜至浮生结上方。
  竟是忘霄?!
  忘霄蓝光刺目,在浮生结上快速盘旋,集聚强力,猛地撞向结界。
  浮生结受了冲击,也登时强光大盛,与忘霄两相对峙。
  此刻正值夜半,结界外黑云漆雨,篝火团团,人群围聚,见此情景,纷纷仰头张望,看忘霄与这结界谁胜谁败。
  “啊呜!”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类似狼哮的尖叫,以一人为首,迅速蔓延,此起彼伏。
  那声音带着惊奋与欲望,他们都渴求着忘霄能劈开一道裂缝。
  忘霄蓝光鼎盛,浮生结白光耀耀,两两互不相让,如奔腾之野兽,撞击着、厮杀着。
  昌西下颌紧绷,咬牙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
  “哦!”我灵光一现,“会不会是扶甦来找我了?”
  昌西凝眉,“什么?”
  我忙解释道,“你不知道,忘霄和寒灵本是一体,寒灵在扶甦手上,忘霄则被他赠给了我,如今忘霄突然这般,说不定是受了寒灵的指引。”
  “刺啦!”又是一声巨响,忘霄擦过浮生结,带起一串幽蓝色的火花。
  浮生结竟在这一次撞击中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我大惊,“不好。”
  昌西脸黑如铁,长臂一展,一束青光倏忽至眼前,竹杖回到了他手中。
  他侧目深深看了我一眼,却什么都没说,脚尖一点,冲出结界,迎上忘霄。
  “哐!”兵器相撞,发出一声钝响。
  “昌西!”我本无功法,又不能恢复真身,根本没能力帮他。
  水生急匆匆从木屋中冲出来,遥遥冲我喊道,“熹央,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急急摇头,来不及解释,转身向身后最靠近的结界边缘冲过去。
  如果果真如我所想,忘霄是受了寒灵的感应来寻我,那是不是只要我出了这结界,忘霄就能停止攻击?!
  “熹央!”水生不知我所想,吓了一跳,忙追上来。
  结界外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头,血红色眼珠攒动着,十分可怖。
  可眼下,我不能怕。
  昌西旧伤还未好全,即使法力高强,也不一定能敌忘霄,若他因我而伤,当真是辜负了这几个月来他对我的百般照顾了。
  我咬牙冲出结界,不管不顾撞向人群,手脚并用的刨开那一个个焦黑的身影。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咕咕咯咯”的奇怪喊声,腥臭味铺天盖地。
  我能感受到双手推开他们时那种仿佛触碰枯木的腐朽黏腻,也能感受到他们扑上来拉我的衣裳、掐我的脸、扯我的头发……
  他们拖住我,我很快就挤在人堆里,无力挣扎。
  身后一双手,奋力推开我周围密密麻麻聚拢的人,将我扣在胸口。
  “你们滚开!滚开!”水生一只手紧扣着我的肩,尽可能的护着我,另一只手抡圆了打开身边的其他人。
  可这些人都是受过无数次天火焚身之刑的人,不怕死,就怕活,根本不会退让,反而还越聚越拢。
  水生吃了一拳,斜着脸“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不知吐到了谁身上。
  他咬牙咒骂着,“他娘的,这些都是什么鬼?”
  我背上也挨了几拳头,但都不及水生遭的罪。
  挣扎着从他胸口抬起头来,遥遥看向结界上与忘霄纠缠不休的昌西。
  不知何时,他的竹杖已被忘霄削去了一尾,只剩龙头半截,对阵起来早就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