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主,贵妃娘娘让人带话说‘公主思念陛下了’。”安和正检查着刚裱好的画那边柳园就近到跟前回话。“你去请客嬷嬷来,记得把贵妃的话同她说了。”客嬷嬷是先皇后也就是安和生母的奶娘,当初先皇后去世客嬷嬷与皇后的女官都是要去守灵的,福元帝想着孩子年幼又担心安和与安烨会不记得生母便将客嬷嬷和两位贴身女官留在的宫里,随着安和与安烨渐渐长大两位女官也都出宫去了只留了客嬷嬷一人因年老又无家人留了下来。安和早几年的时候倒是常与客嬷嬷一起讨主意,这两年也只有拿不定的时候才去打扰她老人家。
  客嬷嬷刚进屋安和便上前扶着她坐下又亲自斟了一杯茶。“公主真是折煞奴了。”“嬷嬷快别这么说。近些日子事多未去看望嬷嬷,嬷嬷身体可还好?”“好,都好。”客嬷嬷喝了口茶与安和说起了正事“柳园与奴说了昨日的事,着贵妃怕是有两层意思。”“还请嬷嬷指点。”“这一则,公主昨日在众目睽睽下用了贴身女官又停留过久怕是有有心人记在了心里,贵妃是让公主去见陛下显示出是皇命所托。二则,贵妃见不到陛下薛宝林不便处理让公主去见陛下也是让贵妃得个章程好处理薛宝林。”“她倒是惯会做人的。”“公主唉,您再瞧不上贵妃那也是陛下的妃子您的庶母。这话可不能再说了。”“知道啦嬷嬷。”安和挽着客嬷嬷的手臂做着亲昵状,客嬷嬷看了安和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未说出的话又吞了回去,她知道公主与贵妃表面的和平最大的原因是这些年诚王势大公主与贵妃都奈何不了他只能暂歇了那点心思,当初皇后仙逝公主与殿下年幼,贵妃得宠宋安炯重伤贵妃把一部分火气撒在了公主与殿下身上,这也是陈年积怨了。
  “陛下,二公主求见。”福元帝单手撑在木栏上从高处看着他的宫殿。“请公主上楼来。”“见过父皇。”安和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福元帝扶起“安烨可好些了?”“见好了,再过些日子便能痊愈。”自安烨生病福元帝未去看过一眼安和也不愿多说。“那便好,安烨毕竟是朕唯一的嫡子,他好了朕才放心。”安和猜不准福元帝这话的意思,之前召见还意在敲打她不要惹诚王怎么这会儿又说这种话。“有父皇龙气庇佑定能安康。”福元帝听了这话看起来是有些高兴的。“朕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喽。”“父皇正直壮年,哪里老了?”福元帝正笑着突然大口喘息面色泛红,安和着实吓了一跳,这紧要关头福元帝可不能出事。“父皇!”福元帝从袖中摸出一枚丹药服下对着安和摇头“无事,吸了风罢了。”“请父皇多多保重。”“朕知晓了。”安和不敢多想把宫里薛宝林的事儿说了便准备告退了“贵妃也是,疯了便关得远远的就是有什么好请示的,终是比不得你母后能处理好这宫务。”
  安和出了月楼才细细琢磨起来,丹药不是长久,迟早要出事,眼见着福元帝身体衰败她不能没一点打算。贵妃做的也得体福元帝怎么突然把她与先后比较。诚王回宫在即福元帝若是在宫宴上发病诚王是否会就此成为摄政王。是否要与贵妃商量呢。一时间安和心乱如麻,掀了纱幔让风灌进来才觉得好些。
  “劳烦公主走这一趟了。”“哪里,还要多谢贵妃指点安和。”安和把福元帝的指示带到后想了想还是没同贵妃说起福元帝的态度变化。
  转眼,到了凌安公主府的花宴。宋安新换了身大康常服赴宴,与宋安和赶巧遇到在内门处。“几日不见二妹妹想的紧,除了父皇和母妃我最惦记的还是二妹妹。”安和听了这话有些犯恶心,也没搭理安新自顾的往厅内走。宋安新见着安和没理她也就收了后头想说的话只等着待会儿宴上见安和失态。
  “凌安皇姑安好,上次家宴一别数月未见皇姑,皇姑可好?”“好,一切都好。这几日宫里有宴本不该这时做花宴,只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难得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表兄不羁颇有侠客风范,父皇也是时常夸赞。”“他哪里值得夸了。”凌安公主与安和闲说了两句引她入座听得安新已近花厅让自家女儿陪着安和自己去引安新进来。“皇姑姑安好,归国数日竟到今日才来拜见皇姑姑还望皇姑姑莫怪。”“哪里的话,你能来皇姑姑很是高兴了。”安新近几日忙的很凌安公主倒很是意外她能来,说高兴也是真的,两位公主侄女她更与安新亲近些,安和嫡出自与嫡出的长公主亲近。“不知二弟可到了?”“二皇子还未到。”凌安公主有些奇怪安新为何要如此问,据她所知安新今日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总该比她清楚才对。“那倒是方便了,姑姑且在二弟的上位留一个位置。”凌安公主听闻此言心中大惊,满城无人知晓的事怎么这位刚刚回来的京水公主如此清楚,里头还坐着位素来与京水公主不合的嫡公主,要是她此番刻意安排怕是会惹得宋安和的不满,若是不安排,那位要真来了便更是麻烦,瞥见大女儿这才想起大女婿这才想起来大女婿今日被公务绊住了,索性还来得及安排。“坐席自是足够的。”话到这儿也就打住了。
  安新与安和在这些贵妇千金面前做足了亲密的姿态,正聊着有丫鬟来报说是二皇子并诚王殿下到了准备开宴请她们移步去宴厅。安和怎么也没想到宋安诚归来后的首次路面居然是在凌安公主的花宴上,再一想昨日福元帝的反常怕是早知道宋安诚回来了。倒不是说惧怕宋安诚回来,只是现下宋安烨正在病中由不得她不多想,自上回安烨的那番话后她也只想安烨能活的好好的。
  “听闻钱二小姐与诚王殿下的副手李将军私下里有来往。”凌安公主的驸马姓钱,钱二小姐便是凌安公主家的二女儿,尚待字闺中。“我听到的是李将军上回回京的时候陪母亲去庙里拜佛遇见的钱二小姐。”“明明是钱二小姐出门游玩遇见了雨正着急时遇见了李将军。”吃了席公子小姐们结伴去游园,安和有些心不在焉的,同三位伴读坐在凉亭里,碰巧听见了几位贵女不远处的话。“凌安皇姑不是一向远离这些要做个闲人这是怎么回事?”“哪儿的呢,钱大小姐夫家表哥哥的儿子满月同是侯门算着也沾亲便请了凌安公主一家去吃席,偏巧李将军的外祖家与周家有亲也去了,两家本意是想撮合李将军与周五小姐,谁知周五小姐和李将军彼此没看上,这也就算了,谁知李将军回去后同家里打听钱二小姐,李将军的姐姐,就是姜家的三夫人便帮着打听了,她这一打听也就有了风声。”宋安和有两位伴读,一位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俞三小姐,一位是建宁候的孙女孟二小姐。说着话的是孟二小姐她与贵族的千金交好这些事儿都知道些,她这里停下喝茶那里俞三小姐接着说起“看凌安公主的意思像是不想结这份亲,但我前些日子听姚将军家的大姐姐说李将军家里还是满意的。”“再过三五日又要辛苦你们早起入宫了。”这几日里福元帝放了皇子公主们的假再有三五日这假期也要结束了,这里人多有些话不便说便等着她们入宫了。
  “原来二妹妹躲在这里,害的为兄好找。”“此处赏花适宜便在这儿歇住脚了。”见诚王找来,俞三小姐和孟二小姐行了礼便往别处去了。“倒是打扰二妹妹了。”“长兄哪里的话。怎么不见二哥?”“他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时候也不早了,差不多也该回了。”“二妹妹且等等,我连夜赶回便是希望兄弟们都好好的。”安和听到这话心中的疑虑有所消减,宋安诚向来敢做敢认,说了不是他那便不是他,只是许久不见也拿不准宋安诚现在是怎么样的,回去后还得仔细查查。“安和自是相信长兄的。长兄若也要回便稍等让安和去问问长姐是否要回宫,要是回便一起回吧。”“我稍后要寻表弟说事,迟些再回宫。”安和不知宋安诚说的找表兄说事是真的要与钱大公子说什么还是避开安新的借口,如今那出早年的荒唐戏倒是成了保命符了。安和与安诚分开后约了安新一起同行,安新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日倒是没有同安诚说一句多话,问了安便同那些贵妇闲话去了。“你见过安诚了?”“与兄长道了别。”“原本早些时候是想与你说的,只是你那时匆匆走开我也没机会说了。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安诚回来了,我那夫君的一个手下昨个夜里吃醉了酒跑到城门边去正巧遇见了打马归来的安诚,这才知晓的。”“我与长姐透个底,这宫里还有第三方人,长姐若是不想扯入还是早日同世子回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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