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千年古刹善恶寺，就坐落在白虹城所在山坡的山顶，香火极旺，初一十五前来上香的香客更是络绎不绝。
  “你是不是很好奇，这里为什么叫善恶寺？”卫崇拉着简阕问道。
  简阕摇头，“不太好奇。”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卫崇一指山顶上悬立的巨石，便道：“因为那个，那块石头叫善恶石，据说已经立在那里不止万年，是天降的神石，能辨人间善恶。”
  简阕举头望去，笑道：“一块大石头怎么分辨善恶，辨出之后呢？能扶善惩恶？”
  卫崇，“它只是一块神石，能辨善恶已经很了不起了。善恶寺从一开始就供奉着这块石头，你只需要去它前面抽一支善恶签就好。”
  “靠一支签判定人的善恶？”
  卫崇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炎煜等人，这才小声道：“大多数人只会抽到白签，属无记，除此之外，顺应天理之人为善，违逆天理之人则是恶。那石头是真的有神力。”
  他们在登山的石阶上顺着人流一路向上，许多虔诚的信徒，早早就来到善恶石前诚心祷告，庙门之内，遮天蔽日的苍松翠柏下，人头涌动。
  卫崇竟也真是来上香的。
  她在殿外安静地排着队，等着进到每个大殿去磕头。
  简阕闲来无聊，便四处走走，见善恶石祭台外，一块天然平整的石壁上，扬扬洒洒地刻着一篇看似出尘的好文章。
  他驻足看完时，炎煜也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讲了些什么？”
  简阕缓缓吸了一口气，道：“不过是在反复说着世间三性，善、恶与无记。而天降善性于人，使人明辨是非，懂得顺理而生。且这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说完，他兀自笑了一声。
  炎煜：“有什么好笑？”
  “我笑他那句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可这世间，因果报应何在？善恶苟不应，何事空立言。”简阕道：“我只信人这一生，是善是恶，皆是因缘和合而生。这影生於形，响生於声。有多少人心中有善却不得不为恶，又有多少伪善之人在以真善自居。为善者又是顺的什么天理？我看善恶俱存才是天理。”
  “狂妄。”
  简阕转头看他，“我狂妄？”
  炎煜淡淡瞥了他一眼：“佛门之地，你大放厥词还不是狂妄？”
  简阕：“待会儿你让我把你按在善恶石上亲一口。”
  炎煜：“……”
  简阕搭住炎煜的肩，趴在他耳边臭不要脸地轻声道：“我不是狂妄，我就是禽兽。”
  炎煜捏他的脸，忍俊道：“早晚，得有人想撕了你这张嘴。”
  “呵，反正不是你。”
  卫崇挨个殿里磕了头，再回来找简阕时，正看到他和炎煜两人站在一起，忍着笑互相动手动脚，显得极是亲密。
  “卫崇？”宁熙走过来拍她的肩，“我刚听说善恶寺的素斋不错？是不是真的？不如今天中午就在他们这后山用饭吧。”
  卫崇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过，可他们素斋是天价啊，一般若不是特意要捐香油钱，不会留在这里吃他们的素斋。再说……我没钱。”
  宁熙一指简阕，“他有的是钱，让他请我们吃，就算帮他积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