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几间房看着虽然不规整，但里面住着的那些姑娘却穿着艳丽，出来进去，互称姐妹。
  屋里有断续的琴音，听着像是练习。外面洗衣聊天的几人，其中两位年岁稍长的，身边还带着小孩。
  一看便知，住在这地方的人，和抱琴女子一样，全都在白虹城中弹琴卖艺。
  简阕潜入，悄无声息。
  他看着抱琴女子走进房中，又看清了到底哪扇窗中出现了她的身影。
  没过多会儿，女子就换了一身衣裳又出来了。
  她和这里的女人举手投足都毫无差别，怎么看，都不像是大门大派的落魄后裔。
  简阕确认刚才那间房里再没有别人，就从后窗悄悄进入。
  他必须找到一些能说服自己的证据，证明她和药炉峰之间存在的牵连。
  这间房和他大致看过的其他房间差不多，里边都摆着四张窄床和几个简陋的柜子。
  房间里有股挺好闻的香味，正是那姑娘身上的味道。
  这让简阕沮丧。
  那姑娘说得或许没错，这香就是这里的女人比较常用的香。
  只是他头一天来，第一次闻到，才以为特殊。
  他在姑娘的房中一阵翻箱倒柜，直到把人家放在衣橱里的亵裤肚兜都拿在手里，才恍然一怔。
  他对自己这种龌龊卑劣的行为感到羞愧，并且自省了片刻，就又开始臭不要脸地继续翻找。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得来的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这女子不止香料毫无特别，举止毫无特别，连她今天用的那种药粉和药丸，简阕都能在每个女子床边的小柜中看到了。
  他这辈子好像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自己距离愚蠢二字如此之近。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确认房中没有留下半点他来过的痕迹，便迅速跳出窗外。
  “反正也是没事闲的。”简阕走出杂院，轻轻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自我安慰：“算了，傻就傻了吧。”
  刚才还是黄昏的天色，此时夜幕就已经完全拉下来了。
  他踢着一颗圆石头往前走，想回闹市，去看看这座白虹城夜里的生意到底如何，有没有他渡仙楼后院经营得那么红红火火。
  走回长街，左右的小摊都已经撤走，刚才卖蛐蛐儿的长桌和木架还在，只是桌布没了，虫子和瓶瓶罐罐也没了。
  不过看这张占位的长桌，说明那人还会回来。
  简阕之所以会多看几眼，只因为自己儿时也斗过蛐蛐儿。
  那时，老鬼常带他去抓，两人一人各抓几只，再斗个天昏地暗。
  他总是输得被老鬼弹得满头包，但也乐此不疲。
  直到这游戏被他俩玩腻了，才最终被遗忘。
  白虹城果然也有不夜天，简阕站在路口，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甚至会走上街头，手提红纱灯，对着来往的男人搔首弄姿。
  那些白天低调的门楼，夜里花灯锦簇，琴声悠扬。
  他只是看着，却没有向前再走一步。
  站得久了，他突然没了兴致，甚至感到厌倦，便不再犹豫，转头离开。
  他之字形地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多走过许多两侧的小巷和街道。
  见到奇怪的房子，他也会驻足，多瞧上几眼，像个真正的游客。
  离开灯火通明的长街，安静的夜色让他倍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