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当年，司空衍闭关应天劫，独自留在家中的鬼公主凌晓突然发了狂。
  那时候的她就如恶魔临世，从北海大开杀戒，一路召唤鬼尸，所过之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可当她终于清醒时，却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直到她死后百年，那些深重的罪孽都还由她一人背负，仿佛永无沉冤得雪的一天。
  但炎煜始终相信着，凌晓是无辜的。
  他等了百年，直到今天，才终于亲耳听到有人告诉他，这世上确有一种能操控鬼族的术法。
  炎煜沉默了片刻，才稳住自己的声音道：“这鬼蛊香是钟岚所创？”
  程子骞点头，“当年我拿的那个白玉箱，里面四十多种药留下的样本，都是他亲手所炼。”
  炎煜：“钟岚百年前被杀，你当年去药炉峰，是因为他的大弟子也被人所害？”
  程子骞点头，大言不惭道：“我当年跟钟岚也算有些交情，上次去，就是想看看他大弟子死了，有没有好东西能搜刮搜刮。”
  炎煜抬手，让他废话少说。
  程子骞立马垂眉敛目。
  炎煜：“蛊虫呢？蛊虫可有特别之处？”
  程子骞道：“帛书中没提蛊虫，想来便无特别之处。吃食、衣物这些，都很容易中蛊。很多蛊虫最初很难被察觉，就比如夜珑蛊，就是一朵花，能变颜色形态，贴在鼻端闻一闻便会中蛊。又比如天颜蛊……”
  “子骞，好了。”炎煜打断道：“今日关于这鬼蛊香，还有我问你的这些事，一个字都不得透露出去，即使是自家人，也不许提起。子骞，我可还能信你？”
  程子骞双肩明显地抖了一下，扑通跪地就给炎煜磕了一个头。
  他带着哭腔道：“少主！子骞再不敢了！”
  炎煜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简阕也站了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炎煜微顿，回头看了看他，却没阻止。
  二人走上游廊，炎煜便道：“我去给清澍写信，你跟来做什么？”
  “哦。”简阕笑道：“我给你研墨？”
  炎煜像是淡淡笑了一下：“……不如信你也来帮我写？”
  简阕：“也成啊。”
  “……”炎煜轻叹道：“来吧。”
  简阕笑着点点头。
  虽然说要帮忙研墨写信，可进了书房，简阕却在桌案旁边大爷似的一座，只等着看炎煜写信。
  果然如他所料，炎煜并不需要笔墨纸砚，只从怀中掏出他的灵虚袋放在案上，又从袋里取出一张方方正正的金箔，一只极细的金笔，便伏案在金箔上写了起来。
  金箔闪烁，不断有碎成粉的金光从金箔上升起。
  随着他不断书写的动作，金色的细粉越聚越多，渐渐在半空凝结、扭动，变成了一只金色的蝴蝶。
  金蝴蝶展翅欲飞，又缓缓落在炎煜的手上。
  等着他书写完毕，蝴蝶的翅膀也像渐渐吸足了金粉，变得愈发完整漂亮。
  简阕赞叹道：“百闻不如一见，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灵蝶密函？我第一次听说这东西，还是因为慕容氏的老家主慕容赫的那个传闻。说他在溪木坡寻得神器得道升仙，便是用灵蝶密函告知慕容敏之的。后来真的是被上官澈把那封密函劫走了？”
  炎煜抬起头，定定看了简阕半晌，道：“清澍劫走的不是灵蝶密函，他劫走的是慕容赫。”
  简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