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简阕离得近，程子骞碾碎的香膏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忍不住凑过去，但下一刻，就听见程子骞道：“少主，这味道古怪，容我先把手洗净再来。”
  说完，他重新封好木盒交还炎煜，空抬着手往外走，好像很怕手上的味道沾染袍袖。
  简阕看着他豆芽菜似的背影走出门，摩挲着下巴向炎煜靠去，“喂。”
  “嗯？”
  简阕轻声问道：“香膏的味道很奇怪？”
  “嗯。”炎煜也向他斜过去，“不过你喜欢？”
  简阕点头，“挺香啊，闻着舒服，哎我全身都舒服。”
  炎煜：“……不要再说了。”
  简阕：“……”
  没多会儿，程子骞回来，又从炎煜手里拿过木盒，重新辨识。
  他一会儿眉心紧皱，一会儿一眉高一眉低，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捏捏下巴“哎？！”，一会儿摇头晃脑“啧啧啧”……
  一桌子人饭也不吃，全耐着性子看他演一出眉飞色舞。
  邢远昕的表情越来越嫌弃，忍了半晌终于道：“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滚！”
  程子骞低头皱眉，认真朝邢远昕摆摆手，让他别吵。再悠悠抬起头，满脸玄妙望天。
  简阕半笑着舔了舔嘴角的酒渍，“子骞兄，看星象，我这房可没天窗。”
  就在众人以为程子骞要端着木盒跳大神的时候，他突然打了个响指，道：“没错！正是！”
  炎煜看他折腾了这么一通，脸色已经明显不大好，“不必勉强。”
  “不勉强的少主！”程子骞笃定道：“我从药炉峰带回的白玉箱，少主可还记得？我在那里面见过这东西，只是快过去三十年了，我怕我记不清，所以才好好回忆了一番。”
  “三十年？”简阕道：“那你到底还记不记得？”
  程子骞也不看他，只对炎煜道：“我应当记得不错，若少主不放心，那白玉箱我带回去了，还可以再回去确认。”
  炎煜：“记得多少，你且先说来听听？”
  “是，这东西应是药炉峰的大毒师钟岚所创，是一种鬼蛊香，叫什么……”程子骞深呼吸，又凝神想了片刻，才道：“九魔鬼蛊香膏！应是这名字了！”
  “鬼蛊？”炎煜眯起眼，“莫非是蛊毒？”
  程子骞道：“并非是蛊毒，单这东西并不害人，需要与蛊相配才能起到作用，这就是一种用来养蛊的香。我们之所以闻着它味道古怪，是因为只有鬼族才能闻得出它真正的味道。”
  简阕淡淡笑容未变，手里的酒杯也端得很稳，只是控制不住的睫毛轻颤了几下。
  炎煜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问道：“子骞，除此之外，你还记得多少？”
  程子骞本来就是个过目不忘的人才，虽然时隔多年，可一旦让他回忆起哪一本书，定能倒背如流。
  “我搬回去的那些都记得，当时白玉箱内，每个小格子里的药都对照着几卷帛书，其中便有这九魔鬼蛊香。”程子骞越说下去，脑子里的记忆就越清晰，“这香膏的味道能唤醒一种鬼蛊，并催促它生长，当蛊虫进入鬼族宿主体内，宿主身边便要常伴这种味道与之相应。长则一年，短则半年，施术者便可通过蛊虫操控宿主，使宿主失智。”
  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