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简阕笑道：“邢大哥跪那不走，是守着他师弟呢。程子骞不罚也已经半死了，他不得心疼？你现在在邢大哥眼里，就跟妖魔鬼怪差不了多少。”
  炎煜：“……”
  “……瞪我干嘛？”
  炎煜深深呼吸。
  他心里虚，很想知道现在在简阕眼里，自己又是什么。
  他道：“你的意思是不想计较了？”
  简阕撑着脑袋，看着他笑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计较，你不用管。”
  “……”炎煜点头，表情不知是阴是晴。
  程子骞终于被暂时赦免，邢远昕把他背上厢房时，他全身烫得像块火炭。
  简阕跟着上了楼，看着邢远昕自己一身狼狈，却毫不在意，只在程子骞床边忙前忙后地照顾。
  他想劝两句，又总觉得自己这立场不尴不尬，只好先安静地退出门外。
  下楼下到一半，简阕就看见炎煜正坐在楼下的桌边，手里握着装香膏的木盒，怔怔望向门外，若有所思。
  简阕顿住脚步。
  他想起自从炎煜醒来，两人谁都还没提过那晚的事。
  他自己虽然难得能喝得那么头重脚轻、晕晕乎乎，可那晚他神智一直都在。所以，到底发生过什么，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不确定炎煜还记不记得，记得多少，又不想开口去问。
  炎煜那天明显醉得厉害，看着他的目光都是疯狂又涣散的。
  简阕越是挣扎，炎煜就越像疯了似的用力束缚他，扯他的衣裳，混乱中咬得他颈肩一片齿痕。
  两人贴在一起时，同为男人，炎煜的激动，简阕可以有切肤的体会。但他怀疑，炎煜可能已经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姓甚名谁。
  然而，这醉鬼真正醉倒前，又像是突然清醒了，动作倏然变得极为温柔。
  简阕被他那双墨黑的眼瞳深深注视时，一度沉沦，彻底迷失得忘了自己是谁。
  就在他打算缴械投降，让整个四海八荒人鬼两界都去他大爷的时候，炎煜却又忽然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了……
  现在再想起那一刻……
  简阕的目光穿过扶手栏杆，看向楼下坐得笔直的炎天星，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难得那么想两眼一闭，不论过往与以后，彻底跟着他沦陷在疯狂里，结果到了最后，对方还没能领情。
  简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为此松一口气，还是该振臂喊冤。
  他慢慢下楼，走过去，在炎煜身边坐下，指着木盒道：“再给我看看？”
  “不。”
  “呵，你还怕我偷挖你的香料？”
  炎煜侧头看他一眼，淡淡道：“万一对你有害，我连解法都找不到。”
  “有害？”简阕微愣，道：“你答应上官澈要查的，就是这东西？”
  炎煜捻着木盒，踟蹰点头。
  “这东西哪里来的？”简阕脱口问出，才觉得不妥，又摆手道：“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问。”
  炎煜道：“据说，它百年前就在司空衍和凌晓所在的磐长岛上。上官澈怀疑，它和当年司空氏被灭门有关。”
  简阕措愕……
  炎煜：“镜花水月里，许多事我们并未看到。你可曾听过关于司空氏如何被灭门的传闻？”
  简阕沉默半晌，才道：“听过一些，只是不知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