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简阕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
  除了十几个正忙着收拾院子的人，居然哪里都没见着炎煜的影子。
  他心里一急，对段帧道：“去小楼，拿我一身干净衣裳来。”
  “……”段帧站在他身后，迟疑了片刻，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简阕身上，默不作声地走了。
  简阕松了松硬撑的脊梁骨，全身都像要散了一样。
  他靠着窗台扶着背，心里盼着那位凌爷爷可千万别真等得不耐烦，自己先走了。
  这大半夜的，难不成他还得拖着半条命，追去忘尘客栈看他一眼？
  万一有个好歹，他大概连救他的力气都没有。以他现在走几步路都想龇牙咧嘴的德行，直接陪个葬倒是好商量。
  段帧很快给他拿来一身衣裳，除此之外，竟然还十分体贴地带来了他放在小楼的那把斩月刀。
  “东家要酒么？”
  简阕忙伸手，没接酒杯，拿过段帧手里瓷白的小酒壶，仰头就灌了下去。
  “你可真是救了我的命啊。”简阕深呼吸，又绷着脸没事人似的换了衣袍，伤口疼得他直想磨牙。
  好在段帧一直没说话，简阕也不用去应付他。
  离开后院，他刚走上夕照阁的回廊，就从旁边突然窜出来一条黑影。
  简阕站定，喘了一口大气才道：“你大半夜要吓死你老子？”
  “去哪？”黑猫站在他身前。
  “弄丢了一个人，我得去找找，要是他从我这离开出了事，有位大哥非得跑来活撕了我。”
  “是什么人？”黑猫问道：“是那个你叫他凌玹的男人？”
  “哦，是啊，你看见了？”
  “嗯，他走了。你也不必担心他，这金麟城里，恐怕没有哪个邪祟能近他十尺之内，连我也不行。”黑猫看了一眼花园中的灵石，“调息去，有闲心管别人，不如先管好自己。”
  简阕也不含糊，顶着一脑袋疑惑直奔花园，盘腿靠坐在灵石上，全身灵脉瞬间贴附于石壁。
  他半闭着眼哼哼道：“你话别说一半。”
  黑猫走到他身前端坐，解释道：“他身上有白虎令，什么邪物近身都会化成灰烬的。”
  简阕：“白虎令？什么白虎令？你怎么知道？”
  黑猫：“我亲眼所见，你别忘了，当年在十里湖，他就是用白虎令重伤了我。”
  “……什么？”简阕怔了怔，“你是说……那个白虎幻象就是白虎令所化？那东西是凌玹的？！”
  黑猫点头，“后来我逃到千鸟山，又是他的白虎令对我穷追不舍，险些让我灰飞烟灭！”
  简阕想起当年，蓦地一惊。
  黑猫道：“白虎令是上官氏秘制的法器，只有上官的嫡系一脉才有资格佩戴。”
  简阕道：“竟是这样？可是猫兄啊，凌玹姓凌，不姓上官。”
  “可上官氏还有个少主叫上官澈。”
  简阕：“所以？你不会好好说话？再让我听一半猜一半，我就去弄条后厨弄养的长虫来，把你俩炖成一锅龙虎斗。”
  黑猫：“……上官澈是什么人你也早有耳闻，他做事从不论常理，家规对他而言恐怕和一张废纸没多少区别，可他偏偏又是上官氏少主，在西海极有权势。如果他手里有几个白虎令，想送给亲近之人，又有何不可？”
  简阕：“呵，你这意思，不是明摆着在说凌大少爷和那个上官澈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