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炼魂
素情拿着药香诱人的御魔丹，错愕不已，她的传承记忆中没有过这样的丹药：“这是”
“神品丹啊。”
震惊地看着一丝骄傲都没有的苏灿宁，心中翻江倒海。神品丹？竟然有超越圣丹的存在吗？
云侯道：“宁儿会炼制神丹之事，绝对不能有第五人知道。”他们这里三人，第四人自然是沈牧寒。
这话是威胁，而不是请求。素情只得指天发誓保守秘密。
服下御魔丹后进入高塔，外面看着不大，只有两三百平方米，可进去知道才发现另有乾坤。里面有小型空间阵法，真实大小恐怕有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城市那般宽敞。
到处都是残骸断兵，冲天的怨气就是苏灿宁这个化神期修士都有些不舒服。而素情和云侯已经深陷梦魇之中无法自拔，素情好些，好歹是凤族血脉，云侯的识海正在崩溃之中。
惨叫，抵抗，但是在漫天的绿雾中毫无抵抗之力。
数万魔灵人被密密麻麻的绿色‘雾气’追赶绞杀，只要被‘绿雾’沾上，不消片刻便是被吞噬得只剩下白骨。
法器符篆打在‘绿雾’上烧不灭斩不断，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糟了，怨气冲天，若是任其发展，此处百年后恐怕要成为三界大难！’
‘这些魔灵人还真是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结阵！若是跑出来就不妙了！’
“不行！魔灵人传承还在里面，若是封了什么都得不到”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而里面，‘绿雾’大肆虐杀，如病菌一般很快从一层蔓延到二层，三层所到之处只余森森白骨。
恐惧，怨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们想报仇，恨不得将仇人拨皮拆骨。
好恨！
叛徒！灭君者！
凤倾城，唐渊！我魔灵一族与你们不共戴天！
素情和云侯的情绪已经被仇恨占据，快要支撑不下去。
苏灿宁将神识刺入两人识海，驱赶出怨气，然后为他们铸造一座神识防护塔。云侯的轻松些，丝毫没有抵抗之意。而素情下意识抵抗，苏灿宁就铸造到一半就退出来，能让她保持清醒就行。
素情神色复杂，事急从权又不能指责别人不经允许刺探识海，这无异于脱人衣服：“多谢。”
“不用。”
好大的怨气。
素情和云侯方才陷入梦魇看到不少片断，这下有些凝重：“魔灵人传承之地。”
苏灿宁郁闷，搞半天自己神识强大还怪我咯。
“如果没猜错，这里原本是魔灵人的传承之地，要开启高塔需要魔灵人血脉。”苏灿宁那种奇葩的进入方式就不提了，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梦魇中，两个听到魔灵人喊了两个名字，那蚀骨的仇恨令人惊心。
素情脸色有些白：“凤倾城，是凤族族长，也是曾经的妖主。”
“唐渊，苍澜宗宗主。”
此二人都已经被沈牧寒斩杀，连族带宗一起灭杀。就如同数万年前凤族和苍澜宗对待魔灵人一族一般。
数万年前魔灵人因其得天独厚的资质主宰三界，人族妖族奉魔族为尊。可凤族和人族苍澜宗背叛，暗算魔帝致死，又将魔灵人全族驱赶至传承塔内残忍绞杀。那时候人妖两族可没有一把青日刀。
哪知道魔灵人宁死不屈，化作怨气也不入轮回。数十万魔灵人的怨气，若是逃散出去将是三界大乱。人妖两族无法，只能暂时将此处封印，只等待找到消除怨气的办法再来打开。
然而传承之地只有魔灵人自己族人可打开，所以他们抓了不少还处于年少懵懂时期的魔灵人子嗣，封印魔性后豢养起来。更何况，魔灵人的血是制作符篆和阵法的极品材料之一，他们也算是物尽其用。
后来魔灵人余部找到这些孩子，收服的收服，斩杀的斩杀。
数万年了，怨气还是如此浓重，可见数万年前又是多可怕。也难怪会让凤族和苍澜宗忍痛封印。
“封印被破，若是不清除这些怨气，逃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素情扔出一道符纸，符纸刚碰到空中冲撞的怨气就被撕得粉碎。
毫无作用。
“难道要超度吗？师兄和神君可会超度之法。”
超度，那是佛修擅长的东西。他们道修就是劝退，劝退不了就击杀，简单粗暴。但是这里这么多怨气，而且怨气深厚，且不说击杀一只有多困难，这么多只一只只弄下来也杀不完。
怨气生怨气就跟细胞分裂一样，一次杀不完就是无穷无尽。
“这些怨气早已失去意识，即便是说明魔灵人一族大仇已报也毫无用处。”云侯倒是巴不得这里的怨气跑出去，最先受害的肯定是魔族，可魔族之后呢？接着就是人族妖族，云侯计划的隐士生活都得被这些怨气给毁了。
“那是先清除怨气还是先找出口？”
问题大发了，毕竟还有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沈牧寒。
苏灿宁看着这满屋子乱窜的怨气流口水：“其实我有办法解决这些怨气的，怨气简直是炼制傀儡的绝佳材料哇~~~”把这些怨气炼完，谁还怕他沈爷爷上天入海？
“你会傀儡术？”素情的表情有些奇怪。
“其实也不叫傀儡术，应该叫诡道，我修炼诡道都是拿死人炼的，不炼活人，炼制活人的跟修士入魔一样，都是邪道。”
素情垂下头，细细品味这段话。原来如此。因为魔族向来是强制炼化人的神魂再用魔气做成傀儡，所以仙界一直认为只有魔族会炼制傀儡。也不是没人试过灵气驱使，可惜都不得其法。
他们现在倒是想快点通过高塔找到出去的路，可惜密密麻麻的怨气窜来窜去，根本无法通过。
苏灿宁只好想办法先炼制一些怨气，至少能减少到可以勉强通过的程度。
没事剪小纸人偷偷存着，这会儿还真发挥用处了。十万张纸人一次性拍出去，这些怨气一个个怨气深重，数万年不消，纵使有圣主期的神识，一次炼化下来也有些吃不消。
将小纸人全部收回，原本雪白的小纸人借因锁有怨气而漫上黑气。
浑身脱离一般倒下，头疼难忍，这是神识透支的征兆。
云侯将人拖住，扔出符篆抵挡怨气趁虚而入。心疼地喂她服下养魂丹：“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神识透支很危险，若是伤到神魂怎么办？”
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不是有养魂丹吗，没多久就能养回来。再说了，还是我占便宜呢。小纸人越多，就越有把握打败沈牧寒。我不怕的。”
捏着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是我无能。”
“才不是，小猴子很厉害的，现在我保护你，以后就换你保护我了，修炼好累的。”
将她鬓间发丝别在耳后，宠溺道：“好。准你如愿当上一生碌碌无为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从未听过如此奇葩的人生志向素情默了。偏偏励志当二世祖的人还是化神期修为，好气。
十万怨气，其实也是十万冤魂。都是魔灵一族的冤魂。苏灿宁炼化时也不是没有犹豫过，他们都是沈牧寒的族人。她这样做，无异于在沈牧寒家的祖坟上玩烟花。
若我是沈牧寒
若我是他
也好，恨也比莫名其妙的爱让人轻松。就是担心到时候真的惹怒他，直接被天命之子斩杀，那岂不是更亏。
握在云侯的怀里，眼底带着决然。到时候只要保住小猴子就好，我是不灭之魂，就算沈牧寒动手杀了自己也还有重生机会。
“你们看！”素情惊喜地看着前面，少了十万怨气，前面的路果然看得见了，怨气虽然仍旧密集，但也不是完全遮蔽的程度，约莫少了三分之一，“以神君的防御符咒和法器，能通过。”
苏灿宁清点了一下镯子空间里的符咒，法器上次用完没来得及补给，符咒倒是有一百张，都是神品：“应该够了。”
两人等苏灿宁恢复，惨白的小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血色，站起来还是有些无力：“我好了。”
御符护体，怨气撞得灵气罩子哐哐直响。
地上全是森森白骨，堆了一层又一层，他们只能踩着骨山前行，一面前进一面心里默念罪过。到底是刨人祖坟的性质，对先辈来说简直是大不敬。
越到里面，怨气撞击愈厉害。还能听见阴森可怖的嘶嚎，嗖嗖的阴风呜呜作响。
“为何只有白骨？”
按理说他们在梦魇中看到的些许片断，那些魔灵人大多穿法衣佩戴法器，法衣法器不可能会腐败，可这里只有白骨，看不到任何法衣法器。人族妖族当时封印传承之地，根本不可能顶着怨气进来打扫战场。
云侯意识到问题的严峻：“还记得那些绿色雾气一样的东西吗？”就是那些铺天盖地的东西杀死这么多魔灵人。
仔细回想起来，好似被绿雾缠上的人还真的就只剩下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