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宋二少
夫人们的注意也被吸引过来，肖夫人陆玲含笑朝苏灿宁招招手：“宁儿，到我身边来。”叫姐姐宁儿，心情暗爽怎么办！
一众瞠目结舌中，肖夫人下位的夫人挪位，纵是一个肖夫人就罢了，又有靖远侯夫人含笑特地主动下位坐到苏灿宁另一边，其余夫人纷纷让出位置来。苏灿宁坐到两位诰命夫人中间，瞬间从桌尾坐到桌首。
这次，轮到夫人们打量苏灿宁。不等苏灿宁回复接二连三的问题，肖夫人亲昵地拉着她的手替她回答，有肖夫人和靖远侯夫人护着，这些夫人的话并不算多过分。
“听闻陆三姑娘与苏家大小姐相交甚好，倒是肖夫人好似与苏小姐相识已久，可否说与我们听听？”
肖夫人笑着回：“你们也知道，年轻时游走江湖见识好些人，宁儿和她母亲便是途径六州时偶然遇到，难怪当初一见如故，未想竟是苏老太爷的女儿，也算是缘分了。原本我还想收她作干女儿，不止我，便是陆家那几位小皮猴都要喊宁儿一声姑姑呢。只怕是苏老太爷舍不得将宝贝女儿让出来。”
靖远侯府，苏家，肖府！
这个苏灿宁背后竟有这么多靠山。这下子再想说风凉话的，也得掂量自己的分量了。肖夫人是一品命妇，整个云京城身有诰命的夫人本就没多少，一品更是没几个，只有那些宠臣重臣的夫人才有这般待遇。
可外人不知，青斗帝实则是因为肖夫人乃苏灿宁妹妹的。
多少人想要拉拢这三家，偏偏还拧成一股绳始终保持中立，谁也动不了。也不是没人动过，只不过下场都不大好。
荣信侯夫人淑夫人打量苏灿宁好半晌，突然道：“别说肖夫人，便是我见了苏小姐都觉得一见如故，好似以前见过似的。”
可不是见过吗，隔着一面墙呢。
另一位夫人打趣道：“怕是见人苏小姐漂亮，故意套近乎。逸恩也到说亲的年纪了吧。”
淑夫人也不反驳，一本正经道：“难道你们就没那个心思？一女百家求，我就是瞧着宁儿欢喜，不知道宁儿可定亲没有？”
乖乖巧巧地晚辈样，回：“还没呢，今年才十四岁，不急的。”
那边聊得欢快，嘉明县主愤然离席：“不吃了。”
这般无礼瞬间让好几位夫人隐晦投去惋惜不满之色，小地方来的便是缺了礼数教养。
说到这嘉明县主，原本是十一州人士，其父是十一州州府，为保护十一州百姓抵挡流寇，最后落得个灭门，只剩下一对儿女。为褒奖忠臣给百姓交代，便将其子调回京城，封其女为嘉明县主。
京城原本有五美，这嘉明县主一来，便成六美。
嘉明县主高傲，不满排名第六，一来便和五美之首苏福英对上，两人没少针锋相对。这苏灿宁是苏家的，嘉明县主自然看不顺眼。
而柳双双则是担忧福英的处境，这苏灿宁这般受宠，还是苏家嫡女，福英的处境岂不是尴尬？
席面上肖夫人一直将苏灿宁待在身边，片刻不让离开，直到吊唁结束各家回府都念念不舍地抓着她说话，等过几日便往苏家递帖子，姐妹俩好好叙旧，顺道将儿子儿媳带到苏灿宁面前过过眼。
至于凌恒，苏灿宁并没有和他相认。陆青予这个身份，总归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回府时赶马车的人不见了，陆雪欢方才席面上就没见人，这会儿跟陆宝童在一处拉拉扯扯闹得厉害。苏灿宁晦深莫测地弯眼：“宝珠，回吧。”
“啊？那我现在去喊三哥。”
“不用了。”
好不容易跟陆雪欢拉扯完的陆宝童回来找荣信侯府的下人一问，才知道苏府马车已经回了。还纳闷呢，怎么宝珠也不喊喊自己。
却说那在荣信侯府中与苏灿宁有一面之缘的宋家二少，回家后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整日魂不守舍，脑子梦里全是那天仙一样的人儿。
同狐朋狗友逛花楼，面对那些庸脂俗粉瞬间没了兴致，草草赏了银子就回府。
没几日京中便传出消息，苏家苏老太爷从六州接回来女儿，叫苏灿宁，过了年才十五。
苏灿宁，灿宁，宁儿。
光是知道一个名字就让宋二少傻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绞尽脑汁打听苏灿宁的消息。百般请求自家妹妹找理由将苏家姑娘邀请出来，结果苏家姑娘是来了，只是几个旁系的，就连苏福英都没来，更别说苏灿宁，连个影子都没有。
“臭小子我可警告你，在外面鬼混可以，这苏家姑奶奶可动不得，到时候天王老爷都救不了你！”他们宋家是在京中举足轻重，可在苏家靖远侯肖府面前，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宋简指天发誓：“娘，儿子这次是真心的，就是想娶苏小姐，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日后别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娘，你就帮帮儿子吧。”
便是了解自己小儿子脾性的宋夫人也吃惊不已，这小子，还真看上苏灿宁了，不由欣慰：“收心了也好，你且去吧，让娘好好想想，改日将那苏家姑奶奶请出来。”
“儿子多谢娘！”
不止宋府，荣信侯葬礼过后，多的是给苏家递请帖的，指名道姓邀请苏灿宁，不过为了维护苏福英的面子也一道邀请，只要是苏家嫡系的女儿在京城都是百家求娶。何况两个姑娘可都要了成亲的年纪。
可惜，请帖都石沉大海，这苏家姑奶奶，比那公主还不好见。
“外头可都在传呢，说想见姑奶奶一面比登天还难，风头盛得很。大夫人还说连那南宫家，盛家都递了帖子，就邀请姑奶奶一人。”
侧着身子倚在檀木椅上：“南宫府可从未邀请苏家姑娘，只看重嫡女，像我们这些旁系的想结交都难。”
“姑奶奶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三姑娘，我们可都替你不值呢。”
说话的便是苏家原本请来给苏福英当玩伴的几位同龄小姐，苏家旁系的苏鸾，苏夏蝉，大夫人娘家的余茜人，余梦人，还有三夫人娘家的徐婉茹。
“替我不值做什么。”要不是娘要她来，苏福英根本就想把这几个女人晾着一直不见。以往出于礼节还虚与委蛇几句，在红叶寨待了几月，性子越来越像那位暴躁的姑奶奶，一点沙子都容不得。
真当她苏福英是傻子，一个个搬弄是非，看上的还不是苏家的势。当年笑盈盈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妹妹，转过身就骂她是庶出，身份低贱，就是捡了个女孩儿的便宜。
余茜人愤愤不平道：“一来就害得大夫人丢了管家权不说，如今住着宝离居将全府人都放着，好心拜访竟然人都见不到，这是有多高傲才这般行径，别说就连大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我可是听说姨娘连门都进不去呢。”
苏福英的生母便是姨娘。
“其实也不一定是高傲，也许是不知道京中规矩。听说姑奶奶在六州没什么亲人，性子难免孤僻些，想来是怕见生人。想来是清贫日子过惯了，不习惯被人伺候。三姐姐可都没说什么呢。”苏夏蝉笑了笑，敛去眼底的算计。
清贫日子？苏福英心里吐槽，千年人参当萝卜对待你跟我清贫？！皇宫里五百年的就是宝呢。
余梦人想了想，亲昵的拉苏府的手，结果被躲开还得了个警告眼神，尴尬地笑了两声，又恢复熟稔的语气：不若三姐姐出面邀请姑奶奶出来聚聚吧，你们一同待过几月，想来姑奶奶多少会卖三姐姐面子。我们人微言轻，还是三姐姐身份贵重些。”！！一口茶水差点呛到：“要请你们自己去请，我不舒服先走了。”开玩笑，被姑奶奶支配的恐惧现在都还困扰这自己好嘛，我是有多想不开自己上门找虐？
这几个女人明显是想借我的手对付苏灿宁，不过苏福英又折回来，笑容真诚：“好啊，那你们准备准备，我现在就去喊姑奶奶。不过能不能请到就不一定了。”
瞧见几个女人眼底的得逞之色，苏福英轻蔑不已，还想算计姑奶奶，自求多福吧，啧啧。
反正就是传个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苏夏蝉老是缠着大哥哥，想要当苏家的当家主母。哼，也不看看自己那点德性，哪里配得上大哥哥。
苏福英到宝离居，傀儡直接将人带到堂屋，神识已经通知近身伺候的傀儡，连跑路传话都省了。傀儡到宝珠面前，告知苏福英拜访。
“小姐，三小姐来访。”
见到人时苏福英正颐指气使地喊丫鬟包一罐花茶给她带走，站在那儿不声不响的丫鬟看见苏灿宁点头，遂应下，下去包了一罐递给苏福英的丫鬟。
“找我做什么？”
顿时收敛，规规矩矩喊姑奶奶：“姑奶奶回来后一直在宝离居，那些人求到我这儿，想请姑奶奶一起吃茶说话。”
苏灿宁也知道，自己总不能一直不见人。只是这几天在装备布置宝离居，所以才拒绝了那些访客：“好吧。”
苏府花园子不比红叶寨小，就是牡丹园就有牡丹上百种，每年花开时几位夫人便会主持赏花会，邀请其他府上的人来参观。
现如今是冬天，路上每走几十步路便有人扫雪。
“苏府的梅园虽然比不上红叶寨，但是也不差，不过比起梅园我更喜欢牡丹园，梅园是爹和哥哥们命人种的，比红叶寨的小些。”
前方阵阵腊梅香袭来，远远便听见少女欢声笑语。
亭子里有炭炉，五个风格各异的娇俏少女调笑打闹，好不热闹。直到两人走近了其中一位少女才抬头，先是热情地朝苏福英打招呼，神情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谄媚：“三姐姐可算来了，姐妹们可就等着你呢，前儿大老爷猎的鹿子，大夫人赏赐不少，这会儿一道烤鹿肉吃，冬日最是暖身。”
不去当戏子可惜了，皮笑肉不笑地被簇拥着落座。
余茜人这才像刚发现苏灿宁似的，惊讶地轻呼一声：“这位是谁？怎滴没见过，三姐姐怎么不跟姐妹们介绍介绍。”
噫，难道不是你们邀请我来的？苏灿宁眉头一翘，瞥了眼带自己来的苏福英。
心虚地移开眼：“这位就是姑奶奶。”然后就没话了。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灿宁大概明白这是鸿门宴了，小妮子还记仇呢。笑眯眯地坐她旁边：“上次一起吃鹿肉火锅还是两个月前吧。”
咳咳！！！脊背一凉，双腿隐隐传来酸痛之感。为了猎那头鹿苏福英可是爬了大半座山，差点死在鹿蹄子下，现在想想都腿发抖。姑奶奶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