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归京
沈牧寒把花拿手里耍刀一样轮一圈：“丑。”
“老夫观你捧花姿势，万年单身木有女朋友，也木有男朋友，”花就是用来怜惜的，你看你这人一点儿没有怜惜之情，难怪是单身狗。也没在意这随手做的花束，“跟丘衍的事还没解决吗？”
“什么事？”
看他的表情坦然至极，更疑惑了：“难道是我想错了？不是什么你误会我我误会你傲娇跟傲娇的虐剧，反正我是看他很在意你，为了少主令还跟我差点打起来。不过我不喜欢他，你们在一起了绝对不能不能带到木屋住，否则绝交，哼！”
沈牧寒脸都黑了，不知道这人到底怎么脑补的：“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好好好，没关系没关系。”态度敷衍至极，蹦蹦跶跶回房间看电视剧了。
官舒窈的仙侠剧已经开拍一个月，坎坷颇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完。
红叶寨连下七日大雪，湖面结冰。只是薄薄的一层站不得人，苏灿宁原本就是冰、火、幽冥三种属性，后来灵根变化，属性俱全，只是惯性上还是喜欢冰火。
索性将湖面冻住，冰厚一米，原本薄薄的一层瞬间厚得见不到湖水，白茫茫一片。不修炼之后又养回睡觉的习惯，昨晚熬夜追剧，凌晨三点才睡。早早地被外面欢声笑语吵醒，穿着雪白的蕾丝睡衣，揉着眼睛推开面朝湖水的门，站在阳台上，正好看见冰面上玩耍的少爷小姐们。
穿着狐裘斗篷，竟是玩起了冰球。
天上四只海东青盘旋，偶尔俯冲下来帮自己主人一爪子。
“不行不行，雪欢姐姐和战歌哥哥武艺高强，你们一队根本就赢不了。”
“行，那我和战歌分开，大哥当裁判。”
“那也不行，陆姑娘武艺高强，还是不公平。”
“妹妹，你自己就有一只海东青，最不公平的便是你了。”
“哼，我凭本事赢的，为什么不能用小雨。”
银杏树下的少年一手执书，余光瞥见前面的争执，不由含笑。在苏府他们兄弟的感情算不上好，即便自己不争不抢，背后还有姨娘，夫人，老夫人其实算起来，苏家子嗣之间的争斗算是轻的，至少至今未有下毒杀人之事，也只是在使使绊子吹吹耳边风。
听到推门声，苏群恩抬头，楼上少女身着白色蕾丝裙，贴身的衣物下是一双修长的细腿，隐隐约约的轮廓。微风拂动少女乌黑长发，明艳至极，如雪中暖阳，温软至极。
“老四，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少年耳根已是红晕，结结巴巴回：“我若参加便要多出一人，姑奶奶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寒冬腊月小心冻着。”
修士怕什么冷。转身回屋穿好衣服，随后端着背奶茶出来，倚着秋千椅眺望冰面上玩乐的少年少女。
也不枉我花费那点儿灵气冻住湖面。
难怪苏家小辈不自觉就将苏灿宁当做长辈，不仅是一声姑奶奶的原因，再加上苏灿宁生活习惯总有些老年人养老的模样，就像现在，父女俩都端着杯子看着玩乐的孩子们，嘴上不自觉挂着笑。
不同的是一个喝奶茶，一个喝大红袍。
旁边冷气袭来，这个秋千有两个团椅，苏灿宁坐了一个，现在沈牧寒占了另一个。
苏灿宁的一双小足随着秋千在空中晃悠，沈牧寒坐下，则跟坐板凳没有区别，一双大长腿稳稳踩地。
苏煜受不住冻，回屋取暖。
“过了年，你便十五了。”沈牧寒突然开口。
“对呀。”女人最好的年纪是十八岁，苏灿宁如今没有控制身体成长，只等成年再压制。
腰背挺直，看向她咬吸管的樱唇：“那次所说之事可还算数？”
“啊？”
“成婚。”
电光石火间，三十年前的记忆终于找回来一点。那时陆青予担心早早被逼婚，就想着跟沈牧寒形婚，到时候谁也不干涉谁：“哦哦！！对哟，沈爷爷不是不同意吗？我还想等以后控制一个人形婚呢。”
微微拧眉：“为何不愿好好嫁人？”
“我这辈子，喜欢一个小猴子就够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沈牧寒道：“我同意。”
“啊？”
“归京后便向苏家提亲。”
“咳咳！”被惊得呛到，惊喜不已，“沈爷爷你想通啦？好呀好呀！放心，到时候男朋友女朋友我都不干预，合作愉快。”
伸手，哪知道得到的是沈牧寒冷冰冰地一瞥。尴尬地缩回手：“我喝奶茶。”
还真是公事公办。
树下的苏群恩不由拧眉，又是那个男人。不止一次看到姑奶奶跟那个神秘的男人站在一起，他到底是什么人？
每次在那个男人面前姑奶奶就难得露出小姑娘天真懵懂的表情，不似在他们面前这般，总是以长辈的样子教训。
书还在看，只是一字一句，入不了心。
湖边红衣女子追着少年喊：“站住！”
“陆小姐，我喊你姑奶奶行吗？能不能别老烦我。”宝童真想把自己埋雪里。
“当年我在三州便没见过这么厚的冰，红叶寨又在三州以南，便是夏雪结冰，也不能超过半米。前日湖面才只有薄薄的一层，怎滴一夜便结冰一米？你在红叶寨住十几年，怎会不知道。为就是问你有何异处你躲什么，莫非，心中有鬼？”
宝童脸上没有丝毫异色，虽然没亲眼看见小姐做，可用脚想都能知道能做到这样的只有神通广大的小姐：“对，我还就是有鬼了，怎样？”
“你！想挨揍了是不是！”
“陆小姐，你明知道我就算打得过也不敢伤你丝毫，有意思吗？”
陆雪欢的手已经摸到龙鞭：“本小姐觉得有意思的很。”
没说几句又打做一团，飞花飘雪，宝童躲，雪欢追。胶着间，一道黑影飞快地点落雪地，又飞身上前，雪地上只留下毫不起眼的浅坑，黑影速度极快，很快消失在木屋上方。
“有刺客！”
“等等，”宝童拦住她，“那是红叶寨信使，应该是京中急信。”
一个信使轻功便如此高强！陆雪欢对苏灿宁的敬畏又增加一分。没心思再和宝童打，转身回木屋，想知道是什么消息。
老荣信侯病逝了。自前几月慎夫人去世后，老荣信侯身体每况日下，京中大雪封路，寒风凛冽，即便有连日不断的炭火，老荣信侯也没撑过去。
三日前，去了。
因为连日大雪，京中被雪掩盖，光是扫雪便要花些时日。葬礼订在二十日后，从红叶寨到京城，若是流云马连夜赶路，半月便到。
陆河三十年了。
“若是现在赶路，还能赶上除夕夜。宁儿，不若跟爹回京城，也好宣告身份。”这是苏煜的一大心事，虽然是私生女的身份，无法做名正言顺的嫡女，可他苏煜的女儿，身份自然尊贵无比。
“好。”
吐出一口雾气，让薰儿和宝珠吩咐下去，收拾东西明日出发。
因为决定得急，来时怨声载道，走时还是怨声载道。经历过军事化训练，拖拖拉拉的少爷小姐们生怕迟到，嫌弃下人动作慢还跟着一起收拾。
苏灿宁就带了薰儿、无名、宝珠和宝童，宝轩夫妇和宝筝夫妇则留在红叶寨看家。对于这个吩咐众人并无意见，这就安排下去。
在厨房留下一下保存久的吃食，水缸旁边的小水灌灌满灵水，一勺便能稀释一缸水。
大多东西都收在空间里，最后苏灿宁的东西在外面的只有两个箱子，其中一个还装满礼物。早就通过十三堂弄清苏家，靖远侯府，肖府名单，有哪些人一清二楚。
马车都改造过，防风御寒，两辆女孩子乘坐的马车都是流云马拉乘，少年们的则是普通马，也难怪苏少爷们抱怨姑奶奶偏心。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几月虽然苏福英与苏灿宁最不对付，苏灿宁也最爱怼得她哑口无言。
可最后得到好东西最多，受最多迁就的还是苏福英。
果然是团宠。
苏灿宁，薰儿，宝珠一辆马车，箱子在马车后面绑着，装不下的则专门分出两辆马车拉载。
目送马车出红叶寨，沈牧寒御剑先回京城。再见时，已经云京城无人不知的醉香楼少主，惊艳才绝。
越往北，雪越厚，再往上便寸步难行。苏灿宁坐在马车里，神识却早已伸出去，前路大半的积雪都被融化，这才一路畅通无阻。
陆家三兄妹也不是没怀疑过，但所有疑问都憋在心中，并未说出。
为早日抵达京城，马车连夜赶路，为防其他人睡不好，苏灿宁定时用安眠香，对身体没有害处，反倒可以保证睡眠质量。
虽然不用停车住驿馆，饭总得吃。
篝火跳动，锅子里已经溢出香味。挑剔不已非山珍海味不吃的少爷小姐们早饿得吞咽，这会儿也顾忌不了，便是八宝粥都吃得极香。
往林子里走两步，清冷地眸子望着林中暗处，杀意显露。
“姑奶奶，可用膳了。”苏群恩裹灰色狐裘踩雪而来。
“好。”
苏灿宁走前头，少年紧跟其后，殊不知，林子深处伏尸百具。官府接到报案来时尸首已经冻僵，调查后得知是附近一直令官府头疼的山匪。一百人，毫无打斗痕迹，皆是头部受伤而亡，没有丝毫明显伤口。
此事被列为悬案，一直未解。
他们这几十辆马车，护卫少，不是没引起过山匪注意。苏灿宁便是不动手，在那些人埋伏时神识便刺入识海，凡人毫无抵抗之力。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在对付山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