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陆和偷看被抓

  京城,皇宫
  殿内无一人当值,身材修长着太监服的男子单膝跪下呈上手中物品。嗓音低沉浑厚,并不似寻常阉人。
  “娘娘,九州密信。”
  美艳妇人缓缓展开纸条,读完后柳眉微挑:“乾儿看完如何说?”
  男子恭恭敬敬回答,不敢缺漏:“二皇子说季大人绝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此事可信。”
  “此人必须为我们所用,雁回,速带人前往乌县将人秘密带回。”
  雁回又道:“娘娘,密信曾被长公主的人截获。”
  女人眼神猛地锐利,眉头一紧:“若是横生枝节,也不落到别人手中,可明白?”
  那就是灭口了,雁回领命退了下去。
  而此时的陆杨村,正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
  贴春联,挂灯笼,一片喜气洋洋之色。
  “翠衣,将灯笼挂上去。”华年手中有一盏漂亮的红灯笼,上面是她亲手写的字,娟秀端正。
  陆青予搭着梯子网上:“小傻子过来帮忙!”
  金鸿脚下生风眨眼就到梯子下面,二话不上就往上爬。
  “靠靠靠!你是想害死我继承朕的皇位吗!”
  口无遮拦!金吾仲听得青筋直跳。
  “二姑娘快下来,小心着些,这些活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没事她皮紧得很摔不了,怎么能让客人做事。”这是杨文秀的话。
  年后,华年要走了。
  来的时候带了三大马车礼物,走时也塞了两个马车。都是陆彬和杨文秀送的,其中一半是奶茶原料,冲配方法都告诉了翠衣。还有三盆插活的月季和一些波斯菊种子。
  陆青予将人送到了村口。华年走前送给她一个盒子,陆青予并没有急着打开。看着马车渐远渐行,鼻子有些发酸。
  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人生三苦便是如此。
  “哎。”悲伤地叹了口气。
  身边同时传来另一声叹息。陆青予扭头,和身后的薰儿大眼对小眼:
  薰儿:
  疯狂朝远去的马车喊:“等等落了个人!”
  “二姑娘可别喊了,不妨看看小小姐送的盒子里是什么东西?”薰儿含笑看着她,甚是俏皮。
  盒子里装的是薰儿的卖身契。
  “薰儿自愿留下来伺候,二小姐千万不要怪薰儿自作主张,只要留口粗饭吃就行。”
  称呼都变了,不是陆姑娘,而是二小姐。
  虽然陆青予确实蛮喜欢薰儿的,可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的花骨朵,心里并不能心安理得的把人当下人看。这份礼可太大了,还兴送人的。
  默默回家将事情告诉了杨文秀。薰儿坚持卖身契既然是华年送给陆青予,那就不能够给其他人。所以这份卖身契拽在了陆青予手里。
  只要自己不把她当下人,尊重人权不就好了?这么一想倒也就想开了,将薰儿的卖身契好好收进空间放着。
  有薰儿后杨文秀的活轻松不少,再说薰儿还有一手好绣技,靠打络子和刺绣都能为家里补贴家用。再加上前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家里很快就适应了她的存在。
  再说以后陆青予到书院给陆行之送饭,身边跟着个丫鬟他们也放心些。
  送陆行之上书院回来,陆青予看到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只见老宅的三叔陆和正扒拉在一堆草丛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偷偷摸摸的不像正经事,走上前奶声奶气地大声喊:“三叔你怎么在这里?”
  “哎哟我的小祖宗哎快小声些!”陆和吓得一机灵转过身就要捂住她的嘴。
  草丛后面突然窸窸窣窣的,陆和二话不说转身撒腿就跑,转眼已经百米开外。
  “”这速度不去参加田径真是浪费。
  神识扫到草丛后面,不由觉得恶心。原来陆和在偷看女人的屁股,那女人估计是内急随便找了个以为隐蔽的地方小解,哪里知道有人偷看,这听到声响心知有人偷看,又气又恼,却有怒不敢发,匆匆提上裤子就离开。
  生怕被人发现了坏名声。
  陆青予在原地停了会儿等女人走远了才动脚。薰儿心里清楚发生了什么,对那个跑掉的男子也是厌恶至极。
  没几天陆和偷看少妇洗澡的事情就在村中闹得沸沸扬扬。据说是当场抓获,被痛打一顿灰溜溜地跑了。
  “呸,真不是个东西,游手好闲的不说还是个色胚,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是我就打死了事!”
  “陆王氏的老三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一个好的。村里竟然出了这种事,父子俩把村里的名声都败坏了。你让男人们还怎么区媳妇?人家一听偷看人洗澡还敢嫁进来吗?”
  八卦当事人之一恰好经过,将这些话听了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陆王氏是个泼辣好胜不肯吃亏的,当下就和这些妇人吵了起来。
  “一个个烂心肠不得好死的三八,敢嚼我们家的舌根,也不怕烂了舌头。我诅咒你们生儿子没**儿,生女儿就是个娼妓!呸!不要脸的东西,谁敢再多说一句话试试!我就不准你们说怎么了?惹急了老娘上你们家一个个全扒了皮晾外面,不让我儿子活那大家都不要活了!看谁莽得过谁!老娘就不信了长舌妇老娘割了你们的舌头。”骂得是那个唾沫星子直飞,一骂五竟然还骂了个平局。
  陆王氏还是个中风患者,陆谦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大夫给她看病,吃了几个月药还真恢复大半,竟然能下地了,就是走路姿势十分不自然。
  实在是‘叹为观止’。
  薰儿听得面红耳赤:“还是头次见这样不讲理的厉害人,骂得不堪入耳,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讲道理的怎么说得过不讲道理的。”
  河边洗衣口总是能得到最新最快的消息。陆青予感慨原来是‘父承子业’,原来那个早死的爷爷也不是个好的,跟三儿子一样是色狼。
  “二姑娘,这人可真不识好歹,上次才被我们抓住,没几天就又犯事了。我听了都丢人,男人真不是东西。”薰儿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尤其是上次那人还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瞧,气得她不行。
  这种人光是被他看一眼就恶心。
  不由想起那个勤快软弱的三婶:“最可怜的就是嫁给他的女人,卖身契还拽人手里,想跑都不能跑。”
  若是自己,陆青予估计早变态了,留着这些人渣的命做什么?
  因为见证了一场‘世纪大战’陆青予迟到了。得了傅大夫好一顿骂,话是这么说,神识却还是跟着陆王氏,足足骂了一个钟头,八卦组率先退场。陆王氏还边走边骂,站田坎上都在骂,一直骂骂咧咧地回了家。
  要说陆王氏这病,当初陆春月提了一句,没多久陶楚就找了大夫来,给陆王氏扎好几次针,配着药这才好转。
  可这刚好转就开始造作,见了棺材都不落泪,大概就是这类人了。
  陆青予猜测那个大夫一定是个有内功的江湖医生,毕竟陶楚有武功,必然有个江湖背景,认识这种医生很正常。
  当初给陆王氏扎那几针用上了灵气,封住了穴位。要想解开在这个位面就只能是内力。
  眯了眯眼,看来那个陶楚对陆春月还真是一片真心啊。不过,陆青予可不会放任陆春月幸福美满,她在等,等陆春月人生巅峰的时候,再将人一把拉下来。
  我可是很记仇的。
  边捣药神识边看着陆王氏,陆王氏回家后看到陆和将昨晚她藏起来的剩下的一半烤鸭给吃了,心疼得抡起扫帚就是一顿打,陆和一个劲的躲。
  “丢人现眼的东西老娘打死你!吃,就知道吃!学你爹什么不好,学偷看人洗澡!”
  陆大鹏和陆小帆早吓得跑出家了,沈氏则一直在屋外躲着,不敢进去触霉头。至于那陆莺,自从算计陶楚失败和钱秋灵订婚后就想不开了,整天伤春悲秋的在卧室里不愿意出来。
  要说这钱秋灵也不错,当初陆莺还有过嫁他的念头,可这年头在见到英俊帅气还身世不凡的知县儿子就彻底掐灭了。
  她悔啊,这钱秋灵能和陶公子比?
  她可是差点要当知县儿子夫人的人,现在却要嫁给穷酸秀才。能不恨?
  陆和被打疼了,他不是陆彬被打疼了都不知道反抗,陆和被打了几下就不干了,抱着头梗道:“我没学爹偷看儿媳妇洗澡就不错了。”
  “闭嘴!谁让你说这事的!老娘打烂你的嘴,再敢说就滚出去,老娘也不养你了,跟你爹一样就知道气我!”
  “哼,我说错了?当初要不是爹偷看二嫂洗澡被我发现,他老人家能摔吗!娘还说什么是二嫂害死的爹,明明就是爹自己不检点!”
  陆王氏急得去抓他的脸:“不准说了听到没有!就是杨文秀那个贱女人勾引你爹才害死的他。”
  听到这儿陆青予浑身一个激灵。之后陆王氏如何逮着沈氏追打辱骂便没有再看。
  脸瞬间铁青。好啊,以为陆王氏一直挂在嘴边娘害死爷爷是什么事,原来,原来!竟然是老色胚色心大起偷看刚入门的二儿媳妇洗澡,结果被人发现后受到惊吓摔倒,这才没多久就去了。
  靠!脸不要了道德伦理都不要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宅没一个好东西。
  难怪那时候族长威胁陆和不准说出真相,原来是怕这等丑事坏了整个村子的名声。要真的说出来,不光陆王氏一家子,就连一无所知的陆彬和杨文秀,他们这一家子都在村子里待不下去。
  谁管你是不是受害者,丑闻就是丑闻。人的同情心在这种事情上从来没有体现在公道上。
  当夜,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老宅的房顶上。第二天传出消息,刚病好的陆王氏被陆和的事情气得再次病倒,这次别说走路说话,一张脸就眼珠子能动。
  亲娘病了,陆和一个月后才磨磨蹭蹭的上镇子找陆谦,再请上次那个大夫。这次陆春月找借口推了出去,说是陶公子已经回乌县请不来那个大夫。本来上次她都没想帮陆王氏,提那一嘴只是为了显得自己有多无助有凄惨,抹黑陆青予,哪知道陶楚转头请了大夫。
  陆春月高兴之余又气恼,她是十万个不愿意让陶楚知道老宅的情况,被知道泥腿子出身,以后怎么和那些夫人小姐打交道?
  所以让陆春月再次将这些心理最耻辱的事情再抬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事实上大夫再请来了也没用。上次陆青予考虑不多,灵气输入得极少,这次封住穴道的灵气可就霸道了,低等位面的内力根本不可能再解开。
  教训陆王氏这几年对杨文秀的冤枉。
  老宅,
  陆和一无所获地从金水镇回来,沈氏上前问:“怎么样,娘还能治好吗?”
  “治好个屁啊治,大夫请不来,再说家里哪有那个闲钱给老不死的抓药。滚滚滚,看着就心烦,要不是你这副尊荣老子能出去干那事被人逮住?”越想越是这个道理,气得一脚将沈氏踹到,“呸,黄脸婆,看着就倒胃口。”
  沈氏委屈地捂着疼痛的肚子,颤颤巍巍地哭:“我为一家子累死累活的,就是再好看的脸也熬不出来啊。而且你出去我也丢人”不仅丢人,还心痛,痛得麻木了。
  “滚!你丢脸个屁,老子还嫌你丢人!迟早卖了,卖的钱老子再买个年轻漂亮的。”这话说的戾气十足。
  沈氏顿时不敢说话了。
  那一脚踹得狠了,肚子疼痛难忍。因而耽误了做饭的时间,陆大鹏和陆小帆外面玩了回来没看到热饭,气得把一盘子野菜摔她脸上:“拿这玩意儿敷衍我们呢,我们要吃大米,不吃这东西听见没有。”
  可家里哪有米啊,都快揭不开锅了。沈氏笑容十分难看,看着两个儿子的眼神中早就没有了母亲对子女的慈爱,而是一种畏惧,还有怨恨。
  捡起地上的野菜吃了,端着玉米糊糊往陆王氏房里去。
  “娘,我看屋里太闷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马上给你开窗户。”而现在是二月,寒风凛冽。
  “娘,你看你都热得出汗了,被子还是霍个口吧。”
  “吃饭了,大鹏和小帆不爱吃,所以就多放了几日,娘不用担心,玉米糊糊就放了半个月而已,还是能吃的。我以前吃的不就是这些吗?”
  “陆和刚从金水镇回来,说是大夫请不来,这次娘的病治不了。您还比上次严重呢。”
  “噫?您怎么不吃啊,那我就把碗放这儿了,您想吃了就自己吃。”
  沈氏的笑容从来没有如此发乎于情过,将放着已经长毛的玉米糊糊放在陆王氏枕头边,就跟平常一样出去洗衣服扫地。
  而床上的陆王氏,那一双眼睛从愤怒,痛苦,再到乞求,怨恨无人再理。
  傍晚,十几个青衣侍卫驾马停在傅大夫家院子前:“可是傅大夫家?”虽是询问,可语气里都是盛气凌人。
  “傅大夫家是烧了什么高香,县老爷才刚走又来贵人了。”
  “我看着他们怎么觉得发怵呢,感觉像是寻仇的。”
  村民小声嘀咕。
  耳边风声一过,金吾仲已经打晕金鸿飞快地跳出院子奔入林子。这种大逆不道的业务有一就有二,金吾仲不想承认打的时候有多顺手。
  傅大夫请这些人进来,扭头对陆青予道:“没看到葛根没了吗,出去采回来,采不完一筐就别回来了!”说的那是相当不客气。
  嘴巴嘟出天际,不情不愿地出去,走时经过那十几人,神色疑惑。这些人身上有血气,而且很浓,一看就是常年刀尖舔血的。又是江湖人士?
  确认他们没有杀气,这才放下心。薰儿背着背篓跟上,对这些人十分忌惮。走远后才紧张道:“二姑娘傅大夫是怎么认识那些人的?看着好可怕,就像那些勋贵人家的客卿,一个个凶神恶煞。”
  “客卿?”
  “就是有些有钱有权的人家请一些江湖人士到家里,林府也有的,送小小姐来陆杨村时的那三个家丁就是。但是我朝有律文规定客卿数量,像林府是不能超过五个的。”
  五个就派出三个,林老爷子还真的疼爱极了年姐姐。陆青予忍不住听了一嘴师父和那些人的话:“又是来关心稻子的。”说罢放心地跟薰儿过河,葛根这种草药很常见,陆杨村偏多,不用进林子都能采到。
  回去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些人骑马离开,骏马疾驰,甚是威风。
  薰儿将药材取出来摊开,陆青予进屋找师父,只见他坐在那儿不知道想什么。
  “师父?”没回答,“师父!!!!”
  “我又没聋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无辜地回:“那不是师父没听见吗,刚才那些人是干嘛的呀?”
  起身随口扔下一句:“问药材的。”
  药材?不是问稻子的吗?陆青予歪着脑袋。
  这人没走多久金吾仲就扛着金鸿回来了,接下来就是舔着脸求陆青予从中调和不要让少爷讨厌自己。
  毫无尊严。
  “你认识那些人啊?”
  “不认识!”几乎是马上回答。
  贱兮兮地笑道:“哦,知道你们是仇人了。”说完一蹦一跳去帮薰儿的忙。
  金吾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