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唇亡齿寒
零队三号以主持的身份首先介绍了参加会议的成员：“这位是我们黑风寨寨主王小呆王寨主，闭关三月，今日出山带领大家发起全面反击。这位是风行天下帮的主管蓝田玉蓝姑娘，受风帮主所托协助黑风寨发展。这位是水上人家帮派的副帮主水溶水姑娘，专程前来洽谈合作事宜。剩下的我们4个的黑风寨一队、二队、三队和四队的队长。”
5分钟之前我和零队三号见了面，他向我简单汇报了对大理城时局的看法，我也说出了自己想要出奇制胜击败剑山石窟首领的想法，得到了他的赞成，不过我并没有说出具体的方案，因此他对这一策略能否成功很是怀疑。之所以这么正式召开会议的目的在于水上人家派来的这个副帮主，水上人家本来也是大理城数一数二的帮派，但随着天策府的崛起，水上人家的势力范围也被不断压缩，以至于后来干脆撤出大理城，逃进了丽水湾，现在眼看着剑山石窟就要打下我黑风寨，唇亡齿寒，一旦黑风寨被灭，那么他们丽水湾也将不保，因此水上人家派出了一个副帮主前来协助我们黑风寨进行抵抗。
此刻大理城的三大势力和当年赤壁之战还真有几分相似，剑山石窟拥有如曹阿瞒一样强大的力量，丽水湾实力不足如孙吴固守一隅，而我们黑风寨则面对剑山石窟的巨大压力如同随时就将覆灭的刘备一般。丽水湾深知一旦黑风寨覆灭的话，自己也难逃厄运，此来的根本目的在于让我们黑风寨替他们挡住剑山石窟，因此我从丽水湾取得尽可能多的承诺，所以才如此隆重地召开紧急会议。
我已经简单梳洗一番，也换了衣服，感到浑身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活力。我从临时摆下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认真地看了一遍，第一个是我右手边的蓝田玉，她表情肃穆，眉头微皱。第二个是水上人家的副帮主水溶，这是一个非常清丽可人的姑娘，黑发披肩，身着短裙，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脸上皮肤吹弹可破，五官更是小巧诱人，她见我看着她，连忙低下了头，说是低头，又偷眼打量我，我正准备打个招呼，耳边就响起小黑的声音：“不要理她，她是在引诱你先对她说话，一旦你先开了口，就先输了一招。”我立刻闭上了已经微微张开的口，转了下身子到零队一号面前，零队一号满脸愁容，看着我轻微地摇了摇头，我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零队一号愁容不减。转到零队二号面前，正是那个使用飞斧的巨汉，他对我似乎还不是很认同，我看着他，他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点都不尊重，我哪有工夫管这些，一笑了之。零队三号眼中充满了希望看着我，尽管我并未跟他说得很详细，但也许这是最后一线希望了，他只能选择相信。最后转到零队四号面前，他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很显然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态，见我看向了他，狠命地一把抓住我的衣袖，大声说道：“寨主大人，你一定要打败这些人啊！”他的意思是击败剑山石窟的人，但手却指向对面的水溶，看来他的AI实在不高，我笑着扭过头看了看水溶，只见她面红耳赤，不明就里，想要张口说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挨着她的蓝田玉连忙打圆场说道：“水帮主别介意，那人是名技术工，除了自己工作之外，分不太清楚外人的区别。”
水溶面色一转，顺着台阶下来，笑着说道：“蓝姑娘说的是，在下多想了。”
我心念一动，借题发挥抢着说道：“水姑娘你好，我这四队队长人傻心直，说了什么请你不要怪罪。但此刻我黑风寨面临生死存亡，我也不得不多想，我这一直闭关到现在，其他人呢又远离大理城，都不知道天策府和剑山石窟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你们水上人家到底是敌是友，我还真不敢保证，谁知道你们是否已经投靠了天策府，来和我们耍个里应外合的计谋。”
水溶一番话听下来，面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脸色几乎已经完全阴沉，她思量片刻，站起身对着我说道：“王寨主，你好。初次见面还没机会介绍自己，我呢是现在大理城第一大帮派水上人家的副帮主，天策府虽然实力强，但只有十个人，而自从蓝姑娘的风行天下帮被消灭之后，我们帮就成了大理城势力最大的帮派。按你所说的确有那种可能，就是我们为了生存下去，已经投靠了天策府，但你不要忘了，我们水上人家可是被打出大理城的……”
水溶在强调他们水上人家和天策府直接的矛盾，我通过和蓝田玉的交流基本认定这是真实无疑的，然而此刻我偏偏要抓住这一点做文章，意在尽量多得压榨从水上人家那么得来的帮助，因此我很粗鲁地打断她的话，说道：“周瑜打黄盖，苦肉计呗。”
蓝田玉见我如此怀疑水溶的身份，生怕把她给气跑了，跳出来大声说道：“王小呆你脑筋有问题吧，人姑娘带着满满的诚意来帮助咱们，你怎么一直怀疑来怀疑去的呀，要是这样的话，干脆连我也走好了，你们黑风寨一心一意迎接剑山石窟的挑战。”说完话，甩袖子就要走。
看不惯我行为的蓝田玉扭头要走，然而她为了出头的水溶却一动不动，反而伸手拉住蓝田玉，安慰说道：“蓝姑娘，你稍等，王寨主身为一寨之主，有自己的考虑。”
我如此刻薄地对待水溶，就连蓝田玉都看不下去要愤然离开，可是这水溶却依旧能够坐在这里，可见她此来是真的身负重任，要利用我们黑风寨挡住剑山石窟进攻的脚步。看明白这一点的我不再兜圈子，笑着走过去，将蓝田玉从水溶手中拉回原处，然后转回头看向水溶，一字一句地说道：“好了，我相信你的诚意。但我还有小小的一点疑问，请问你们的诚意到底有多大？”
水溶一下子理解了我全部的用意，冷笑起来，反问道：“哼，王寨主觉得应该有多大呢？”
蓝田玉见我图穷匕首见，不由得轻呼一声，跟着说道：“那你要看你们水上人家值多少钱了。”说到底，水溶此来的根本目的还是让我们黑风寨更好地做一回炮灰，要么挡住黑风寨，要么为水上人家战略转移拖延时间，而非真心帮助我们。既然如此，那就撕破“你好我好”的脸皮，直接探讨最实际的问题好了，水上人家为了让我们黑风寨阻挡剑山石窟到底愿意付出多少。
水溶轻蔑一笑，说道：“蓝姑娘这样说不太合适吧，难道你们黑风寨本打算投靠剑山石窟，是为了我们水上人家才奋起反抗的不成？”她抓住了很关键的这一点。
蓝田玉由于准备不够充分一时无法反驳，被我接下话茬，说道：“我们黑风寨自然是为了自己而战斗的，但是战斗的意义已经发生了改变，在你没来之前，我们是为自己而战，你来了之后，我们是为了整个大理城的未来而战，有了如此重大的目标，自然也需要更多一点的动力不是。”
水溶冷笑，说道：“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看来我们水上人家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黑风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虽然这样说着，却并没有拂袖离开。
我拿准了她此来是身负重任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调笑着说道：“到底咱们谁是狗已经无所谓了，眼下我们黑风寨与剑山石窟这一战，为了我们自己的同时也有利于你们水上人家，否则你也不会急忙忙地跑过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帮主派你来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尽量消耗剑山石窟，拼个你死我活估计是你们最想看的的局面，次一点是消耗剑山石窟的元气，最差也得拖住一段时间，为你们下一步做打算。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要我们干活，那就至少管顿饭吧，说吧，你们水上人家到底掏不掏钱？”
水溶强辩着说道：“怎么掏钱啊？现在苍山第一峰，也就是你们大本营已经被剑山石窟占领，我们就算有援助也运不过来啊。”事实上，她已经默认了需要给出援助，只是拿眼下的情况做搪塞。
我一摆手说道：“一万两白银，我们也不多要。挡下剑山石窟之后，你们水上人家支付给我们黑风寨好了，如果是我们失败了，那这笔钱就免了，水姑娘你看这个约定如何？”
水溶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