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恶狗挡路
刚一转入我们住处的那道街，迎面就看见走过来一个人，我心里一惊，本想迅速回头躲开，却由于身子不舒服加上扶着小明，刚转了半个身子就被那人叫住，只听那人笑呵呵地冲着我们说道：“哎呦，这不是铁刀门大弟子王小呆嘛，好几天不见呢。”说着话那人紧走几步已到了跟前。
我见实在躲不过去，不得已又扭回身子，陪着笑说：“飞哥好，兄弟我最近有点小事，没怎么见飞哥你。”
这人名叫大飞，丐帮三袋弟子，是大理城西区一霸，说他是一霸还真是抬举他了，因为他只会欺负我这样的新人，到了厉害的人物面前就换做乞丐的样子。大飞见我和小明这么狼狈，好奇地凑上来，很不礼貌地伸手拍了拍小明的脸颊，意思是这小子怎么这个样子。小明平时就看他不顺眼，加上现在心情不好，立刻反手将大飞的手打开。大飞脸色马上沉了下去，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什么东西呀，给脸不要脸。”小明刚要张口骂回去，就被我止住。我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去跟大飞计较，扶着小明准备绕过他继续前进，却不想忽然听到大飞冷笑着说：“本事见长啊，规矩都忘了不成？”
我之所以刚才要躲开的目的就在此，原来这大飞自称西区这片住宅区是他的地盘，为了维护这里的治安，需要大家交保护费，他呢也不愿麻烦地去挨个收钱，干脆想了个办法，发挥起丐帮的特色，生活在这里的人每天见到他都必须上交10文钱，如果一天没碰面的话就能省下来这10文钱。由于昨晚的事情，我已经花光了自己和小明带进游戏的全部积蓄，当然是能省一文算一文了，不过既然没躲过，那就老老实实交上好了。我掏出空空如也的钱袋，翻了个底儿朝天才终于凑够20文钱，不甘心地递过去，暗自抱怨终究还是没躲过。
大飞见我递过去的钱，呵呵一笑，并没有接过去，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要坏。果不其然，就见大飞来回踱步，摇头晃脑地说：“这份子钱是你们俩的，没有错，不过你看刚才哥哥我那么好心地关心你们，你们俩是不是再意思意思呀，我要不多要，一人1两银子好了。”
小明一听这话，当时就恼了，拼了命推开我，冲着大飞面门就是一拳。大飞故意找茬，为的就是刺激我们，对之前小明打手进行报复，因此专等着呢，加上他武功本来就比我们略高，很轻松就躲过小明的攻击，同时就见他使出不知何种掌法，一掌狠狠拍在小明的脸上。小明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横飞出一丈多远。
我不敢放松警惕，只是歪头瞥了一眼，看到小明倒在路旁挣扎了几次都爬不起来，心中就已经猜到大飞是下了狠手的。咱本不是争强好胜的性格，可事到临头也绝不会怕事，平日里花点小钱可以避免麻烦也就不那么在意，今日既然撕破了脸就绝不会手软。大飞见我如此警觉，嘲笑着说道：“你丫谨慎个鸟啊，老子对付你还用偷袭？老子让你两条胳膊加一条右腿，没有错，就用这一条左腿。”此时周围的人逐渐聚集过来，都在窃窃私语。
也许是大飞最近收不到保护费了，要借此立威；也许只是今天心情不好，单纯想找人出气，但他今天无论如何是难以如愿的，我凭着这一年的内力修为说什么也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打定了主意的我也不多废话，伸出右手稳稳地抽出了铁刀，冲着大飞就是一招力劈华山，大飞根本不把我如此呆滞的进攻看在眼里，故伎重演，准备等到我的刀快要接近他的时候再闪身躲过去，同时向我发起进攻。由于我的招式等级太低，极容易看破，就连趴在地上的小明都猜到了大飞的下一步动作，提前为我惊呼起来。
力劈华山刀已斜劈下去，速度只是稍微快了那么一点，大飞的眼中闪烁起光芒，配合着小明的呼喊声，他自认为凭着自己的功夫已将局势完全掌握，不慌不忙地抽身想要躲开。然而就在这一刻，我猛然间运起全身的内力，全部灌输到胳膊之上，铁刀的速度和力量瞬间得到极大提升，破空之声陡然传进大飞的耳朵，与此同时，刀刃也已经到了近前，电光火石之间大飞下意识地朝外躲，却依旧无法完全逃出铁刀的轨迹，我只感到刀刃处传来一股抑制下劈之势的微小阻力即刻被吞噬掉，“仓朗朗”铁刀最终击打在街道的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就见一抹鲜血洒到地面，再抬起头正瞧见大飞木雕泥塑一般站着，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口，好像要说什么，喉咙动了动又闭上口咽了回去。我再也不去瞧大飞一眼，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慢慢地抽出手帕擦掉刀刃上的血，将刀送回刀鞘之中，回过头看到已经站了起来的小明，朗声说道：“走了，回家。”说完转回身朝着家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我背对着人群，听到嘈杂的声音四处响起，小明好像在叫我，大飞似乎也在怒吼，但我不敢停下脚步，因为我害怕再多停一秒就会瘫倒在地上。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我现在有多么虚弱，我想大概朝着我猛地吹一口气，我都会被吹倒吧。
终于推开了房门，我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腿迈过门槛，身子前倾靠重力将后半个身子栽倒进来，如此还不忘随手带住房门。不需要力气支撑身体站立，也不需要力气往前走，趴到在地上的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意志一旦沉浸到放松之中，我的意识迅速从身体中被剥离，隐约听到门开的声音、小明急促的呼叫声，跟着我就跌入一片漆黑之中。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一睁眼就看到小明和昨天见到的风飘飘在吵着什么，我伸手示意他们，却不想忽然从床的另一侧跑过来一个人，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后朝着小明的方向喊道：“风姐姐，这人醒了。”小明和风飘飘停止争吵，一起走了过来。我歪过头去看抓着我手的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漂亮姑娘，她的脸上写满了关切和热情，吓得我连忙抽回了手，这姑娘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俩四目相对，很是尴尬。好在小明已经走过来，朝着我的手狠狠抽了一下，然后对那姑娘歉意说道：“他有病，你别在意。”风飘飘也走过来意味深长地对那女孩儿说：“傻妹妹呀，你知道男人都是什么东西了吧。他需要你的时候你费心费力照顾他，可等他一旦好起来，立刻就甩开了你。有时候想想，反不如打断他的双腿，让他一辈子离不开你才好。”说着说着，风飘飘就把目光转向了小明，眼光犀利，语言狠毒，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由得让小明和同为男人的我一阵胆寒。被安慰的那姑娘察觉到风飘飘和小明之间难以名状的气氛，连忙说话打破僵局：“风姐姐，你说的也太吓人了吧，再说了他们要是真断了腿，咱们还要去找那些四肢健全的好男人呢。”小明听完激动地如小鸡叨碎米，不停地点着头赞成道：“是啊，是啊，蓝姑娘说得很有道理。”风飘飘抿着嘴一笑，不置可否，转而低下头对我说道：“小呆，很高兴再次见面，这是我们帮里最好的医师，蓝田玉，这次为了给你治疗，我们家蓝儿可是辛苦了一整天。”站在一旁的蓝田玉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你就是因为内力使用透支，身体一时无法承受才导致的昏迷，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被晾在一旁的小明找机会补充道：“哪有啊，蓝姑娘整整忙了一天，又费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不过说真的，我倒要问问你，你的内力怎么那么强啊？”最初跟小明说起偶遇大风起兮的时候出于不让他太过羡慕的原因我并未说到定神丹，现在既然被问起来了，也就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蓝田玉恍然大悟地说道：“怪不得会这样，因为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如此巨大的内力。”
小明愤恨地说：“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遇到了啊，快说还有什么隐藏的。”
风飘飘瞅着我，微笑着说：“小呆啊，你都不知道今天白天你几乎就一战成名了，可惜被这个笨蛋搅黄了。”说完，意味深长地转过头看着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