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触即溃
好一个卑鄙的连环计…
刘栍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冲身旁亲兵大喝道:“鸣金收兵!”
“大司徒有令,鸣金收兵!”那亲兵会意,忙调转马头,号令全军。
“呜~呜呜呜~”
三长一短的号角声响起,在这片天地间久久回荡。已经攻入上谷郡城内的更始军们迅速后撤,向中军的位置靠拢。赵铭、冯禹、邓异三将回归本阵,先后赶至刘栍面前。
“赵铭,令你率军五千,以玄龟阵反攻南方的贼军。”
“诺。”
“冯禹,令你率两千弓箭手,射住左翼。”
“诺。”
“邓异,令你率两千弓箭手,射住右翼。”
“诺。”
……
更始军阵后方,李青山身着银湛锁子甲。在耿峣、耿舒的簇拥下,站在一处断崖上,遥望北方战场。
数月前,刘栍便是站在这处断崖,意欲借数万灾民逼死耿况。结果被李青山绝地反击,杀得险些丧命…
目光所及,只见更始军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冷静下来。结成密集阵型,实施反击。无数面盾牌完美地拼合在一起,远远眺望,就如一个龟壳般。不时有箭矢自‘龟壳’内射出,给李青山麾下兵卒造成了较大伤亡。
一名骑兵挥舞着手中长矛,策马追杀一名更始军精锐。那骑兵手中长矛狠狠挥落,意欲直接刺穿更始军的后脑勺。
若被骑兵手中长矛击中,这名更始军的脑袋,恐怕会瞬间如西瓜般碎裂开来。
危机时刻,更始军突然趴伏在雪中。骑兵一击击空,不待有所动作,更始军一跃而起,手中长矛狠狠甩在骑兵胯下战马的后蹄。
“咴咴咴…”
那战马嘶鸣一声,狠狠掼倒在地。马背上的骑兵亦是被这股惯性甩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脖颈一凉。继而,整个天地都开始旋转起来。临死之前,他看到了自己无头的尸体…
“吼!吼!吼!”
“汉军无敌,死战不退!”
在更始大将赵铭的号令下,万余更始军迈着严整的步伐,如一只只大乌龟般,缓缓向南方压去。李青山麾下骑兵节节败退,仅一炷香时间,竟损失数百骑。
每十三小阵组成一个大阵…这是…灵龟甩尾、攻守兼备的玄龟阵!
断崖上,耿峣、耿舒姐弟二人几乎瞬间看出更始军所布何阵。耿峣俏脸煞白,红唇微张,急道:“玄龟阵,最克骑兵,自古无解。骑兵碰上玄龟阵,唯有以命搏命方可破阵。这…更始军居然早有准备。看来,更始军中,有高人呐!”
“老李,玄龟阵分有十二道门,分别是伤、死、杜、景、开、坤、惊、离、震、艮、巽、兑。欲破此阵,当先出三路骑兵杀入,袭扰这玄龟阵正中央的主阵。趁阵型变换的瞬间发动突袭,或可破阵!”耿舒似乎对玄龟阵早有考究,急道。
“哦?”李青山双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趣望着脚下的更始军阵型,随口问道:“若依你之言,有几成把握可破得此阵啊?”
“呃…”耿舒闻言有些迟驻,犹豫良久,这才开口道:“约…约有一成半的把握…”
“一成半?呵呵…”李青山咧嘴一笑,突然高举右臂狠狠向前一挥,大喝道:“传我军令,全军出击,以投枪硬撼敌阵!”
“老李,你疯了?!”耿舒闻言大骇,忙扯住李青山的衣袖道:“玄龟阵自古无解,若全军出击硬撼敌阵,我军拥有战马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呐!”
“少废话,我自有破敌妙计。”李青山烦躁地摆了摆手,对身旁那亲兵催促道:“还发什么楞,速去传我军令。”
“诺。”那亲兵不敢怠慢,忙对李青山抱拳一揖,转身小跑离去。
“姐,李青山这是作死,这是作死啊!玄龟阵自古无解,出骑兵自正前方硬撼,岂不是自寻死路吗?”耿舒见李青山不听劝,忙又扯了扯耿峣的衣袖,急道。
耿峣只楞楞看着李青山的背影,一言不发。良久,她伸出玉手,轻拍了拍耿舒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既然青山说有办法,那便一定有办法。”
李青山的背影并不如何魁梧,甚至略显削瘦。可不知为何,就是这略显削瘦的背影,却能给人一种极大的安全感。
“主公有令,全军出击,以投枪硬撼敌阵!”
“主公有令,全军出击,以投枪硬撼敌阵!”
命令逐次下达,很快传遍全军。近两万骑兵纷纷躁动起来,在耿弇、叔寿等人的号令下,高举投枪冲杀向更始军阵。
更始军阵中,冯禹、邓异二将策马结伴而行,耳听得李青山下令全军出击硬撼更始军阵,不由莞尔。
邓异轻抚了抚颌下胡须,笑道:“呵呵呵…李青山虽狡诈如狐,却终归只是个少年小辈。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硬撼玄龟阵,自取其辱尔!”
“果真是我多虑了…”冯禹亦是轻轻颔首,心中巨石落地,他松了口气,笑道:“玄龟阵自古无解,他李青山纵然认出此阵,怕也只能以骑兵硬撼。如此…则李青山拥有战马的优势,荡然无存!”
“哈哈哈…”邓异饶有兴趣看着战场,笑道:“欲破玄龟阵,分兵三路攻入震、艮、开三门,方为上上之选。而今,李青山竟从死、杜、开三门杀入,毫无章法可言。显然,这黄口小儿并不识得此阵。”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冯禹、邓异二人突然僵在那里。
“杀!”
乱军中,耿弇高举投枪,狠狠将之掷向正前方的玄龟阵。
“铛~噗!”
投枪轻易刺穿盾牌,洞穿而过。盾牌之后,传出两道利刃刺穿血肉的闷哼声。
那是两名躲在盾牌后的更始军,被耿弇一枪击中,如蚂蚱般串连在一起…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战场的每个角落。
断崖上,李青山打了个哈欠,风轻云淡道:“我还当着玄龟阵有多高明,呵呵。辣鸡而已,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