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民心所向
“呵呵…”耿弇笑笑，略显尴尬。
知道是鸿门宴，不去便是。李青山却管人家要酒肉，实在有些厚颜无耻…
“不提他。今晚你便与耿郡守商议一下，尽快准备好辎重粮饷。先拿下蓟县，再远征辽东郡。”李青山捡起自己那杆木枪，再度操练起来。
“为何青山再三提议攻打辽东？”耿弇眉头微蹙，大为疑惑。
辽东郡距上谷郡遥遥千里，其郡中人口不多，位置偏僻，实在算不上军事重镇。战略价值，远不及代、中山等人口较为稠密的郡城。这一点，李青山不可能看不清楚。
“辽东郡有一山，名曰鞍山。若能得到它，百万大军所用之兵器战甲唾手可得！”李青山咧嘴一笑。
鞍山！
鞍山铁矿，乃是中国最大的铁矿，没有之一，储量达数十亿吨。矿体大而集中，埋藏浅，易开采。
数十亿吨铁矿，这是个什么概念？若能将之开采，眨眼之间便能组建一支战甲精良的百万雄师！
“鞍山？”耿弇有些茫然，眼见李青山胸有成竹，又变得将信将疑起来。
“哈，乌鸦坐飞机！”
李青山不再理会耿弇，怒喝一声，手腕极速抖动。这种抖动给了长枪一个水平的加速度，恐怖如斯。
……
夕阳西下，黄昏时分。
李青山与耿弇商谈妥当，将游龙十八式再度演练了数遍，这才有些疲惫地告辞离去。
且不论是否要攻打辽东，首先拿下幽州州府蓟县，却是必须的。只要耿况点头，料想三五日之内便能出师。
走出军营，只见数百名士兵手持长矛，颇为艰难地将数万饥民阻拦在外。
饥民们无一不是瘦骨嶙峋，面露菜色。无数人衣不蔽体，在寒风中不断打颤，看得人颇为心酸。
“恩人来了，恩人来了！”一名饥民一眼认出李青山，忙激动地大喊一声。
“恩人…”
“是李公，李公来了！！”
如在费油之中加了一滴火星一般，饥民们瞬间沸腾起来。数百军士再也阻拦不住，饥民们一拥而上，疯狂地冲向李青山的方位。
“我靠，不是吧？”李青山被这疯狂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本能地后退两步，对身后侍从招了招手。
还不待他下达命令，便只见饥民们齐齐跪倒在李青山面前，叩头如捣蒜。
“恩人…恩人呐！”
“李公…您是我们的救星！”
更有一个中年妇女跪着挪动向前，抱紧李青山的靴子，痛哭道：“李公，我儿子本已快饿死，多亏了您送来的两碗麦饭，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恨只恨我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呐…”
“这特么…什么情况？”李青山本想下令让士兵将他护住，此时却眉头一挑，察觉出些许异样。
他们…是来报恩的？
不错，这些饥民正是自发集结到一起，特意来感谢李青山的。
以往总有三三两两的饥民想要寻找李青山，亲自登门道谢。无一例外的，他们都被李青山身边的护卫驱散了。于是，饥民们便围拢到一起，策划了这么一出。
将三大世家劫掠之后，李青山立刻遣人拨了一部分粮食赈灾。赈灾粮并不多，只够勉强维持生活。那些被三大世家霸占的田地，自然也被李青山大度地分发给饥民。
在李青山看来，这些行为再正常不过。可就是因为这些再正常不过的行径，竟能让这些饥民如此疯狂的拥护他。
很难想象，这些饥民曾经有过何等令人绝望的经历。
“李公…万岁！万岁！”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挥舞起拳头，声嘶力竭地咆哮起来。他们都是些目不识丁的庄稼汉，不懂得如何夸赞别人。只好用这种最疯狂、最大胆的方式表达自己对李青山的感激。
“李公万岁！”
“李公万岁！”
饥民们自发地参与到呐喊之中，无数双枯黄的拳头挥舞起来。呐喊声起先有些杂乱，到得后来，竟是整齐划一，如提前练习过一般。
“嘿嘿…嘿嘿嘿嘿…”被饥民这么一喊，李青山心中难免有些飘飘然起来。抚了抚头顶发簪，动作不大自然。
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好呢？同志们辛苦了？好像…不太合适？
“李哥哥，给…”一个小女孩艰难地挤出人群，小跑到李青山身旁。轻轻一笑，双手捧着一筐野菜。
这些，都是从李青山发给她们家的地里挖出的。
在她看来，世间最为宝贵的东西，便是竹筐中这些野菜了。这些东西可以吃，可以保命。
这一幕，与李小楼当初的行为何其相像…
李青山迟驻片刻，本想拒绝，终是有些不忍。将竹筐接过，蹲下身来，轻揉了揉小女孩的小脑袋。自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随手递去：“拿去买件衣服，马上就入冬了…”
小女孩一丝不挂，小脚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黑乎乎的脸颊，眼睛却是亮亮的。
微风刮过，似是夹杂了些许沙砾，进了李青山眼中。
“我不要！”小女孩吐了吐舌头，将钱袋推开，逃也似地离去。
李青山叹了口气，感触颇多。
“李公万岁！”
“万岁！”
“万岁！”
整齐而又嘹亮的呐喊声仍旧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震耳欲聋。街道尽头，又有无数饥民蜂拥而来。整个军营门口拥挤不堪，人头攒动。
饥民们蓬头垢面，汇聚在一起，一股颇为浓郁的新土气息弥漫。他们虽面色枯黄，可眼眸之中，却多了些许光彩。
在古人眼中，田地直接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若不是走投无路，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将自己的耕地卖出去。原以为土地被世家们掠走，他们便没了希望，只能沦为流民，混吃等死。却万万没想到，一个叫做李青山的少年，竟能将三大世家尽数铲除，救了他们的性命。甚至，还将他们被抢走的土地如数奉还！
无数人潸然泪下，鼻涕混杂着泪水，说不出的激动。他们嘴角嚅嗫着，半晌却憋不出一句感激话语。想要报答这位恩人，却发现自己一贫如洗，根本无以为报。只好拼命呼喊，疯狂地挥舞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