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压轴菜
没过多久，三四十名手里拿着木棍朴刀的泼皮无赖，乌泱泱的走了过来。
还没走到赵舜面前，孙屠户冷笑一声迎了过去：“咋地，想在这里截杀了老子？”
“领头是谁，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呦呵，陈老三可以啊，现在都敢挡住老子的去路了。”
“难道你忘了，老子当年是怎么教你爬墙的。”
这个陈老三和孙屠户是同龄人，当年在私塾一起念书的时候，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跟在孙屠户后面跑来跑去。
第一次爬墙出去，跟着孙屠户的一帮兄弟去打架，都是孙屠户手把手教的。
孙屠户小的时候在整个榆钱坊的几家私塾里，出了名的小泼皮一个，经常是带着一大帮同窗好友，拿着木棍去打架。
最出名的一次，也是孙屠户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一次，带着多达三百名少年，去对面的杏花坊打架。
因为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最后都惊动了两个坊区的武侯都头，硬是临时从隔壁几个坊区调来了一大批武侯，这才平息了这场惊动小半个京师的学子打架事件。
陈老三一看是当年的老大哥孙屠户，哪里还敢耀武扬威，平时嚣张的不得了的他，在众多泼皮无赖不敢相信的视线下，点头哈腰的走了过去：“原来是老大啊。”
“你看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这就走。”
不走也得走了，阴险小人陈老三这次敢来，就是抱着在过去需要仰视的人物面前，耀武扬威的心思。
但是，赵舜已经举起了双管猎枪，黑洞洞的枪管正对着陈老三，吓的他差点当场尿裤子。
这场堵人的流血事件，最终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孙屠户眉开眼笑的朝赵舜挤了挤眼睛，两人继续赶路，好在宋朝因为商业极度繁荣，逐渐取消了宵禁。
北边没有南边繁华，榆钱坊主街上还是有许多店铺挂起了大红灯笼，招揽生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舜反而觉的比白天的时候，还要热闹的多。
小县城一样的榆钱坊到底是大，两人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孙屠户的三弟家门口。
孙屠户上前敲了敲大门，很快是响起了一阵凶狠的狗叫，听这声音，家里面起码养了三条恶犬。
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道和孙屠户一样响亮的声音，不耐烦的在那嚷嚷：“是哪个孙子，大晚上的不睡觉。”
“要是没有个正当理由，看我不打烂你的脑袋。”
当孙家三郎打开了大门，刚想破口大骂，看见了黑着脸的大哥，立即是换上了一副笑脸，谄媚道：“大哥你怎么来了，赶紧里面请。”
赶紧又回头吼了一嗓子：“娘子，赶紧去把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取出来，大哥来了。”
孙家三郎喊自己媳妇为娘子，赵舜没感到奇怪，娘子这个称呼在宋朝有不少的用途。
前面加个姓氏，就是姑娘的意思，要是男人只喊一句娘子，不加姓氏，就是媳妇的意思。
孙屠户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今天来不是找你喝酒的，是来找你借钱的，家里还有多少钱。”
赵舜上辈子借个钱多难啊，就算是亲兄弟，能借出来三万块钱，就算是很讲情份了。
谁知道孙家三郎又是扭过头大吼了起来：“娘子，家里还有多少钱，大哥来借钱了。”
这个时候，院子的那头也传来了一声女人大吼：“算上从韩家军带来的犒赏。”
“算上准备买田产的钱，还有这些年捞的钱，一共是还有四百贯三百五十二文。”
孙家三郎也没问大哥要多少，直接是大吼起来：“全部拿给大哥。”
女人再次大吼：“好！”
赵舜羡慕孙屠户和孙三郎之间兄弟感情的同时，也有点奇怪，这两口子在这吼来吼去的说话，也不怕漏了家底？
难道说古人都心直口快，不能啊，从李掌柜那些人就能看出来，古人一个比一个奸诈。
这个时候，隔壁又传来了一声大吼：“三哥，你告诉大哥，我这里还有十几贯钱。”
赵舜看向了孙屠户，发现他的脸色更黑了，也开始大吼起来：“说了多少次，这种事私底下谈，全被别人听见了。”
话还没说完，又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老人家大吼：“大郎来了？”
“爹这里还有二十几贯钱，等会儿让你娘给你送过去。”
赵舜听见孙家老爷子也大吼了一声，不禁是哈哈乐了起来，孙屠户这家子还真是有意思。
孙屠户听见身边赵舜的笑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是在太丢人了，但还是大吼着说了最后一句：“知道了，知道了。”
吼完以后，孙屠户解释道：“刚才说有十几贯的是五郎。”
一说起五郎，孙屠户和孙三郎脸上都冒出了极为自豪的表情，就像是家里出了一位状元郎：“我们老孙家，往上数个七八辈也还是出苦力的贱命。”
“五郎可是我们老孙家的读书种子，今年就要参加乡试了，听私塾先生说，五郎很有可能通过乡试。”
几人站在大门口正在说五郎的事，还没说完，一名虎头虎脑的孩子用绳子拖着一个大木箱，走了过来。
看见孙屠户以后，放下大木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伯父。”
孙屠户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从怀里拿出来一份包好的烧鸡，给了这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给你带的，拿回去吃吧。”
虎头虎脑孩子立刻是欢天喜地的跑走了：“我去拿给二郎吃。”
听见这个二郎，本来心情还不错的孙屠户和孙三郎，心情立刻是沉了下去。
孩子嘴里的二郎就是他弟弟，也就是孙三郎的小儿子。
赵舜谋划的这个压轴菜就是这个二郎，明知故问的随口问了一句：“孙老哥，你的心情怎么突然变差了？”
“有买酒的钱了，应该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