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收奴
“好。”月弦说道。
白夜闻言，温柔一笑，他用那一双奇妙的眼睛看着月弦，良久，良久，仿佛要看穿她的前世与未来一般。
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白夜吃了一惊，忽然胸口一痛，一股热血吐了了出来。
月弦见状吓了一跳，急忙扶住白夜，并试图用衣袖去擦掉他唇角的血迹。
好像是灵力消耗过剩一般，白夜倚靠在月弦的小身板上，还来不及好好喘口气，就昏了过去。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看着如此虚弱的白夜，月弦有些惊慌失措。
难道，预言也需要消耗体力的吗？
若是这样，就不应该答应他了。月弦后悔。
这家伙本就受了很重的伤，为什么还要如此拼命?
还有，他刚才的表情到底看到了什么？
难道，真如那个木偶预言的一样，自己的命，活不过十六岁吗？
月弦呆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身，横抱起那个比她高很多的白衣男子，施展妖力，迅速的前往妖精的集市。
她赶到集市时，那个邪恶的法阵已经停止，许多妖精陆陆续续的恢复成原先集会时的模样。他们会治疗的，或拿药，或用法宝，去帮助那些受伤严重的妖精，不会治疗但身体状况好的，则负责警戒周围。
他们看到赶过来的月弦，又看到她抱着的白夜大人，短暂的沉寂后，都放下手中的事，纷纷上前去查看白夜大人的伤势，并施展出各家的看家本领，帮助他们的白夜大人疗伤。
当然也有人会询问刚才的战斗，月弦也没有打算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番。
“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许多妖纷纷感谢她。
突然涌出那么多的善意，已经习惯被人冷眼对待的她竟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和难受。
不过当看到那些人慢慢的止住白夜身上的伤口时，月弦又慢慢的接受了他们。
“这些宝石给你。”一个俊秀的男子拿出他袋子里的几颗宝石，递给月弦。
这是在感谢她。
看到宝石的瞬间，月弦之前的不自然就舒坦了许多。不过，想起白夜已经答应给她一大笔钱了，也就不好意思要人家东西了。
于是月弦难得客气的说道：“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宝石，”秀气的男子以为月弦看不上他的东西，于是解释道，“这些可是能助你修炼的灵石，这可是我在蓬莱岛好不容易找到的。”
诶？什么修行？意思是说能强身健体吗？
原谅小月弦不懂妖精们修行的意思，毕竟她那不靠谱的爹从没有交过她这些东西。她那看似很多都懂得魔鬼师父，对妖也不是很了解。
月弦犹豫着要不要收，毕竟强身健体的东西与她也是有益处的。
“不如我帮她代收吧。”一个声音从月弦身后传来，那声音的主人轻巧的接过那些宝石，不等众人反应，他已回到了月弦身边。
“毕竟她可是我的小鱼儿。”
“橘右，你在做什么？”众人看着那个男子。
猫妖笑了笑，“帮我的小鱼收点东西，怎么了？”说完，他把手中的宝石递给月弦，“对吧，我的小鱼，我的主人。”
“主人？”
本来有妖还在帮白夜疗伤，听到这句话后，都愣了一下，一起抬头看着猫妖。
显然猫妖的这句话给他们带来很大冲击。
月弦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因为讨厌猫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捡到什么便宜，她没有接过猫妖手中的宝石。
她转身走到还在昏迷的白夜身边，拉着白夜的手，再不看猫眼一眼。
“难得因为感动，自愿委身与人，作为仆人，看来我的小鱼不喜欢我啊。”猫妖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并把那些宝石还给了之前的那个青年。
“你不用感动，其实我没想救你的，只是在救他们的时候，因为你也在里面，所以就顺便救下了你。”月弦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你单独遇到之前那样的情况，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小鱼儿，话不要说的那么死，因为，你会有需要我的时候。”猫妖冲着月弦暧昧一笑，挥了挥手，他轻巧的消失在了妖群。
月弦才懒得搭理那家伙。她看也不看那家伙一眼，安心的守着白夜，等着其他妖精给白夜疗伤。
白夜因为元气消耗太多，仍然久久没有醒来，有的妖精建议把他送回神海去。这个提议得到了很多妖的支持。不过因为神海不是谁都能靠近的地方，而且神族的人像讨厌苍蝇一样的讨厌妖，像白夜大人这样的特例少之又少，对于怎么把白夜送回神海，他们又犯难了。
之前给月弦宝石的青年问月弦，她有什么好的建议？
众人听他这一问，也都纷纷地看着月弦。毕竟，在他们被困在邪阵的时候，是月弦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尤其是她还救回了白夜大人。莫名的，他们都对她有不可名状的好感。
“有个地方可以帮助白夜大人。”一个声音忽然在妖群里传来。
听到那个声音，月弦有一种想骂人的感觉。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吗？”月弦看着猫妖，恨得牙痒痒。
然而，周围的妖在看到猫妖的时候，像得到了什么启示，“树国！”
“对！树国！如果是橘右带路的话！”
“橘右，你可以带路吗？”
群妖欢喜地看着他。虽然这个橘右在妖界的名声有些可怕，但是他对白夜大人是尊敬的，他们相信他。
“我才不会带路。”猫妖闲闲地说道。
“什么？橘右先生，这个可是白夜大人啊！”妖群不满！
“呵呵。”猫妖笑了笑，“那又怎样，我的主人不发话，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这……”妖精们为难地看着月弦。
本以为月弦会尴尬，没有想到月弦见状不但不尴尬，反而还放开拉住白夜的手，起身大步地朝猫妖走去。
“你！”月弦看着猫妖，虽然个子小，但是眼神霸气十足，“那么喜欢当奴才，我满足你。”
她轻蔑一笑，“给我跪下！”
妖群忽然寂静无声，也不知是被月弦霸气的话吓住了，还是怕猫妖发怒。
然而，“咚”的一声，猫妖还真跪在了月弦面前。
“我的主人，你尽管吩咐。”
有意思。月弦玩味地看着眼前的猫妖，这个莫名其妙地家伙，看你能演戏到什么时候。
月弦用手抓住他的下巴，轻轻一拎，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我要你玩玩好好的把白夜大人送到树国，如果他伤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以死谢罪！”
猫妖琥珀色的美丽眼睛看着月弦，脸上没有丝毫怒气，“是，我的主人。”他笑盈盈地回答，然后头微微一抬，刚好吻在了月弦的嘴唇。
月弦很懵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仪式吗？想起之前被那叫月涧的银狐偷袭的时候，好像嘴唇也被这样吻住，那时，她的内息和妖力也就是这样流失的。
她刚想说你暗算我！活得不耐烦了？却发现自己的内息并没有流失掉。
很快，猫妖就撤了回来，并用一种奸计得逞的表情看着月弦微笑。
也不待月弦反应，他上前抱起白夜，带上蓝溪祭司，还有几个威望比较高的妖精，离开了妖群。
在离开妖群之时，他对留下的妖精们说道，“集市的结界被破坏了，大家也在刚才的邪阵中损失了不少的妖力，为了各自安全，建议你们带上那些昏迷的伙伴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继续停留。”
“那个橘右怎么了，从良了？”有人小声议论。
不过很快，大家同意了他的话，迅速的收拾好东西，带上昏迷的伙伴，各自施展妖法，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们在离开之前，每个人都送了月弦一个礼物，或金银珠宝，或灵石法器。
这次，月弦是真的发了大财。
很快，大家都作鸟兽散尽，原本很热闹的集市，只剩月弦一人。
月弦整理了一下手中的宝物，也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在临走之前，她看着白夜离开的方向，还有周围的妖精离开的方向，心里莫名的有些惆怅。
明明与那些妖怪只是萍水相逢，明明还被那个可恶的猫妖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就是有点淡淡惆怅。
月弦淡淡地笑了笑。
夜风袭来，吹起她的长发，有点凉。
集市中间那堆正篝火正渐渐熄灭，想起它之前熊熊燃烧的样子，想起它之前被妖精们围着跳舞的样子，月弦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想起父亲在带着她离开母亲的宅院的时候，对着下雪的天空说的一句话，“曲终人散。”
虽然情形有些不同。
那些不好的回忆碎片让月弦眼神一冷。
她再不留恋。迅速地走出竹山。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是往南还是往北。
走不动以后，她随便找了个草地，然后躺下去。
青草的气息还有泥土的气息传到她鼻子里时，她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自己养母的家一样。
“呼！”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莫名的有些心累。
这可是经历的最复杂最离奇的一天了。以前被老头喊着绕山跑个十几圈，都没现在这么累。
“咕噜咕噜。”呃，她的肚子又开始饿了。
此时天上的月亮已经看不到踪影，启明星已经挂在了天边。看着天边翻起的鱼肚白，她忽然有些犯困。
在魔鬼师父的手下锻炼六年，她竟然也沦落到了当年那样又困又饿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