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楔子
空旷的大草原上扬起一阵阵马蹄,朗天白云下,一群男女纵横驰骋。
天阳国,民风清明开放,盛行纵横骑马;天阳人更是爽朗不拘,生性果敢。
凌家,天阳国第一大家,拥有最大的马场,今天正是凌家开放马场的日子。
无论青年才俊,还是王公贵族,少不了来此纵横驰骋一番。
这片大草原,便是凌家饲养的马场,而凌家大小姐凌清眠与大哥凌旬扬早已在场上招待一众“马友”。
为首那抹张扬回望的身姿便是凌清眠,身后众马友亦逐亦驱地追赶。
其中有一男子名司徒懿扬鞭催马的势头最猛烈,坚毅的脸庞上张扬着势在必得,毫不掩饰。
“凌清眠,今日我定把你拿下!”
男子的话语引起其余众人哄笑,不知谁中大喊了一声,“司徒懿的痴情实在令人感动,我等助他一把!”
本集中一起奔扬的马队一哄而散,纷纷往两边跑,形成一种包围式拦阻,显而易见,众人在帮助那撂下大话的男子拦截凌清眠。
众人齐心围堵成功,凌清眠陡然勒马回转,几步前方,司徒懿眼眸灼灼,也在望她。
好啊,往年这小子夸下海口愣是没有一次追过她,今日倒得一帮“倒戈相向”的损友帮忙包围自己,对于这一点,她实在是感到很不开心啊!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追得上她?哼,他小子不要想得太美好!
凌清眠眸光轻扬,司徒懿随着她的目光驱马缓缓向她靠近,两人距离愈近徒一步眼中的炙热愈浓一分。
周围马友哄笑。
“清眠,你逃不了了,今日就乖乖与司徒懿回家吧,我们可是盼那一杯酒好几年了呢!”
“是啊,天阳国谁人不知,咱司徒懿与清眠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何况司徒懿还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好多女儿郎求都求不来,只心系清眠你一人。我等作为你俩的知己好友,万分乐意你们成为一对。”
回忆那年,凌家第一次开放马场的日子,草原场上各种身份人物纵横骑马,有名的丝绸布商第一大家司徒家公子司徒懿对凌清眠一眼钟情。
此后每年今日,便有了司徒家公子马背上追赢求娶佳人的深情一幕。
不知令多少人羡慕呢。
当两匹马头碰上的刹那,司徒懿捏紧缰绳勒马停下,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炽烈期待,一个云淡风轻。
一直未说话的凌旬扬打趣,“司徒懿,还看什么,妹妹在等你把她扛上马带回家去呢。”
其余马友再次哄笑。
司徒懿压抑心动,紧张地伸出手,看着眼前佳人持握缰绳的那只细白玉手,无比渴望它搭上自己宽大的掌心。
这一刻,他相信,有众位知己好友相助,有未来大舅爷的认可,心仪期待已久的佳人一定会握上他的手答应嫁给自己。
凌清眠无视那只手,偏头对大哥凌旬扬说:“大哥,你不帮我就算了,还出来瞎捣什么乱。”
哪有这种主动卖亲妹妹的大哥。
“大哥这是为你好。”凌旬扬心虚地摸摸鼻梁。
这会有些同情司徒懿。
司徒懿不需要他的同情,默默收回手,眼中闪烁明明灭灭的亮光。
他一直都知道凌清眠不喜欢自己,早在第一次对她表白的时候就已经被果断地拒绝。可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无法俘获佳人芳心,这是他有生以来感到最大的一次挫败。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追上她了不是?她说过,只要能追赢她,便同意嫁给自己。
“清眠,我已经追上你了。”
“谁说的?”
凌清眠勾唇一笑,眼中滑过狡黠,众人不知她卖什么关子。
耳边突闻一声大喝,只见凌清眠所骑鬃马扬蹄而起,惊退司徒懿所骑的马与边上靠近的马友,从顶上飞跃而过,扬长而去,艳煞马场草原上众人。
凌清眠一路奔扬回到凌府门前,潇洒落马,接着将缰绳抛与迎来的下人,喜爱的拍了拍爱马臀背,心情大好地走进府门。
凌府上上下下气氛和谐,奴仆更是安守本分,勤勤恳恳,人口不多,主子上有就老太爷与老夫人,其次就大老爷凌云与大夫人东方沁、二老爷凌敬与二夫人冯瑞月,底下各有所出,皆是两位少爷和小姐。
不过府内丫鬟下人偏喜爱凌清眠多一些,因为凌清眠性子不同几位少爷小姐,果断又洒脱,而且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
这不,凌清眠一回来,身上明媚的欢乐气息感染不少下人。因今日心情不错,她一路走回院内路上但凡碰上个丫鬟下人,都不吝啬给予一个笑容。
刚踏入眠院,飞奔迎来小丫鬟素莲的大怀抱,“小姐可回来啦!”
凌清眠被撞个满怀,险些踉跄,好在自身有功底,稳住了脚跟,她扶住了素莲略显丰满圆润的肩膀,好笑道:“你这丫头又吃重了。”
“小姐!”素莲跺着脚退出自家小姐的怀抱,“小姐又取笑素莲。”
小姐话里的意思是说她又胖了。
“不过这样挺可爱的。”凌清眠捏了素莲肉圆圆的小脸一把,心里颇感叹,这小丫头确实长得圆润可爱。
而且手感极好,若是能一直揉揉捏捏,多好啊。
想着又捏了一把。
凌清眠满足地扬起笑容,脸颊两边小梨涡若隐若现,很是美妙。
直到……
“小姐,疼。”素莲可怜汪汪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总是爱捏她的脸,可怜她不能反抗。
眼神触及小丫鬟眼中隐隐泛起的水光,凌清眠自知不能再逗这小丫鬟了,若再逗弄下去,难保不会发飙,这丫头其实也是个小辣椒呢。
“好了。”凌清眠怀揣一丝满足收回手,转身回屋内换下骑装。
素莲在原地揉揉脸,眼神一直追随凌清眠。
小姐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啊!难不成……素莲心里嘀咕,想起什么,圆润可爱的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大呼着小姐跑进房间。
凌清眠已换一身水雾裙,坐在圆桌前。
素莲咋呼跑进来,她也不见怪。
“是不是我父亲又交代事情啦?”
“是啊小姐,老爷说等小姐回来让你去书房找他。”
圆乎乎的小脸上可见兴奋。
“哦?”小丫鬟表现太兴奋,凌清眠意外,却眼皮直跳。
果然,下一刻小丫鬟笑眯眯地凑过来问道:“小姐,你答应嫁给司徒公子啦?”
“你小姐我可没那个心思。”凌清眠屈指弹开小丫鬟的脑门,起身往外走。
素莲紧跟其后,“为什么啊?司徒公子对小姐那么痴情,而且司徒老爷亲自来求亲,老爷已经同意了!”
什么?!
凌清眠一双澄澈眼眸微张,狂奔书房,直接踹门而入,这会凌云正与司徒延下棋,听闻声响齐齐顿住抬头。
虽说天阳国行为开放,凌清眠一向无拘无束,但有外人在,直接就踹门而入,凌云老脸也有些挂不住,板脸训斥:“成何体统,没看见司徒伯伯也在吗?”
面上虽训斥,但话里满满的纵容意味。
凌清眠耐着性子,问了声好。她素来不惯行虚礼,这会算是给老子长一个颜面。
为此,凌云很满意;司徒延更满意,自听说自家儿子中意凌家大小姐时,他是有了解过凌家这位大小姐的,无论品性还是外貌,都挺不错,当得他们司徒家的儿媳妇,配得上他们家优秀小儿。
最主要的,门第相当。
凌清眠惊悚司徒延一副中意儿媳妇的表情,看向自家老子,“父亲,我不喜欢司徒懿,不会嫁给他,您同意司徒家求亲,我可不答应。”
话音刚落,凌云气胡子瞪眼,“胡闹!我已经答应司徒伯伯的求亲,你不嫁也得嫁!两日后司徒家来迎亲。”
“好啊,让他自己来娶吧,本小姐可不奉陪。”凌清眠嘴唇轻扬,转身跨出书房。
“凌云呐……”司徒延面露难色,凌云挥手打断,一副不容更改的姿态,“什么都别说了,臭丫头敢不嫁,我绑也把她绑上花轿。”谁让他爱马成痴,司徒延又投其所好,为了他的良驹,非让臭丫头嫁去司徒家不可。
再说他这也是为了她好,今年都二十了,不嫁,莫不是想孤独终老?
纵然他凌云再爱女,也不能任由她的性子来。
如果凌大小姐知道,自家老子为了一匹千年难觅的良驹就把自己给卖了,恐怕当场翻脸。
不到半刻,整个凌府上下都知道两日后凌大小姐要出嫁。
这下好了,府上唯独没有嫁娶的小主子,终于有良缘了,众人不知有多开心。
为防凌清眠逃婚,大夫人也是拼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凌清眠没法,只得答应,不过最终进不进他司徒家,那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两日后,在送亲途中,凌清眠趁迎亲队伍不注意,留下早已写好的书信飞出花轿,众人追赶至悬崖,人已果断跳下。
谁曾想,凌大小姐本意逃婚去侠客江湖,奈何一跳是万丈深渊,从此香消玉损,堕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