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崇祯的决断

  "国忠,你的心思朕明白了。曾经朕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为此朕常常半夜惊醒,后悔了当初的不坚强。"崇祯面上一副叹息,望着跪在地上的李从年,转身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一张白色的宣纸上,写了一句让李从年动容的话语。
  "特赦李从年免死。"只见宣纸上几个血淋淋的大字,让李从年眼角顿时有些湿润起来,虽然这一切都是李从年设计的。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崇祯那坚决态度的时候,李从年知道崇祯是真得对当初那受到压力下做得决定所后悔了。
  "万岁,臣有罪啊!"李从年连忙起身,用身上的手巾包扎着崇祯流血的手指,面上有些愧疚的道:"请治臣死罪。"
  崇祯却不管不顾,用御桌上的玉玺,在这张宣纸之上盖上了一个印玺,然后把这封特赦令递给你从年:"朕希望你能辅佐朕,为天下百姓,为大明寻找一条活路。"
  "臣一定为天下百姓和大明闯出一条血路来,哪怕前面是刀山血海,臣也在所不惜。"拿着这封用鲜血写成得特赦令,李从年发着自己的誓言道。
  从今日之后,他李从年就算真的不幸身死在这个苦难的时代,也已经足够了。因为他曾经努力过,无悔过这就足够了。
  窗外白雪皑皑,寒风吹得人不想外出,只想守着温暖的火炉。面对窗外的白色景致,身在房间里的温体仁却是满心火热。
  温体仁,浙江乌程人,在崇祯三年的时候,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的官职,进入大明的权利中心内阁辅政,原本温体仁和周延儒两人互相勾结,诬陷当时呼声最高的钱谦益,夺得了大明首辅的位置。
  可是当周延儒真的当上首辅位置之后,两人的关系去是陷入了内斗的边缘,温体仁望着近在咫尺的位置,心里暗自愤恨起来,于是昔日两个为利益结合的野心家,在分配利益的时候,反目成仇。
  "你们说说前几日皇上宣布,要重新进行首辅徒会推的旨意,有什么他不同?"温体仁望着身边的几个心腹还有问道。
  作为一个野心家,温体仁不愧是个权术和阴谋的高手,当崇祯在朝堂上稍微透露一下口风之后,他立马知道崇祯有了换首辅的意思,原本有些稍微冷淡的心顿时活络起来。
  根据他对崇祯的了解,崇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透露这些意思的,联想到前些时间的边镇的大胜,温体仁却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洞悉自己崇祯的想法。
  "本馆以为,皇上是想让周延儒下台了。"望着心腹们那脸上茫然的摸样,作为礼部尚书的温体仁面上十分得意道。
  这种成就感,让温体仁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快意,仿佛首辅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一般,政治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当初他和周延儒为了入阁,抓住钱谦益多年前的缺点,抢到了入阁的名额,今日为了首辅的位置他们就能翻脸无情,这就是野心家的真面目。
  "是不是,那个镇北侯的主意?这段时间他可是出人皇宫十分频繁啊!"望着温体仁脸上那得意的摸样,他的一心腹忍不住提醒道。
  "镇北侯不过是一介武夫,能有什么本事?这只不过是万岁对他的恩宠罢了。"对此,温体仁却是满不在意,李从年虽然一跃荣登高位,成为大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侯爷之一,可是皇亲国戚不能干政的习惯,崇祯不会不知道,而且李从年还是一个外姓侯爷。
  "可是"那个心腹嘴里还想说着什么,可是望着温体仁那自得的摸样,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现在正是温体仁最得意的时候,他如果再说下去,恐怕最后遭殃的却是他自己。
  温体仁根本没有发现,为什么定南侯吴三桂去南方平叛,而镇北侯李从年却是被崇祯留在了京师,这表示在崇祯看来,李从年的作用比吴三桂大,而且和镇北侯留下来的,还有五千忠义军,这些人马可都是进驻在南城的,可是被首辅位置迷住眼前的温体仁却是没有看到这些。
  同一时间,在周延儒的大院里,下朝后的周延儒坐在躺椅上,身边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小火炉,上卖弄烧着的热水,扑通扑通冲击铁壶的盖子,弥漫的热气生气一面白色水雾。
  "唉!"望着这片的水雾,周延儒嘴里却是叹息了下,自从当上这个首辅之后,周延儒却发现自己不是干这个首辅的料,大明帝国百孔千疮,内有流民之乱,外有后金入侵,这两年来,周延儒突然感到有些独木难支的之感。
  可是就算是这样,周延儒也不肯放掉手里的权利,因为只有登上权利顶峰的人,才知道权利的甘甜,才会死死的不放手。
  "镇北侯?温体仁?"相对于温体仁,周延儒却是对这个李从年抱着不同的看法,纵横沙场的那个人没有心计?纵观李从年的发家史,虽然每次都是胆大妄为,不按常理出牌,可是那些事情都是李从年已经有了必胜把握的时候,他才出手的。
  要不然,为什么在大凌城血战中,作为骑兵的关宁铁骑,为什么会突然从山海关跑到大凌城?要知道私自掉动兵马,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可是李从年却是摸准了崇祯的脉搏,那就是打败后金,只要能做到这件事,就算时候崇祯得知李从年私调兵马一事,崇祯也会视若无睹的。
  而现在吴三桂南下镇守南方,统筹围剿流民起义,而李从年却留在了京师,隔三差五就诏李从年进宫面圣,而且每次商谈,都是避开了宫中太监宫女,由王承恩把守,这样慎重防范的摸样,周延儒可不相信,他们在房间里下象棋的。
  而且前几天朝会上,崇祯突然透露出想要进行会推风声,让那些温体仁的党徒们纷纷闻风而动,私下里串联,准备上奏崇祯赞成会推,这在周延儒看来有些惶惶不安起来。
  "温体仁,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夫当初真的看错了眼了,竟然没想到你是一个白眼狼。"一想到温体仁竟敢窥探首辅位子的时候,周延儒心里就燃起一团火焰。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养了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可是周延儒却不知道,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什么都是情意都能变得毫无意义,更何况他们这种利益结合起来的联盟呢!
  "老爷!"正在这周延儒发着呆的时候,周府派出去镇北侯送礼的管家周定,回来了朝周延儒复命道。
  "怎么样?镇北侯收下了?"望着那个管家的到来,周延儒不禁站起身来,有些激动问道。
  "没有!"那个管家面上有些为难回答道:"镇北侯的管家说镇北侯有事出去了,而且他临走前吩咐了,决不收首辅府的礼。"
  听见周定的话,让周延儒忽然觉得得眼前发黑,差不多昏倒在地,要不是旁边周定扶着他的话,恐怕周延儒都得缩到地上去:"老爷,你怎么了?"
  "天意啊!难道真的是天意吗?"周延儒脸上一下子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这让旁边扶着他的周定顿时慌乱起来,连忙把周延儒扶到躺椅上坐下。
  "你,你告诉我,你镇北侯府的经过。"情绪有些失声的周延儒,抓着周定的手问道。
  镇北侯府不接受自己的礼物,这就表示,崇祯真的有了要换自己的决心,作为崇祯身边的红人,李从年不可能不知道,而他不收周家送过去的礼,这就表示周家注定要没落了。
  听到周定连镇北侯府都没有进去之后,周延儒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打算,如果自己首辅被免的话,纵观满朝文武能接替自己的就只有温体仁了,要是自己的死对头上台,他还不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大局已定,周延儒也只能依靠平日的关系和自己在崇祯心目中的位置了。
  只是周延儒怎么也想不到,对他发难竟然会为在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新年刚过,多灾多难的大明王朝刚刚踏入崇祯五年,也就是公元1632年的时候,山东春山东镇守李九成联合耿精忠,尚可喜发生叛变,叛军攻陷了山东登州。
  并囚禁了当时的山东巡抚孙元化,而听闻叛军举动的崇祯,急忙派部侍郎刘宇烈率兵征讨,但是却无功而返。
  当讨伐失败的军情传到京师的时候,不仅崇祯大怒,就是百姓们也对周延儒充满怒火。
  眼下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后金势力不断向关内扩张.手握大权的官僚们,却争权夺利,互相倾轧,弄得全国上下早已民怨沸腾。
  那时候大多数的人们都认为宰辅不得其人,对周延儒的"秽迹污行",群起劾奏,而这对早已等候不耐烦的温体仁来说,绝对是一个扳倒周延儒,对温体仁来说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温体仁在朝堂上,到处煽风点火,唆使党羽弹劾周延儒,希望动摇周延儒在崇祯心目中的地位,坐上首辅之位,可是温体仁却没有想到他越活跃,自己在崇祯心目中的地位却是越发冷淡。
  而自始至终引发这一切的李从年望着朝堂上,上蹿下跳的温体仁,还有纠结党羽自辩的周延儒,双方互相泼脏水揭短处,整个六部官员,正事不干,整天互相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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