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三三 跟定你

  当天下午,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手续,崎帅和一众兄弟在兵部完成报备,然后骑马前往以前闻所未闻的福字营报到。根据兵部给的指示,福字营驻扎在西安府,与金陵相距足有两千余里。
  让他纳闷的是,兵部没有告诉他任何关于福字营的情况,包括统领是谁、部队人数等一概保密,只吩咐他带着兵部文书前去报到。好在给的时间还算充裕,路上他们一共有二十天的行军时间。
  这次随崎帅一同前往福字营的兄弟,除了萧平、方烈和方圆,还有各武院少年87人。经过兽冢一战,这些少年基本上都达到了双气汇元境上阶的修为,少数几个天资出众的还突破了三生三灭境。
  随着他们的离开,原先因攻打兽冢而召集到一起的临时小队就此解散。有将近10个武院少年因难舍禁军身份留在了虎贲卫,而那些武院少女,则被召进宫中,将来经过严格训练和考核,都将成为皇族女眷们的贴身内卫。
  对于选择留在虎贲卫的武院少年,崎帅并没有因此嫌弃他们。临走前,他特意把这些一起经历过生死险境的同伴叫到一起,衷心祝愿他们日后能在虎贲卫干出一番名堂。至于那些武院少女,因为已被召入宫中,并非想见就能见到,他便没去道别。
  此外,他还偷偷回了一趟玉府,可惜玉无双仍未返回金陵,而表舅玉怀涛还是老样子,把自己锁在屋内谁也不见。不得已,他只得给玉无双留下书信说明自己的情况,满怀惆怅地走出玉府,毕竟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寒门义府那里他也去过一次。不过剑阁里还是空荡荡的,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里有何异常。
  离开金陵后,萧平问道:“帅哥儿,听说荡西军最近已稳住阵脚,与入侵我大明西境的魔国军队形成对峙之势。这种时候西安府那边冒出来一个福字营,离战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你说咱们去了以后,会不会有机会上阵杀敌?”
  崎帅对西线战事也有所耳闻。一说到正事,他抛开杂念想了想道:“目前魔国军队的据点距西安府不足三百里,照常理看,福字营应该属于坐守后方的机动部队,参与前线战事的机会确实很大。”
  “要打仗?那可太好了。”方烈兴冲冲地挥舞着凝阳剑,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
  方圆无语:“大哥,为什么一件明明轰轰烈烈的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得这么没有吸引力呢。”
  方烈从善如流,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纵马高呼:“魔国崽子们,瑟瑟发抖吧,你方爷爷来了!”
  话虽粗俗,却激起所有人的豪气。大家纵马奔驰,恣意呼喊着各自的出战口号,很快将庞大喧嚣的金陵帝都远远甩在身后。
  按照兵部规定的行程,崎帅一行每日至少要行军百里,才能及时赶到福字营。因为离开了虎贲卫,他们原先带有麒麟血统的宝马已被换成普通战马,所以一夜疾驰后,人虽然还扛得住,马力却已接近极限。
  为此,第二天一早,他们赶到官驿的时候,常驻在此的牧马监官员一个劲抱怨他们不懂爱惜马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趁大伙用餐、休整的时候,萧平向崎帅提出建议:“帅哥儿,我们虽然在虎贲卫待了一段时间,但是还从未正经训练过军伍之事。就拿昨晚急行军来说,一路狂奔下来,现在大部分人都已是强弩之末,按这个样子,到时候上了战场怕是不妥。”
  崎帅一听有理,放下手中的稀饭和馒头:“以前听人说过,夜行军是最难的,大伙初次行军能有这样的表现已属不易,不过要是不继续加强,终究是个隐患。这样,咱们就从最难的练起,白天就让大伙在官驿休息,黄昏时换了马匹再出发。这一路上,咱们就专练夜行军了。”
  吃完饭,崎帅还专门带上礼物去拜见了牧马监官员一趟,请教了许多关于如何更好驾驭战马的知识,然后一一记下,让萧平负责转告其他兄弟们。
  白天很快过去,当夕阳西沉,崎帅正在房中抓紧时间用晚餐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争吵声。他走出门一看,萧平不知什么原因正和牧马监官员争执不下,其他兄弟则围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帮腔。
  “大人,我们交多少匹战马,就换乘多少匹,难道不是这个道理,你怎么能擅自扣下我们一匹呢?”
  “你们早上来时,交的战马是91匹,和你们的兵部通关文书也能对得上,我已记录在册。可你们现在突然又多送一匹战马来,既和你们通关文书上的数字对不上,也不符合驿站的规矩,我只把这匹来路不明的战马扣下已算很客气了。再要多说,我把这事上报兵部,保管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崎帅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他这支小队,包括他自己在内总人数就是91人,那么一人一匹马的话,就是91匹战马。早上还没任何问题,怎么一转眼又多出一匹战马,还为这事和牧马监官员吵了起来?
  他正想上前问个明白时,一个穿着普通军服、身材娇小的清秀少年从人群里跑到他身边。乍一看,他觉得有几分眼熟,可是一想又觉得奇怪,他手下的兄弟全都出自武院,一个个粗眼糙眼,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比女人还清秀的?
  清秀少年见崎帅没认出自己,得意地一笑:“崎百户,连你都认不出我了?”
  崎帅一听声音,不由吓了一跳:“飞颜?你怎么这身打扮?”再一细看,眼前这不是女扮男装的飞颜还是谁,难怪秀气得不像话。不过换上戎装之后,飞颜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与身着红装时相比,又另有一番风情。
  “嘻嘻,我穿戎装是不是挺精神?”飞颜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学着普通军士的模样朝崎帅行礼道:“小人飞颜,前来向崎百户报到。”
  “报到?”崎帅这下明白多出来那匹战马是怎么回事了,没好气道:“你跟我报哪门子到。去去,你将来是要成为娘娘、公主们的贴身内卫的人,这身打扮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飞颜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崎百户有所不知,飞颜已经离开宫里,要是你不收留我,我就无处可去了。”
  “什么?”崎帅顿时有些头大:“你离开宫里了?”
  飞颜像立了大功一样点点头,明亮的大眼睛只管俏生生地看着崎帅。
  “那,那我也不能收留你啊。”崎帅被飞颜看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有点轻飘飘的,又像是练功过度心跳变快。
  飞颜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为什么不能收留我?古有木兰从军、桂英挂帅,我虽然比不得那些女中豪杰,但是一样有着报效家国、抵御外侵的热情。”
  “可是,可是……”崎帅用最后一分理智抵御着飞颜的热情:“我这一支小队的人数,兵部文书上已经写明,凭空多出一人来,根本瞒不住的。”
  飞颜又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从认识那天起,我就没见过有什么事能难住你……难道,你真的要狠心赶我走?”
  崎帅从来都学不会如何拒绝女孩子,抵抗力瞬间为零。
  “好,你留下吧。”
  “这样会不会让你很为难,兵部文书的问题怎么解决?”
  “去他的兵部文书!这一路上我们找个土匪窝打一打,然后就说文书在激战中弄丢了,再让地方官府写个剿匪证明,就可以把你的名字加进去了。”
  “你会不会有麻烦,日后兵部那边对不上号怎么办?”
  “这也好办。只要福字营把你的名字记录在册,这就成了一笔糊涂账。到时候有人要查起来,就让福字营的统领和兵部打嘴皮子官司去吧。”
  “哇,崎百户,你果然是最棒的。”
  “哈哈,虽然我从小就习惯了这么优秀,但是被你一夸,我感觉脸都快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