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祭拜
座下两个人均低着头,没有一个人回复,等了一会儿,我自己反而是忍不住的追问了。
“好!”
右边的婢女,原本该是最唯唯诺诺,话都不敢说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很有骨气的点了点头,语气里都是不置可否。
“你呢?”
左边这位婢女,只是眼底流过一丝光,转瞬即逝,立马笑逐颜开的附和着:
“郡主说了算!”
自然是我说了算,这时候,姓已经定了,接下来就是名字了。
“名字的话,你们是女婢,莹莹,菲菲,海棠,云朵,你们喜欢什么?”
本来想提一提自己以前给小动物取名字的事,可话到了嘴边,理智倒是遏制住了它。
那些曾经用过的名字,只是被我提出来,却并没有再往后说什么。
这几个名字,我是不指望她们喜欢的,看她们对姓的执着,这名字,必定也要好听些才会同意吧?
“菲菲这个名儿,奴婢喜欢,郡主可以赐她给我吗?”
左边的婢女没有挑剔。
“我喜欢云朵。”
右边的也没有意见。
我默默咬了咬舌头,扯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若是你们喜欢,那这就是你们的名字了。”
菲菲是我养的野猪,云朵则是一只大虫子,那虫子养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只大臭虫飞走了。
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妖精,偏偏是野猪跟臭虫的名字,我有心想改,却实在是说不出口,也拿不出理由来。
作为主子,对待奴仆,要高高在上,同他们不能有过多的言语,让他们恃宠而骄。
早知道,你多跟他讲一句话,她就了解你更多一分,往后这份了解,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拿捏住了,那——
名字这事儿,就到这里吧!
野猪虫子也好,妖精美人也罢,没道理一个名字只能用一次啊!
再说了,这两个婢女还有姓,跟单纯的名字,是有区别的。
韩菲菲,韩云朵,以后,他们就是我的奴仆了。
这仙临国都城里,进到二道门以后,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谁给奴隶取了名字,这个奴隶就是她的了。
来接我的嬷嬷,在我上车前就告诉我,车上选了两个婢女,没有赐名字,我要是看中了,那就赐名留用,没有看中,那就不必理会。
车上的两个奴婢,偏偏我就瞧上了。
妖在这里,生活大都不如意,想到他们跟一路的身份是一般的,我就在想,能帮他们,还是帮上一帮。
跟在我身边,虽然不会过的多么自由,但跟别人相比,我这里一定是最舒坦的。
赐完名字后,我实在是有些无聊,就让她们俩,跟我讲了些都城里的事情。
比如,这二道门里,都有哪些皇亲贵族,一道门里,皇族又是如何的存在。
这两个丫鬟,许是因为身份是妖的缘故,并不能很好的融入群里,知道的东西并不多。
能说上来的,不过是些口口相传的杂闻,聊当故事听上一听,还是不错的,偏偏是一个字都没说准,还不如长老们知道的信息全面。
不过,她们的故事说的不错,很对我的胃口,听了一路,时间消磨的快了,人也跟着精神了不少,没有再犯困打盹了。
“郡主,到了!”
马车停下来后,门外就传来了嬷嬷的声音,菲菲跟云朵,讲话的声音,原本就小,马车颠簸变慢之后,她们立马就把声音收了回去。
“多谢嬷嬷!”
我端正了坐姿,吩咐着:
“菲菲,扶我下去,云朵,把帘子拉开。”
声音不大,却是能让外头的人听见,我已经给这两个婢女起了名字,往后,她们就是我的人了。
“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
起身,低头,弯腰下车,依旧是有小厮垫脚,我在嬷嬷的搀扶下,端端正正的站在了门前。
一抬头,安王府。
这里就是我那个所谓的亲爹,他所住的宅邸了。
刚好,他也姓安,是开国元勋的后代,世代承袭爵位跟封赏,到现在,也是有四百多年了。
如今这位安王爷,名安逸,早年跟着南征北战的侵略周边国家,搞得民不聊生,自己却风光无限。
后来,据说是在行军打仗之时,结发夫妻带了孩子去看他,恰逢那日屠戮了周边的一个国家的都城,俘虏了他们的君主跟臣子,部队都在庆祝。
结果,就是在那一场酒肉欢愉里,妻子被刺伤,孩子失去了行踪。
结发妻子,与他感情极好,那一次刺伤,并不是什么致命伤,偏就是孩子遗失一事,对她打击过大,不过是一个月,就撒手人寰。
死前最后一刻,都还拉着安王爷的手要孩子,死后双目无法合闭,愣是睁着一双眼睛下了葬。
这个孩子,自此就成了安王爷的心头伤,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放弃寻找。
我是来此的第678位,在我之前,还有不少人也来此认过亲。
只不过,一部分人毫发无损,一部分人命丧当场。
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安王爷对来此认亲的人,也有了新的要求,必须学习到一定程度的礼仪,才能过来认亲。
自此,这热热闹闹的王府门口,才冷清了不少。
我是一路跟长老们,倾心培养了三年的,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因为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失败,失败只能是我死。
“郡主,进去吧,王爷在里头等着呢!”
嬷嬷看我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抬头看着那副牌匾皱眉,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
“好——”
都到了这里,只能鼓起勇气往里头闯了,这一去,若是成功了,我就是人上人,若是失败,算了,不能去想这个,一路还要我等着他呢,我一定不可以失败!
进王府,是不能使用代步,只准凭着脚去走,且认亲的人,还得三跪九叩的往祠堂去,先给安王妃的排位祭拜。
进了门后,立马就有等着的嬷嬷,递了三根香给我,香头已经点燃,我接过来后,毕恭毕敬的举过头顶,一路往祠堂方向去了。
这一跪,就从日偏西方,到了日落西山,又从日落西山,瞥见了夜幕降临,烛火亮起。
这期间,一口水,一粒米我都没有进食,双腿跪地已经是跪到了麻木,胳膊也已经举的没有知觉了。
嬷嬷跟在一边,不停的替我换燃尽的香茗,我只能咬紧牙关,死死的撑着,往祠堂跪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