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交代后事

  荆州,襄阳州牧府。
  刘表躺在病床上,气色暗淡,双目无光,蔡瑁半跪在卧榻前,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刘备的胆大妄为,得寸进尺。
  方许,蔡瑁刚要起身告辞,就听得门人传呼;“大公子求见主公,此时正在门外候着。”
  一直服侍在旁的,蔡夫人听了,翻着白眼看了刘表几下,不耐烦的把身子掉向一旁。
  刘表眨了眨眼皮,微沉的吩咐:“传他进来。”
  就听得一路靴子响,门帘开时,一位脸色苍白的公子直步入内,在门口截住了明处。
  蔡夫人不吱声,只听得这公子喊道:“儿子刘琦过来拜见父亲母亲。”
  说罢躬下身来双手抱拳先朝刘表施礼,刘表强撑着座了起来,脸色微顿。
  刘琦又转身朝着蔡夫人施礼,口中念叨;“琦儿拜见母亲。”
  蔡夫人又翻了一眼刘表,不冷不热地说:“免礼,琦儿,你不在衙门干事,跑这来干什么?你父亲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难道还不收心?”
  “孩儿……”
  刘琦无言以对,只能做罢。
  刘表虚弱的说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这话一说,蔡夫人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刘表询问道:“听说刘备在江夏吃了败仗,你可听说了?”
  “嗯!”
  刘琦躬身道:“孩儿正是为此事而来,刘皇叔来信说,五千荆州军攻城不利,死伤无数,又恐袁耀贼兵来犯南郡,所以继续带领残兵败将,驻守在安陆县。”
  这些事,蔡瑁早已经给刘表说过,刘表一直闭口不提,是有所顾虑的。
  虽说刘备攻打西陵不利,但是从袁耀手中接连夺取了安陆、下羡两地,重新巩固了南郡东面的防备,不能说完全没有功劳。
  “父亲,这是刘皇叔的亲笔书信,请你过目。”
  刘琦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恭敬的递给刘表,刘表看毕,两眼放光,难得的脸上涌出喜色,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刘玄德不会负我。”
  “蔡瑁,从南郡抽调五千兵马给琦儿,让他出任江夏太守,刘备为江夏都督,同领兵马,守卫南郡门户。”
  蔡瑁脸色一顿,大失所望,苦谏道:“主公,万万不可,刘备心怀不轨,若真让他独领兵马,怕是对大公子不利。”
  刘表面色一沉,又是一副将死之色,问道:“那依你之意,何人可出兵驻守南新市?”
  “中郎将蔡中(蔡瑁之弟,虚构),可领兵五千,驻扎在南新市!”
  刘表摇头道:“蔡中要提防汉中张鲁,岂可轻易调动。”
  蔡瑁立马回道:“左司马蔡宝(蔡瑁族兄,虚构),可暂代蔡中,抵御张鲁。”
  刘表双眼一闭,低沉道:“这蔡宝不是克扣粮饷,被关押起来了嘛?”
  “主公所言不假,但是已经刑满释放了,还给府库上缴了一千石大米,所以末将私自作主,让他官复原职了。”
  刘表双眼一闪,恶狠狠的看着蔡瑁,就像一头老狮王,有自傲也有无耐。
  “你好大的胆子,蔡宝可是犯了死罪,蒯良已经把此事原封不动的禀告给我,你竟然说他刑满释放了,是谁给你的权力?”
  蔡瑁吓得双腿一软,跪伏于地,哀求道:“主公,此事都是蒯良诬陷蔡宝,请主公明察!”
  刘表无力的摇了摇头,叹道:“刘玄德出兵西陵,为何你传令让他半途而废?”
  “这……”
  蔡瑁神色大变,连忙给蔡夫人递眼色,这个姐姐再不出言帮他,怕是今天要倒霉运了。
  刘表虽卧床不起,但是身为荆州之主数年,岂会没有留半点后手,这些年,若不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蔡瑁岂敢如此肆无忌惮。
  可眼下,自己马上就要行将就木,蔡瑁又容不下刘琦,他死之后,刘琦岂能独活,如今只有将刘琦外放,再让刘备保他,方可留存性命。
  万没有想到蔡瑁竟然从中作梗,还大肆启用自己的族人,狼子之心,昭然若揭,这岂不是要斩草除根,真心狠毒。
  蔡夫人见刘表动怒,连忙呵斥道:“蔡瑁还不给州牧大人请罪,快快回去闭门思过,罚你一年的俸禄。”
  蔡瑁顺势长跪道:“末将知罪了,请州牧大人看在家姐的情面上,宽恕末将这一次过错。”
  “你……”
  刘表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长咳嗽了许久,才缓过起来,有气无力道:“还不下去传我命令,刘琦为江夏太守,刘备为江夏都督,驻守江夏,保我荆州之基业!”
  蔡瑁虽有一万个不甘,但是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说半个不字,连忙谢罪领命而去。
  望着蔡瑁出门,刘表招了招刘琦,唤到自己床榻前来,低声道:“你去了江夏,一定要恪尽职守,尽心竭力,保我荆州基业,刘玄德号有仁义之举,又是你叔父,余事不决,可以多请教一下他,切记,切记。”
  刘琦看着刘表如此形态,两眼泪汪汪的道:“孩儿记住了,时刻不敢忘记,父亲今日之教诲。”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速下去准备吧,没有我的亲笔军令,不得回襄阳半步。”
  刘表这是在做身后事了,以防蔡瑁诓骗刘琦回来,残害于他。
  “父亲……”
  刘琦长跪着哭泣道。
  刘表双手摆了摆,叹道:“去吧,走吧,不要辱没了我皇室家族的名声。”
  刘琦再三拜跪之后,才失声痛哭而出。
  江夏郡西陵城。
  太守府大堂内,军中所有将校齐聚一堂,共商出兵交州大计。
  李勣开口向袁耀谏言道:“如今江夏局势错综复杂,对我等出兵交州,既好也坏。”
  袁耀点了点头,说道:“军师说的很有道理,越是错综复杂,可对我们也越有利,一旦让桂阳郡事先有了防备,这仗就难打了,所以,在进交州之前还要搞一个战术欺骗。”
  “战术欺骗?”
  李勣询问道:“主公是说,明攻南郡,暗伐桂阳?”
  袁耀重重点头,沉声道,“当年韩信玩了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帮助刘邦一举鼎定关中,今天,我们也给他来个明攻南郡、暗伐桂阳!”
  “明攻南郡、暗伐桂阳?”
  高宠担心道,“主公,若是一旦陷入僵局,怕是难以脱身。”
  听袁耀这意思,是要拿刘备做文章,实施声东击西的战术,问题是赵云、张飞可不是善荐。
  “高宠你多虑了。”
  袁耀摆了摆手,淡然道:“刘备初入江夏,拿什么和我们争,除非他背后有人支持,但是刘表病重,荆州军权都落在蔡瑁手中,蔡瑁怕是难以容他。”
  李勣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若是在西陵屯兵,又遣百姓于此开垦荒地,摆出一副死守西陵的决心,刘备岂敢不防,荆州军岂敢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