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嘴
小算盘扔下手中的石子，大叫了一声，跟着小胖子他们跑了。
林秋意盯着他的背影，她分明看到小算盘跑之前，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眼神焉坏焉坏的，笑起来也带着狡猾，像个狐狸，会算盘的小狐狸。
她看到在林小蝶快追上他的时候，他又突然加速，甩开了后面的人。
林小蝶刚想抓住他，结果没抓住，摔了一跤，周围是男孩们不留情面的嘲讽声。
她气得差点咬碎自己的牙齿，立即爬起来追了出去。
林秋意坐在原地。
莫非是他故意留下，帮了她一把，免得林小蝶责骂她？
“人挺好，可为什么……他要帮我？”
林秋意记忆里跟他没有交情，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不过，手中没斧头，她倒是乐得不砍柴，而是坐在小板凳上，安静地看着天。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屋外传来了林雨清的喊声。
“姐姐！出事了！”
林秋意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扶着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姑掉毛司的事，全村都知道了，我割猪草回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笑话她呢！”
“我已经知道了，村里的孩子，还来我们家看小姑呢，小姑气得追出去要打他们。”
林雨清“啊”了一声，没想到会闹得怎么大。
“唉，完了完了，小姑丢了脸，肯定会拿我们撒气的！她会不会不给我们饭吃。”
林秋意已经被恼羞成怒的林小蝶踢了一脚，她叹口气，说道：“怕什么，咱们又不是没吃的，只不过，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白白挨顿打，又不是我们推她下去的。”
林雨清害怕道：“小姑会不会以为是我说出去的，可我没说过这些啊！”
林秋意安抚她，“别紧张，我知道不是你说的。”
如果没猜错，说出去的人应该是黄少英。
她不觉得张郎中是会嚼人舌根的。
但想起昨日黄少英提起林小蝶，那恨恨咬牙的模样，估计就是她了。
林雨清不像林秋意这般淡定。
她怕张婆婆，可怕什么来什么。
一个时辰后，张婆婆提着菜篮子就回来了，脸上黑得跟木炭一样。
她手里的菜篮子里装了些青菜，放到厨房后，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出来找她们，问道：“你们小姑去哪儿了？”
林雨清摇摇头。
林秋意择着菜，“拿着斧头，去追村里小孩了。”
“什么！”
张婆婆是回来的时候，听到那些对林小蝶不利的话，便心急如焚地跑回来了。
她害怕自己的女儿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她指责林秋意，“你为什么不拉住她，她跑出去出事了怎么办，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呐！”
“小姑被人欺负，你就站在旁边看着，真是个白眼狼，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她！”
林秋意冷冷回道：“小姑出门前，曾踢我，扯我头发来撒气，我以为我这个出气筒做得很用心了，为小姑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你！”
张婆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说林小蝶打了她。
她是信的。
“那又如何，你为何不追出去，将你小姑给追回来，我看你就是铁石心肠的人！”
林雨清听不下去，想出言反驳几句，却被林秋意暗暗拦下。
她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出头，让张婆婆顺着鼻子往上爬的机会。
现在有理的人是她。
“昨儿你打了破了我的背，今日她踢我的地方，正好是我的后背，一时间疼痛难耐，错过了追小姑的时间，等我起来时，她已经跑没影了。”
她回道：“若是婆婆昨晚上，没抽我鞭子，我兴许还能拉回小姑，让她不出去丢人。”
张婆婆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小贱皮子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怎么！合着这件事，还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
林秋意淡定道：“有因才有果，婆婆自己种下的因，导致今日的果，便是我追不到小姑。”
她又顿了顿，“说起来，小姑出去的时候，高举着斧头，那模样像是吃人的恶鬼，我难以保证小姑的名声，兴许比之前还要盛几分。”
“林秋意你个贱种！你是故意不帮你小姑，让她出笑话的吧！”
张婆婆气得不轻。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儿掉进毛司，会闹得全村皆知。
更没想到，这林秋意还反而来怪她，怪昨天不该打她！
真是要反了天了！
“你！你！”
张婆婆指着林秋意，气得身体都哆嗦了。
“你真是个没脸皮，这件事是你的错，你倒怪起我来！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以为我是谁，我只是林秋意。”林秋意好心提醒道：“婆婆有时间在这里怪罪我们做错事，不如自己出去找找小姑，要不然，她肯定会怪你没帮她！”
张婆婆怒道：“你也要去找！”
“我得洗衣烧水做猪食，小姑回来，她不能第一时间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会怪你的！”
张婆婆噎住，又看向了林雨清。
林雨清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学着林秋意的话，说道：“我今日田地的农活还没干完，我一个人做，本来就慢，拖一天，来日收成就会比别人少。”
瞧瞧，这俩人的借口多好！
好得张婆婆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张婆婆自己下田地，洗衣做饭烧菜？
不行不行，她已经快十年没做过农活了，她现在只接受数钱买菜，重活累活一律不做！
“好！好！好！”
张婆婆气得连说三声好，“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做，若是我回来没做好，你们别想吃饭！”
她只能自己出去找林小蝶。
其实她不想出去找的，这么大的人了，跑出去又不会真的出什么事。
可林秋意说，林小蝶会怪她。
就像昨天晚上那样怪罪她，张婆婆打死都不想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怪罪。
这不，冲冲忙忙地跑出去找林小蝶了。
林雨清见她走了，开心道：“回了婆婆的嘴，我怎么觉得这么痛快呢？”
林秋意笑了笑，道：“是痛快，可我忘记提醒她，要把斧头带回来，没有斧头，就没法砍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