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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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云满心奇怪的想:我就知道你不会立刻答应,可也用不着立刻就哭呀?不过陆乘云打的赌却赢了,他和顾彦直、汤广仁他们在路上赌:如果雨婷直接答应了,陆乘云输给每人五十枚紫金币;如果雨婷不答应,顾彦直他们就得帮忙劝说,还要每人送雨婷一样礼物。这六位君子愿赌服输,纷纷过来劝说雨婷。顾彦直说:“贤侄女莫怕,有谁欺负你,我们六个替你做主。”刘士第也劝道:“陆师弟很痛你,一定会做个好父亲。”杨锐也说:“陆师兄要是欺负我们的雨婷,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他!”陆乘云也连忙发誓道:“我向圣灵妈妈和伟大的老天爷起誓,一定会好好待我的女儿雨婷。”话没说完,房檐上传来了“嘿嘿嘿”的笑声,一角麻袋从窗前划过,陆乘云毛骨悚然的想:“头上三尺有披着麻袋片的小贼和苍天,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点了!”
雨婷还是没答应,不过却不哭了,她看看周围的人,这些人中品行最不值得信赖的就是陆乘云了。雨婷问陆乘云:“为什么认我?”陆乘云明白这个问题一定要答得让雨婷满意才行,于是说:“我知道你原来和母亲一起住在凝月之乡,后来你不小心从浮土上掉了下来,才独自在外面流浪。我也知道余岚城那个坏蛋逼着你接近我,还威胁说要把你卖到娼馆,所以你哭了一夜。我知道你受过许多苦,经常被人欺负,因此才胆小爱哭。雨婷,做我的女儿好吗?其实我知道你最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孩,比我坚韧得太多。”雨婷略感惊讶的想:“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陆乘云满怀感慨的想:“是命运让我知道的,让我有机会补偿你。”
雨婷答应了,从此改名叫陆雨婷,她和陆乘云一起搬出家中的美酒和干肉招待六位见证人,见证人们也都拿出礼物送给陆雨婷。顾彦直率先召唤出一面魔镜,这面魔镜由九条缭转的彩虹围绕而成,流光溢彩,耀眼生辉,魔镜的内部有一处真实的空间,唤作九虹秘境,这样礼物价值连城。刘士第的礼物看起来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一片小小的冰晶,这枚冰晶拿在雨婷的手里立刻发出清脆的铃音,幻化成千朵万朵寒冰玫瑰铺满了地面。陆乘云忙说:“刘兄,这枚寒玉冰瑛太珍贵了,我们不能收。”刘士第笑道:“又没说送你,是送给侄女的。”一边说一边就让陆雨婷把寒玉冰瑛吃下去,那枚冰晶放入口中立刻就滑了,却没有什么感觉。紧接着汤广仁也送给陆雨婷一柄奇魄古玉制成的玉刀,这柄玉刀方而不割,光而不耀,含芒凝润,握在手中暖暖的散出光晕。
比起前面的三位,杨锐、杨深秀哥俩的礼物就活泼了许多,杨锐召唤来一只黑白皮毛,憨态可掬的奇怪动物,那只动物爱吃竹子,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立即就把陆雨婷逗笑了。杨深秀的礼物则是一小袋魔法菇的孢子,把一粒孢子仍在院子里,片刻之间就长出了一只五彩缤纷的大蘑菇,这只蘑菇垂下轻纱一样的幔,纱幔之下温暖如春,香气醇郁,不一会儿就吸引来了许多蝴蝶一样的小仙子,绕着这只大蘑菇来回飞舞。陆乘云问:“杨师弟,这是?”杨深秀答道:“这是幻灵界的牧海人送给我的,这种蘑菇叫罩纱仙子,是牧海人的女孩子们露宿时必备的帐篷,有小精灵们守护,所以非常安全。”这样礼物陆雨婷非常喜欢,杨深秀就又送了许多魔法植物的种子给她。轮到林旭,林旭今天刚从云台回来,听说有小美女,怀着好奇的心思就来了,什么也没准备。他只好唱一支歌给雨婷,偏偏林旭人生得俊美,唱起歌来却五音不全,荒腔走板,除了林旭以外,其他的七个人全做捧腹状,杨锐第一个呕吐起来,杨深秀干脆晕倒在地。林旭红了脸,陆雨婷说:“我最喜欢林旭哥的礼物。”杨深秀道:“还喜欢呢,都给他降一级了,他管你父亲叫哥,你也管他叫哥,你们这是什么辈分呀?”陆雨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林旭的脸更红了,发誓说以后一定要补送最好最好的礼物给陆雨婷。
笑过了一回,陆乘云却觉得心底隐隐的痛,瞥了一眼,陆雨婷正在高兴。陆乘云想,一个人哄六个人,肯定顾此失彼,六个人哄一个人,那个人想必会幸福,我别扫了雨婷的兴致。于是便找了个借口来到院中,院落里婉衡正在对月冥思,她看见陆乘云独自出来,便轻声说:“我没准备礼物,所以没进去,我以前一直不喜欢她。”陆乘云问为什么,婉衡说:“你没听说过恨屋及乌吗?”陆乘云道:“我只听说过爱屋及乌。”婉衡笑道:“我以后不讨厌她就是了,对了,雨婷一直非常想念她的妈妈。”陆乘云正要再问,陆雨婷从屋里跑出来,婉衡便消失不见了。陆雨婷说:“……叔叔们叫你。”陆乘云怜爱的摸摸陆雨婷的头同她进屋去了。回到屋内,屋中的六人却已意兴阑珊,本来他们终日忙碌就十分疲倦,此时夜深了更觉劳累。顾彦直说,不如连夜回去,明天好一直睡到天光大亮,陆乘云挽留不住,便送他们上了凌霄飞车,目送着飞车消失在夜色中。
送别回来,陆雨婷也去睡下了,陆乘云觉得婉衡应该没有走,于是又来到院中。婉衡果然还在那里仰着头看月光,陆乘云走过去,婉衡说:“先生这么晚还不休息吗?”陆乘云答道:“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怎么敢去休息。”婉衡轻声道:“是一件重要的事,艮其背渊里正在厉兵秣马,十殿阎罗准备带着死灵们冲出来与魔族决一死战。”陆乘云忙问:“那他们打算怎么对待人类?”婉衡说:“他们都是古时死节的烈士,死去之后也要凭着胸中的执念继续守卫世人,死灵断然不会杀戮活着的人类。”陆乘云宽慰地说:“这不是好事吗?只要不引起太大的恐慌,由他们打败魔族,再好不过了。”婉衡摇头说:“可惜太迟了,仅仅依靠不畏死的勇气和忠诚执著,早已不能抗衡魔族的扉之幻法以及核元晶术。死灵的战士们,因为对整个人类的忠诚才死而不亡,却要为了只属于一个人的天下在魔族面前化为齑粉,我替他们感到难过。”
陆乘云说:“所以你想让我去阻止十殿阎罗?”婉衡摇头道:“我虽是死灵帝君,也是人类牧者的属下,希罗想要看看人类还余下几多勇力,几多血泪,我却不能阻止她。”陆乘云说:“可你是红莲主宰,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婉衡沉默的摇头,蓦然转过身掩面悲泣。陆乘云惊觉事态严重,连忙问婉衡有没有什么挽救的方法。婉衡说没有,她只是想让陆乘云来得及去艮其背渊看看,再过不久那里的死灵们就要尽归尘土。陆乘云满心的愤懑与伤感,然而他始终都怀疑婉衡的话,人类的牧者难道不是皇帝吗?怎么会是那个小妖精小野兽希罗?沉默了许久,婉衡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君王的天下,展眼将化为土灰,死灵们愿为君王的天下死节,只能由他们去了。明天小恬会来,她会指引你去艮其背渊。”这一夜陆乘云又是辗转难眠,婉衡为他起名为陆乘云,假如鹿指代君王的天下,在他出生的时候君王的天下就注定要化为土灰吗?
第二天一早陆乘云还没爬起来,就有人一剑劈开了他的房门,冲进来抓住陆乘云一阵猛晃,急迫的问:“虫子虫子虫子虫子,我的宝贝雨婷在哪里!”陆乘云的脖子差点被晃断了,他睁开朦胧的睡眼,面前的却是死灵骑士夏小恬。陆乘云心想:“哇,我一大早就见鬼了!今天肯定点儿背。”夏小恬不由分说地把陆乘云拖起来拽到陆雨婷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夏小恬急道:“喂,我的女儿呢?”陆乘云也担心起来,就在这时房间里划过九道彩虹,在彩虹汇集之处陆雨婷从九虹秘境中扑出来投进夏小天的怀里,声泪俱下的喊:“妈妈!”夏小恬紧紧地把陆雨婷搂住,但死灵是不会哭的。这边母女相认却把陆乘云弄糊涂了,怎么想陆雨婷也不应该是夏小恬的女儿。可是夏小恬搂着陆雨婷问长问短,陆雨婷回答得简短,但神情十分依恋。过了许久这两个人把陆乘云完全忘在一边。陆乘云心想,我别碍眼了,谁知他刚一抬脚就被夏小恬瞧见了。夏小恬招呼说:“虫子,快过来,你也抱抱雨婷。”软玉温香抱在怀中,陆乘云感觉怪怪的,陆雨婷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夏小恬抚慰她说:“雨婷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陆雨婷低下头,夏小恬快活的啰嗦道:“我的宝贝雨婷有三位妈妈,第一位是亲妈妈,就是生下雨婷的妈妈;第二位是灵鹿妈妈,灵鹿妈妈喂养过雨婷,所以雨婷姓陆。我是第三位妈妈,我叫什么来的?他是虫子,因为命中注定要跟着你的姓,所以他才叫陆乘云。”陆乘云心想:原来如此,因为我的女儿姓陆,所以我才姓陆……等等,这好像是传说中时空逆行带来的因果混乱性,不是一般的高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