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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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方文翔,方文翔因为上次不听陆乘云的劝谏,却显得有些过意不去,说了会儿政事,他却过问起陆乘云的家室。陆乘云心想:“我的家室早被你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你忽然问我,大概是想在姻亲上做文章吧?我们家里可有位可怕的雨婷呢,她表面像个柔弱的小可怜,那家伙骨子里又韧又倔强,哪位千金小姐要是嫁过来,只怕会被西风吹折了腰。”陆乘云于是对方文翔说,不愿弃糟糠之妻,雨婷名分上虽然只是他的妾,但是曾经同甘苦、共患难,在他的心中早已与妻子无异。方文翔唏嘘不已,便欲认雨婷为义女,要为他们重设婚典。陆乘云心想,这却是把雨婷扶正的好机会,雨婷想必会高兴,于是就应承下来。回家和雨婷说了,雨婷却气得直哭。陆乘云挠头的想:“也是我不对,我若不在乎雨婷的身份,一心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何必还要给她找个爹?其实我仍是看不起她,以她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把此事回禀方文翔,方文翔笑道:“哈哈哈,好个小女子!乘云居然惧内。认亲就罢了,婚聘之事我却一定要为你们尽尽心。”陆乘云想,反正我已经惧内了,我就再回去向内人请示好了。回到陆府,雨婷仍然不同意,雨婷说:“老爷干脆修了雨婷。”陆乘云回答:“唯独这件事,可就不能依着你了!”
陆乘云的婚事由威烈忠靖王亲自主持,其风光的程度自然远非旧日可比。婚典之上大小官员摩肩接踵,不但包含了威烈忠靖王的所有亲信,汤昊、顾彦直、徐致靖、汤广仁等人也全数到齐,远在龙涯城任职的祝诚还特意赶了回来,就连始新皇帝也派人来赏赐了一份厚礼给陆乘云。陆乘云心中却不是滋味,如此操办不但他的身份被挑明了,方文翔和汤昊明目张胆的连成一气,完全不顾及始新皇帝的猜忌,岂是明智之举?略一考虑,陆乘云更加郁闷,这件事情居然是方文翔和汤昊有意瞒着他做的,方文翔大约是想通过他的身份尽快向汤昊靠拢,可是汤昊又为了什么呢?陆乘云想:“汤昊在忌惮我,他见我为方文翔谋划,不敢再放手让我在外面见机行事,所以才立刻要把我拉回去,控制起来。汤昊,你怎么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恩义和大义我还分不清楚?”
进到新房,陆乘云才勉强的烦心之事都抛诸脑后。新房中的花烛燃尽,陆乘云和雨婷却还在脉脉含情的相对而坐,陆乘云清楚雨婷不是不想嫁给他,大概她还在为认爹的事情生气。雨婷说:“老爷!”陆乘云心想,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叫?于是缓缓的摇头,雨婷又说:“夫君?”陆乘云道:“妾才那么叫,你叫我的名字就行。”雨婷于是说:“乘云。”陆乘云心中一阵欢欣雀跃。雨婷又叫:“乘云。”陆乘云正要回答,雨婷却泪流满面地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叫:“乘云!”陆乘云低下头,在雨婷的唇上印了深情的一吻,陆乘云和雨婷之间的坚冰终于开始融化了。
婚后,陆乘云在琼林馆里进进出出,俨然又成了汤党的一员,陆乘云想:我的身份由暗转明,汤昊他们忌惮我,再过些日子方文翔也不会再把我当成自己人,我在凤凰城能做的事非常有限了。又过了不到一个月,威烈忠靖王方文翔秘密的找到陆乘云,跟陆乘云说:“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乘云的劝告。汤昊他们对我步步紧逼,皇帝却只是不信任我,你看这可如何是好?”陆乘云想了一会儿,对方文翔说:“‘申生在内则亡,重耳在外则存’,恩相何不弃死地,另谋生路。”方文翔道:“我官居一品兼领兵部尚书,圣上绝不会放我离京。”陆乘云说:“我听闻魔族的远征军近日才从云台完全撤走,云台戡乱,民怨沸腾。王世子的身份适宜,文韬武略俱佳,只是尚缺历练。恩相何不用金蝉脱壳之计,为世子谋个长远。”方文翔深以为然。
过了旬日,在方文翔的竭力运作下,始新皇帝任命大魔导师威烈忠靖王世子方焚肠为云台郡守,大魔导师陆乘云为监御史,则日前往云台赴任。陆乘云巴不得早去云台,这时余岚城却到陆府登门求见,说是愿意跟着陆乘云鞍前马后,恳请陆乘云收留。陆乘云心想:雨婷成为他的妻子,余岚城自然以为他也有了的功劳,这个人品行不端,但广有才能,到了云台自己手下没个心腹是不行的,余岚城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到云台赴任后,陆乘云就把余岚城调过来在自己手下任职,余岚城倒也兢兢业业。这段时间,陆乘云也把他在凤凰城里的做法全都收敛了,只是全力辅助方焚肠在云台推行新政,训练飞车军,他们两个仍是不睦,但是过了半年,云台百废待兴,始新皇帝亲自来检阅新军,飞车新军士气高涨,操作精熟,军纪严明,始新皇帝大悦。
岁月如梭,转眼已是隆冬时节。这一天陆乘云回帝都述职,在朝堂之上却没见到威烈忠靖王方文翔。陆乘云觉得纳闷,散了朝,向朝臣们打听,陆乘云才知道方文翔病了,据说在前夜吐了许多血,如今告了病在王府中静养。陆乘云心想:难道汤昊要向方文翔出手吗?不对,现在两方的合作渐入佳境,并没有撕破脸的理由。反正我回京也必须要到琼林馆和威烈忠靖王府各去一趟,不如去探个究竟。”坐在车中来到大兴街口,刚要转进去,陆乘云的乌木飞车忽然翻倒,一道冥刃无声无息的向他砍了过来。这样向陆乘云打招呼的再没别人,正是王世子方焚肠。方焚肠随手打昏了驾车的魔法师,恶毒的剜了陆乘云一眼,凶狠的说道:“跟我来!”
陆乘云觉得事情不平常,他跟在方焚肠的后面用空间魔法传送到凤凰城外,城外停着一辆带棚的飞车,方焚肠和陆乘云先后上车,车上坐着的还有雨婷。雨婷见到陆乘云连忙拉住他的手躲在他身后,方焚肠狠狠地将一样东西摔在陆乘云面前,说:“你自己看!”陆乘云看了一眼,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方焚肠摔给陆乘云的居然是他写给汤昊的万言书。方焚肠数落道:“陆乘云,家父待你不薄,不料你却是汤昊的卧底。家父恨不得擒下你,生食你的肉,他让我先抓你的妻小,我念你是条好汉,你赶快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陆乘云用魔焰将那封万言书烧了,他看看雨婷,又看了看方焚肠,说道:“王世子,我还不能走。如今我是朝廷命官,是汤昊的门生,又是忠靖王一力举荐的,我若一走了之就变成了叛国的罪名,你的父亲肯定也逃脱不了干系。”
方焚肠别无良策,三个人驾车赶回云台,方焚肠说了一声“好字为之”便离开了。陆乘云心中悲怆,祝诚不在凤凰城中,现在能拿到他的那封万言书的人,除了汤昊,就只有顾彦直,如今新政还在紧要的关头,陆乘云在前面冲锋陷阵,顾彦直却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第二天一整天,陆乘云都在监御史的官邸中苦思对策。到了晚上,顾彦直带着林旭来探他的口风,陆乘云与他们虚与委蛇,把这两个人糊弄走了,陆乘云却又陷入了更深的忧虑。如今,陆乘云要全身而退仍然并不难,但是想要从汤昊门中拔掉顾彦直却绝不可能。顾彦直不除,汤昊的身边就始终伏着一只噬人的猛虎。
兴也倏忽,败也倏忽,倏忽之间陆乘云就被调到皇家御桐书院担任教学博士。住在御桐山下,远离了权力的漩涡,日子算得上清闲而舒适。陆乘云又在随意的翻书,雨婷跟他住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陆乘云便把历史编成故事说给雨婷听。开始陆乘云只是为了多跟雨婷说些话,也好打发时间,后来他忽然兴起了一个念头,每讲完一个故事他就问雨婷喜不喜欢这个人,喜不喜欢那个人。雨婷有时会说“是”,有时则摇头,她所喜欢的人都是豪气干云的英雄侠士,所讨厌的人都是像陆乘云这样背后耍阴谋诡计的奸佞小人。陆乘云苦笑,他曾经做的事和即将做的事都是雨婷最最讨厌的,他若直接问雨婷肯定不会说,而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让雨婷喜欢的人。有几天陆乘云没有再给雨婷将历史了,雨婷却来缠着他一定要听。陆乘云又讲,雨婷听得很认真,陆乘云却猛然间醒悟到,其实雨婷一直听得懂他的故事,看得懂他的所作所为。
夜里陆乘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两年雨婷也变了,改变她的陆乘云却觉得有些可怕。雨婷问:“你睡不着?”陆乘云答道:“我在想,我肯定又错了。其实有些事情你不喜欢,就不用去勉强,我会一直保护你的。”雨婷说:“我知道乘云一直在和谁斗。”陆乘云笑问道:“是谁?”雨婷说:“是皇帝。”陆乘云大笑,心想:你这家伙真把我当乱臣贼子了,我耍弄诡计为了国务,不是私欲,我要对付的真正祸国殃民的人,怎么会是皇帝?雨婷还说:“是皇帝。”陆乘云笑得更厉害了,他忽然之间不寒而栗:当年汤昊他们再加上陆乘云都是书呆子,汤昊真把陆乘云的万言书呈给始新皇帝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陆乘云越想越可怕,假如在他背后捅了一刀的不是顾彦直,而就是始新皇帝本人,那么他将必死无疑。陆乘云感到如芒在背,假如始新皇帝是一等一的明君,他不会在乎陆乘云善于弄权,最大的权势在皇帝手中,没有什么人是英明的皇帝不可以用不可以操纵的;假如始新皇帝是昏聩的废物,他才会放着陆乘云赋闲一旁,陆乘云是智术之士,不为利则为害,是国之利器,却不是顽石,断然不能留而不用;因此假如始新皇帝是二流的明君,他一定会一刀把陆乘云杀掉;不幸在于,始新皇帝偏偏就是二流还差一小点儿的明君。
就在陆乘云感到危机的第二天,周玉和马述伦来到御桐书院,他们直接将陆乘云擒下,在他的头上套上了禁锢魔力的封神环,又把他押进监牢关了起来。三天以后,陆乘云被带到了刑部的大堂。高堂之上端坐着刑部侍郎草包段智明,御桐书院的学监周玉,以及监察御史刚刚被贬职的马述伦,堂前站着凶神恶煞的两排衙役,摆满了各式的刑具。陆乘云上得堂来,心想:你们想吓唬我呀,皇家魔导师乃是斯文之人,不上枷,不受刑,不需跪拜,我倒看看你们为我安了什么罪名?罪名果然是有的,陆乘云的属下余岚城告发他在国丧期间流连娼馆,犯了大不敬之罪,当灭九族。陆乘云冷笑,段智明便让衙役们把雨婷押了上来。雨婷说:“我不是娼女。”段智明怒不可遏,扯着嗓子骂道:“小淫妇,本官问你话,你竟敢不从。来人哪,掌嘴!”几个彪形大汉立刻拿着签板要打雨婷,雨婷满脸惧色。陆乘云笑道:“且慢动手!我说段大人呀,你也该注重点儿修辞,不从就要打,是公堂上该说的话吗?”
段智明面红耳赤,只是一迭声的喊:“快对犯妇用刑!”陆乘云清楚这些人虽然一时还奈何不了他,但是对雨婷却全无顾忌,于是连忙道:“段大人切莫动刑,我招认,我确实曾经流连娼馆,我要与余岚城对质。”余岚城如今官升三级,大摇大摆的来到堂上,一口咬定雨婷就是娼女,是陆乘云逼着他在国丧期间买下来,又再送给陆乘云当妾的。陆乘云连声冷笑,心想:“我敢娶雨婷,敢用你,我会不防备吗?我早防着你这一手了,可惜还是救不了我的命!”他把余岚城在国丧的四月里每天每个时辰干了些什么,与什么人会过面说得一清二楚,余岚城呆若木鸡。陆乘云笑道:“余大人,你是记错了吧?我记得我们一同去的,那天正好是国丧后的第一天。”余岚城语塞,段智明不知所措,旁边的周玉却说:“段大人,我看这种事只有当事的女人才能记得最清楚。”段智明晃晃头,连声又喊:“快快对犯妇用刑!”衙役们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把雨婷强行拖到大堂的中间即刻便要动刑,陆乘云知道雨婷的个性,这些人休想从她的口中拷问出对自己不利的话。可是如今是皇帝要杀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怒喝一声:“余岚城,你再不说话,不怕我拉你一起去阎罗殿吗?”余岚城抖了一下,慌忙向段智明拱手道:“段,段大人,卑职那个……确实……记错了。”
第一次审讯就这样不了了之,再次审讯,不中用的段智明换成了老到的周玉。陆乘云来到堂上时,雨婷已经跪在那里了,雨婷瞧见陆乘云,便把手放在腹上,哭道:“乘云,我害怕受刑,对不起!”陆乘云心想:你有了身孕所以才不敢受刑,我已必死无疑,你保住自己才是明白我的心,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时,堂上的周玉已经开口说话:“陆乘云,犯妇已招认,她是娼女。你虽未在国丧之时行大不敬之事,可是娶娼女为妻,终究伤风败俗,有辱斯文。你若休了她,写一张伏辩,我可替你向圣上求情,让你官复原职。”陆乘云不屑道:“这么说我嫖她没有罪,我娶她却有罪,如此斯文的道德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周玉大怒,宣布剥夺陆乘云大魔导师的名号,又以伤风败俗、咆哮公堂之罪,判他杖刑四十。那些衙役们冲上前,来将陆乘云掀翻在地,剥掉了陆乘云的魔法袍,扒下他的裤子露出屁股,再上面重重的杖打。陆乘云忍痛望向雨婷,雨婷没有出言要他休妻,显然领会了他的心意。其实,休妻写伏辩又有何用,不过落下口实而已,陆乘云仍是要死的,这些人一定会在堂上打死他,不会留他活口。陆乘云心想:“我死了,雨婷看上去又非常怯懦,始新皇帝和周玉他们不以为意,也许雨婷还有一条生路。”
陆乘云再次睁开眼睛,他已是凤凰城里的幽魂,凤凰城里又是国丧,太皇太后薨了。陆乘云心想,原来如此,太皇太后薨了,我也狡兔死,走狗烹了。人龙大陆上一直有许多的幽魂,鬼和鬼相互交谈,陆乘云于是也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当初,他的那封万言书被汤昊摔在地上,恰好始新皇帝微服到了琼林馆,祝诚正在劝说汤昊,猝不及防,被始新皇帝看到了那封书信。始新皇帝大赞汤昊是忠臣,又说陆乘云是奇才,从此却对祝诚和陆乘云都深怀戒心。陆乘云心想:“我自命智术之士,却犯了三条大错。我的十条方策均是不可告人之秘,如何能落在笔端?我在得势之后便不思进取,始新皇帝拉拢我,我就应当投靠在他的身边,只有为他效忠,替他制约汤昊,我才能不死。我失势之初又不能认清敌友,先后无故猜忌汤昊和顾彦直,自以为到云台避祸就能脱出险境,如此幼稚岂不太可笑了?我也没少做坏事,死的不冤枉,只是苦了雨婷。”
陆乘云在凤凰城里,在人龙大陆上四处飘飞,到处寻觅,却没有找到雨婷的下落,只找到了自己的坟墓,墓碑是方焚肠立的。陆乘云想:“假如雨婷也死了,方焚肠一定会将我们合葬,这样看来雨婷还活着,我想要见见她。”
又一年过去了,陆乘云仍然没有找到雨婷,他总是往人多的地方挤,希望能够在人群之中找到那张他梦寐以求的面容。其时又是隆冬,凤凰城里乌雪纷飞,西市口人声鼎沸,陆乘云飘飞过去,这里正在杀人。监斩台上坐着的却是方文翔和余岚城,余岚城宣诏:始新皇帝有旨,汤昊逆党勾结魔族、惑主败法,所行恶政尽数废除。陆乘云再看,只见汤昊、顾彦直、祝诚、徐致靖、汤广仁、刘士第、杨锐、杨深秀、林旭全都戴着封神环,大义凛然的跪在雪地里,余岚城将令签扔下,侩子手手起刀落,九颗人头齐齐落地!
陆乘云心头剧痛,眼角流出血泪,他翻身坐起来,却见雨婷满脸惊恐,手中的托盘滑落,送来的饭菜翻了一地。陆乘云将雨婷抱起来,雨婷哭着,却不敢挣扎。陆乘云心想:“我抱住她,她的体温和气息为何如此陌生?”放开雨婷,望向窗外,此刻正是暮秋的清晨,余岚城送给陆乘云的三名家丁还在庭院的水塘边修葺亭阁。再看室内,这里是凤凰城中蒙鸠塔从余岚城那里讨要来的新居。而卧房的地面上,被雨婷打翻的却是黄梁饭。陆乘云跌宕起伏,人鬼殊途的那三年,居然仍旧是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