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地之初

  四外白云袅袅,仅有天风呼啸的声音传来,安静极了。
  哈哈老祖眼神闪烁,内心大受震荡。混沌元胎这种级数的重宝,就连他也抵挡不了诱惑。
  早知道如此,还去抢什么香云宝盖?连屏山才是真正的宝地。
  混沌元胎演化的盈虚世界,若是经营得当,甚至可以晋升为大千世界,至不济也可化作秘魔洞天,足以硬抗群仙末劫。一旦到了绝境,举派迁往洞天,仍可以在洞天内称宗作祖,逍遥快活。洞天不灭,身不陨。
  可惜!
  向天蒙禅师瞥了瞥,心中暗恨,这老和尚真个碍事。
  哈哈老祖心中贪念大炽,天蒙禅师却因此生出警惕之心。
  如果庞宪真的如他说的那样,避居苗疆一心虔修,怎么还会祭出混沌元胎?这不该是他最后的退路吗?
  除非他所谋甚大!大到了毫不顾及退路的地步。
  “哈哈!到盈虚世界中斗法未尝不可,不过又该以什么来定胜负?”哈哈老祖最先赞同,他可不想遭受两方合力打压。
  庞宪身后五色光柱,通天彻地,五岳神坛魏巍庄严,气象万千,映衬得他如神似圣,卓然不凡,令人油然生出敬重之念。
  “咱们斗法又有什么意思?”庞宪徐徐道:“早就听闻谢家二女,仙玉奇葩,是修道根种。哈哈老祖你麾下妖党众多,想必也有不少出众传人。”
  看了看座下司徒平和裘芷仙,“贫道不才,仅得两位弟子传承衣钵。不如就让他们代替我等论个高下,也算印证佛、道、魔三家孰高孰低。”
  庞宪声音洪亮,显得胸怀坦荡,双目炯炯来回巡视天蒙和哈哈老祖,坐等二人回复。
  “小道友慈悲心肠,老衲又怎会不成全呢!”天蒙禅师脑后七彩光圈闪耀,冥冥中似有渡世佛音遍传四方,流露着慈悲。
  哈哈老祖有心夺取混沌元胎和魔道天书,可他更识时务,情知不是天蒙禅师对手,哪里还会出言反对?
  “咔嚓!”
  天蒙禅师挥手撒出一道耀眼光华,仿佛无数金色“卍”字符,汇聚成流,直射混沌元胎。犹如巨蟒吞天,包裹住青白微光,混混沌沌的宝珠。
  哈哈老祖不甘落后,双手一撮,祭出一柄黑铁玄刀,魔焰滔滔,散发着逼人的凶气,似乎屠戮过万千生灵。裘芷仙这等道行稍弱之人,仅仅是注视这柄凶兵,就仿佛要沉沦魔渊,万劫不可超拔。
  “哧!”
  宛若开天辟地,混沌元胎在天蒙禅师和哈哈老祖夹击下,霎时间炸裂开来。
  无穷光芒爆射,瑞彩条条,仿佛无数道光龙出闸,在苗疆大地,群山万壑之间巡游,扫荡,气势恢弘壮阔到了极点。
  过不一时,才有震撼天地的闷雷声响起。群仙只觉震耳欲聋,血脉偾张,仰望天上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纷纷呈现各色异象。
  庞宪好似来到了宇宙爆炸的奇点,无量星辰喷涌而出,像是波澜壮阔的怒浪,汹涌澎湃,朝着四外蔓延扩张。
  此时,混沌元胎爆射的光芒比天外大日还要炽盛万分,风卷云涌,群仙止不住地被抛飞跌倒。
  如此奇观异景,亘古未见,也许只有天地初辟时期的太古神灵才能窥见一二,后人如无绝世奇缘,怎会得见宇宙洪荒诞生的奇景?
  天蒙修为通天彻地,哈哈老祖亦是一方巨擘,可是开辟一个世界的伟力仍然榨干了他们每一分法力,似有十万座神岳大山压得他们二人动弹不得。
  “小子,还不快出手,等什么呢?”
  洒然一笑,庞宪无视哈哈老祖吃人的目光,鼓荡毕生修为,朝天一击。
  “轰隆隆!”
  借助无名骨指之力,千万道雷霆骤然爆发,各色异彩交相辉映,幻丽无俦,汇聚成了一道更加弘大的雷柱,撕裂云霄,直冲天外。
  庞宪这一击,好似打破了某条大世界的道则,虚空霎时间变得支离破碎。混沌元胎冉冉升起,没入雷柱上方虚空中的虚空。
  元胎似缓实急,群仙只觉盏茶时间不到,便彻底从这方世界消失了。唯有在半天纵去来回,巡环往复的各色虹光,昭示着它曾经存在的痕迹。
  五岳散人丘魁目射奇光,心中充满了震撼。
  混沌元胎似是在这方世界,又似乎不在这方世界,它的存在奇异极了。目睹了这场开天辟地般的奇遇,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道行,蠢蠢欲动又有了突破的迹象。
  在群仙看不到的另一个时空,洪荒开辟,阴阳演化,阳清之气上升,化作为天,阴浊之气沉降,化作大地,一块巨大的神陆开始缓缓成型。
  金乌横空,冥月出没苦海,无尽的雷瀑肆虐,黑色飓风接天触地,一座座大山隆隆升起,沧海桑田转变在瞬息之间。玄奇变幻令人瞠目结舌,极尽想象也难以描绘个中万一。
  地水风火,动荡不休,满是魔幻奇诡的场景。
  突然,碧、白、金、赤、蓝,五条惊天长虹,破碎虚空,从天外而来,直射大**极、五方。
  随着五道光虹归位,雷霆冥海虽然仍在暴乱肆虐,洪荒之力依然在造山填海,可是混乱之中似乎有了秩序,五行变幻有了依据。
  “呵呵!小道友倒是会见缝插针。”一声赞叹响彻天外,隐隐然似有几分讥讽。
  原来,庞宪已经趁着天地初辟,将五毒仙剑投射到了盈虚世界,鼎定先天五行。不特**了天地间异种元气的暴乱,还借机获得无上功德。
  无怪天蒙禅师会出声赞叹。
  想必这次盈虚大劫过后,庞宪的本命仙剑又能更进一步。五台派震教飞剑本就是一流仙剑,进阶之后不知与紫青双剑相比,又会是哪个更能胜过一筹呢?
  “混蛋!”哈哈老祖气急败坏。
  原来,庞宪用五毒仙剑定住先天五行后。天蒙禅师也抛出两面神镜,各自与大日、冥月相合,占据了阴阳位格。
  掂量了下手中的鸿冥刀,这口上古神兵嗡嗡颤鸣,似乎颇为不甘。
  混沌元胎底蕴终究不如真正的宇宙**,开辟之后根本就未曾经历先天五太阶段。而庞宪和天蒙禅师这两个杀千刀的,抢先一步把阴阳、五行几种最重要的道种尽数占据,可把哈哈老祖气了个倒仰。
  老怪默运神通感应一番,皱紧了眉头。三千大道在盈虚世界演化不全,剩下的道种万难与阴阳、五行媲美。
  难道只能俯首认输不成?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陡然生变。
  “哞”“嚎”“哤”“呦”无数声兽吼嘶鸣从浓云、火山、冥海中纷纷传来。在这蛮荒大地、天空、海洋,万兽竞逐,汇为喧籁。
  “哈哈!天不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