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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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做得很好。起来吧。”安然走到暗元面前,扶起他道。
“你奔波多日,且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谢帝座。”
“哟,木头疙瘩回来了啊。啧啧,没想到咱们的长胜战帝也有被人放在砧板上的一天呢?”
茗溪甫一进殿,正好看见暗元往外退去,故此打趣道。
他们相识千万年,情谊非比寻常。暗元沉默寡言,茗溪喜闹贪玩,这两人凑到一起最常见的就是闹剧频出,只不过正常情况下被气得跳脚的往往是茗溪。
手上讨不了便宜,嘴上却不饶人,虽然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个。
就像现在,茗溪一脸高傲,仰着下巴冲暗元嘲笑道,但对方只是冷冷一睨就径自离去,压根没打算接话。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得茗溪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暗元出了殿门却是隐晦一笑。
他们的恩怨那是从认识的第一天就结下的。奇怪的是虽然不搭理茗溪,但所有得罪她的不拘理由都在后来被暗元料理过。当事人不清楚,安然这个局外人却看得分明,只是摇了摇头,也不多说。
她问道:”你这一脸纠结的来找本帝作何?”
茗溪回道:”流仙阁楚月帝君,震玄殿雷电子,盛宇殿子仪帝君,鹏程院天鹏上人,还有衍帝几位求见。”
“这些人你打发了就是,何至于回我。可是有其它事?”
茗溪面色古怪道:”他们是来问可是无意间做错什么触犯了帝座。”
“触犯本帝,话从何来?”安然疑惑,这些人她几乎没有交集,怎么莫名其妙来问这种问题。
“说是前些日子有人以我元宸宫之人的名义抢了下界流仙阁分阁的镇阁如意,砸了震玄殿的道场,盗了盛宇殿的祖师像,大闹鹏程院的招生大比,哦,还将衍帝放下界历练的三少主打了个半死。”
“笑话,我元宸宫何时干涉过下界之事,本帝要对付他们还用得着这种手段。自己无能让人打到脸上来不去自省反找到我头上来,是觉得本帝好说话吗?”
茗溪面带难色道:”帝座,这次确实是咱们元宸宫的人做的。”
“嗯?本帝不是禁止私自下界吗,何人……”安然停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地问道:”他们说的下界可是炎恒天?”
“正是。”
“又是阿璃?”
“是。”
“你让他们先回去吧,此事无需多想。”
“那?”茗溪欲言又止。
“这些年有的人只怕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受些教训也好。他们哪会在乎下界那一亩三分地,分明是来替那几位试探本帝态度的。阿璃怎么说也是我元宸宫的少主岂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告的。真当本帝死了,看不出他们想的什么。”
“那阿璃怎么安排,这孩子近些年越发古怪了。”
她有些摸不透主子的想法,若说不宠,要什么给什么,也不曾亏待过半分。可若说宠,这阿璃做事主子却又从不干涉,放任自流。
安然轻叹一声,“随他去吧,孩子长大了总有自己的法,闯一闯也是好的,左右还有本帝兜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阿璃长大以后渐渐独立起来,甚少黏着安然,反而是越来越喜欢闯祸。她以为是到了叛逆期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都要走那一遭的,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只是偶尔还会怀念以前的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娃娃。
“如今莲华大帝在阿璃身边跟着,我们的人是否还要暗中保护?”
“哼,就是有他跟着本帝才不放心,他轻水不濯何时着调过?”
安然冷哼一声,阿璃以前多乖的孩子啊,如今成了这样,若说没有轻水不濯的功劳说什么她都不信。那副小痞子样,简直跟他如出一辙。
三千年前砍了太问老叟新栽的宝贝玉树,两千年前吞了文德丹帝的昭草,一千年前在琨兽的水里下特制摇药,五百年前将炎帝族的小少主骗去离家出走……
呵,若没人出谋划策,煽风点火,这能是她那个乖巧的小徒弟能想出来的主意,搅得她几千年来就没安生过。最好祈祷别让她逮到,否则!
此刻炎恒天一处不知名的酒楼内,早已寒暑无畏的轻水不濯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冷颤,引得阿璃侧头古怪地看了一眼这位帝座前辈。
“莲华前辈,师尊真的会来吗?”
“小家伙儿,你就放心吧。相信本帝一准没错。”
他端起面前盛着酒的瓷碗,饮了一口,抬头对阿璃说道:”你那师尊本帝还不知道,推一步走一步,万事皆休,最是嫌麻烦又没个耐心,都快赶上人间避世隐居的方外人了。对什么都不上心,这么多年除了那个,那个……“
见轻水不濯突然闭口不言,脸色复杂地喝起闷酒来,阿璃不禁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事他不知道呢。师尊对什么都不上心他知道,可看来还有例外呀。
阿璃好奇道:“前辈,除了那个什么呀?”
“小孩子家家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且等着就是。那帮老狐狸本帝还能猜错不成,纵是三分委屈也要说成七分,还能不去借机告状讨要好处。你师尊被那帮老狐狸搅烦了,自然就来找你算账,还愁见不到。”
“那好吧。”阿璃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那万一师尊真生气了怎么办?”
“那你自求多福呗,本帝只负责帮你引人下来,可管不了别的。”清水不濯撇了阿璃一眼,幸灾乐祸道。
“前辈!”
“行了行了,若真有本事惹恼你师尊你就偷着乐吧。可不是谁都有能耐影响她情绪的。”轻水不濯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不知是在笑还是在讽刺谁。
阿璃看的一阵压抑,不论是师尊还是这位莲华前辈似乎都是有故事的人。
他们的位置正好靠着窗口,轻水不濯望着窗外熙熙往往,思绪飞远。有时候心是无价之宝,有时候却廉价得一文不值。若那人不在意纵使千般算计也枉然。
他轻水不濯妄称潇洒,说来也不过是个逃避现实懦夫罢了。求之不得,弃之难舍。这潭水太深,深到他看不到希望,除了尽早抽身,别无他法。
阿璃觉得气氛古怪,正想开口打破却听见轻水不濯畅快大笑起来。只有那笑声里他总觉得有几分遗憾萧索。
他对着阿璃道,“阿璃你也来尝尝这酒,虽比不得你师尊酿的琼华露,在下界却也算不错了。”
如今这般也很好,天大地大,任我逍遥。喝着美酒,听着小曲儿,顺便还能看看某些天之骄子的笑话,幸甚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