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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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心里再不喜,面上也不能展露痕迹,是以玄阳调整了表情,挺拔的脊背更加端正,仿佛一株百年苍松,擎立在古崖峭壁之上,傲雪凌霜。
云峥面色凝重的踏着每一级石台,心事重重的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江虚辰已然放缓了脚步,二人之间拉开了三四级台阶的距离,云峥一袭墨色华袍,上面用金丝银线所绣织的霖霖白鹤,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在黄色的烛光映照下,流动着华贵的色泽。相比之下,江虚辰则简朴的多,一身无极观灰色的弟子常服,束发亦是灰色的缎带,挽着一柄银色的拂尘,玉容清影,仙姿杳杳。
云峥步上山门,才惊觉玄阳立在一侧,遂躬身行礼道:“观主深夜在此,可有要事?”
随后步上来的江虚辰,亦身骨挺立,恭敬优雅的行了一礼。
玄阳目光轻点,抬手虚扶了行礼的云峥一把,说道:“鹤真师弟,此番下山可有收获?”
玄阳的开门见山,着实让云峥有些意外,以往他都是东拉西扯,拐弯抹角的刺探,阿谀的官腔作风甚浓,此次这般点名扼要,还真是让他很不习惯,“人影是没看到,只是听闻自三月前,云莱门也失踪了弟子,而且多达十二个,三宗弟子中,鬼宗与天宗各失五名,地宗两名。”
玄阳皱眉,沉声道:“以云莱之猖狂,丢失门下弟子,怎会毫无声张?”
云峥眼现鄙色,说道:“无华在云莱的权柄,以被那草包陈祈朝架空了,他如今只有国师的头衔还能虚张声势,但好像也受制于陈祈朝,不敢有大动作!”
玄阳目沉如水,波澜不惊,这无华虽为人狂妄跋扈,却也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狂傲自大的明人,到是这陈祈朝,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门主,处处愚钝,谨小慎微,却原来是个狠角色。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不知这陈祈朝挑了这个时候跃进人前,到底作何打算。
“陈门主果然老谋深算,就是不知他的掌权与此次弟子失踪事件,是否有关联!”
云峥望着玄阳阴沉的脸,忍不住心底鄙夷起来,这老谋深算的评价还真是讽刺的紧,“观主还是早些歇息吧!鹤真奔走一天有些体乏了,明日还要去义庄验尸!”云峥懒得与玄阳继续废话,就好比玄阳恶心云峥,云峥亦如是,他二人平日里没有要事绝不碰面,却总是暗地里较劲拆台。
玄阳眉峰飞挑,面有不悦,语气焉有坚冰滚过,“那云峥便早些歇息吧!”玄阳绛袍微震,人以愠怒而走。
江虚辰自行礼中抬起头来,见云峥耸目冷笑,上挑的嘴角仿佛银月弯钩,澄泠泠的闪着怨毒的寒光。
“虚辰!”
“弟子在!”
云峥将拂尘一甩,从新挽上臂弯,冷声道:“咱们这位德高望重的观主,是只比陈祈朝还狡猾的狐狸,你以后多加小心,咱们师徒二人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弟子明白!”
云峥眼中闪过少年时代的前尘往事,彼时的云峥还是个翩翩少年,策马儿郎,因家族没落门阀排挤,十二岁的玄鹤真为了生存入了无极观修行,天资聪慧,勤勉好学,上任观主很是中意这个弟子,曾当着观中弟子的面意欲传位于他,因此为当时还是观主亲传弟子的玄阳埋下了隐妒的孽根,那几年虽有观主照拂,玄阳不敢明面发难,但背地里的小动作却是不少,是以当年的云峥没少吃苦头,但他都一一忍下,默默承受。直到一次委托,彻底粉碎了云峥的纯真良善。
当年边地烟平,爆发了水患,洪水一夜之间便淹没了村庄,无一生还。葬身水底的亡魂怨戾难消,便化了厉鬼伤人性命,云峥与玄阳领了委托,一同去烟平降鬼。到了那满是淤泥的村庄,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满是冤魂徘徊的河面上,竟然横亘着一道裂缝,无数狰狞的厉鬼从狭小的缝隙里流泻出来,向着远处灯影重重的村镇而去。
二人祭法器,撑结界,封印九幽裂缝忙的日月颠倒,素净的灰色道袍血迹斑驳,裸露的皮肤伤痕累累。许是连日劳累困苦不堪,玄阳竟支撑不住封魔咒印的灵场,自半空中跌落下来。云峥眼见着下方一只凶恶厉鬼张开了满是血污的利爪,锋利肮脏的指甲似匕首一般,向着玄阳的背心就要掏挖下去。云峥自半空踏风借力,俯冲着向玄阳扑去,就在他抓住师兄的双肩,想要将他推离时,玄阳萎靡的眼眸倏忽大亮,他永远都记得那眼眸迸射出来的妒欲仇恨,彻骨剐肉,刺心裂魂,竟比那脚下湍急的河水还要来的猛烈。
玄阳反手攥着云峥的双臂,自空中翻转,脚下蓄力,毫不留情的将云峥蹬向了厉鬼的骨爪。耳畔是骨肉撕裂的闷响,眼前是玄阳衣摆纷飞的背影,澄白的灵光自半空中如月银盛放,仿佛火树银花最后溃散的那一点光亮,亦如他玄鹤真余温流逝的短暂生命。
冰冷的河水,满是鬼厉的阴森,水下啸叫游曳的孤魂,仿若海底密集的鱼群,一张张黝黑的巨口,一颗颗尖锐的犬齿,嗅着水下弥散的血腥,从四面八方密集的奔涌而来。黑云压城,雄兵过境,那些穿心而过的冤魂,带着对尘世的眷恋,枉死的不公,余愿的执着,瓜分着他体内的那一丁点余热,数不清的非人画面迅疾飞闪,使他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与绝望中浮浮沉沉。
有的人,注定是野火不尽,春风又生的顽命,他云峥硬是在河道里漂浮了三日,才得以苏醒,靠着一口积压的愤懑,带着满身的鳞伤,辗转回到了上清峰。伤愈后,他一身沉鸷的立在那口简薄的衣冠冢前,一束清香,三杯薄酒,祭拜枯塚里渐渐腐烂的纯善良知,悲悯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