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4
好书推荐:
全属性武道
斗破之我为雷帝
青山横北故人归
我的妻子是大乘期大佬
重生后疯批嫡女杀疯了,全家人跪着求原谅
武道大帝
女神的超级赘婿
它说我们来自虚空
我有一座万界书屋
嫁给植物人将军后,她夜夜扶腰
跪地哭泣的志岚,察觉到江虚辰的反抗,抽噎道:“江师兄,你别白费力气了,靖无月给你上了锁灵咒,你就算累死自己也使不出一丝灵力的。”
江虚辰闻言彻底灰败了,一脸无可奈何,生无可恋的模样瞅着镜中哀怨的自己,那身刺眼的喜庆大红,像鲜血凝聚的湖泊,溺毙了他朝气蓬勃的灵魂,如今困在这具躯壳里的,乃是地府逃逸的阴冷孤魂,千般不甘万般执拗的守在这里,了无生趣却还苟延残喘。
志岚捻着衣袖抹了抹腮边的泪水,勉强挤出一张欢欣雀跃的笑容,素白的手指扯过那截绳子,说道:“江师兄,我们走吧!”
江虚辰本能的有些抗拒,奈何这女子的力气都比如今的自己大,那截绳索只需轻轻一扯,他便如一片羽毛般,向前扑去。除了乖乖认命的随着她们走,想顺道跑个路都是奢望。按着原路返回,江虚辰一路都是恹恹的,也不知是这具躯体不行,还是灵魂受到了波动,反正心里就是郁结不开,心慌,恼怒,悲愤,绝望轮番上阵,拖的他足下重如千金,每迈一步身子都晃三晃,抖三抖,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
好不容易随着她们走进了塔林,眼前的阵仗又着实吓的他浑身发颤,嘴唇发紫。只见那冗长的酒席高朋满座,乌泱泱的人山人海,各色服饰的门阀弟子居坐一处,五彩斑斓,姹紫嫣红的像花田一样,此时一个个如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满腔怨气顺着直愣愣的视线扎在他的身上,恨不得用目光瞪死他才好!顺着红毯而上,鎏金宝座之上一位喜服奢靡华贵的男子,翘着腿慵懒而坐,额前的长发如两道墨色的纱幔,遮挡了大半面容,唯有那邪魅阴寒的眸子,闪着王者的霸气与狂傲。恣意的摩擦着拇指上一枚古朴的玉扳指,扳指的玉色如上等的羊脂般润白,随着他指下的力度,环着大拇指根部缓缓旋转,待转到江虚辰视线里,一片猩红取代了莹润的白,像是沁了血的白玉,一半高洁一半血腥,血腥的那一面雕刻着一只狂狷的兽眼,随着扳指的旋转眼珠微微滚动,待转至江虚辰面前,两道视线忽而相撞,兽眼的威压让他寒毛直竖,惊骇万分,那眸光中裹挟着无尽的凶狠怪戾像疾风骤雨的海眼,瞬间将他吞噬进去,绞的骨肉无存!
江虚辰如提线木偶般,缓缓经过众人,耳边皆是细小言微的咒骂与讥讽。
“都说红颜祸水,他江虚辰一介男子倒是把这祸国殃民的罪责做实了!”
“难怪他靖无月就算叛出听雨阁,也要把他弄到手,能与如此绝色共度一夜,死也甘愿!”
有人闻这话,忍不住调侃道:“仁兄,勇气可嘉,这等心思若是让座上那位知晓,还不活剐了你的皮。”
“哎!想想而已,坊间都传他江虚辰郎艳绝世,世无其二,皮像身骨比之女子还要妖娆万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哼!长的好有什么用,就为他一人,靖无月屠了大半个听雨阁,废了瀚雪剑萧屿的丹元,挑其手筋沦为废人。他倒好,整天一副要死要活的作态,好像整个修真界都对不起他一样。他这种人,就该乱剑戳死,五马分尸!”
另一人似是感伤这荒唐的闹剧,言语惋惜道:“他江虚辰也没有做错什么啊!当年他是好心领着行乞的靖无月入了听雨阁,如兄如父般对这个师弟爱护有加,只能说,如斯美人,朝夕相处,很难不生出爱慕之意吧!”顿了顿继续道:“萧屿这等天之骄子,不也为了他失了心窍,误了歧途陷害驱逐靖无月出听雨阁。这一切最无辜的就是他,等他发觉事态严重的时候,想要阻止以是无力回天!”
这位仁兄说的江虚辰心头一暖,不等他回头看清那人的面容,周围此起彼伏的咒骂,像热油锅泼进了冷冰水,登时炸的烟气满天飞,他只得落荒而逃,再无颜面去看清那个为自己辩解的壮士。
这红毯铺就的喜路,活像通往地狱的黄泉坡,脚下是殷红滚烫的血泉,寸寸灼烧着他的双足,带着满身的粘腻与腥臭,终于跨进了地狱的大门,那金座之上的男人,狞笑着站起身子,高出自己半个头的男子气息,如泰山压顶,生生的将他倔强的身躯压低了几寸,这般无助矮小,像孩童遇见了伟岸的成年人,不自觉的开始敬畏谨慎。
不知为何,江虚辰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清楚那双邪魅阴冷的眸光中,散发出的淋漓畅快,似乎娶了自己,是件让他无比高兴的事情。江虚辰心底没来由的感到害怕,他觉得自己就是入了虎口的小绵羊,想怎么死都要看眼前的王者心情如何,是一口给个痛快,还是慢慢的折磨,哪一样都要靠眼前这个男人的施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什么是万千扶摇里一块浮萍,他此刻算是彻底领教了。
宴席之间吵闹如市井,讥讽谩骂从最初的细如蚊蝇,逐渐大如潮水,更有词穷者挥拳相向,一时间底下打作一团,杯盘皆碎,无数双眼睛惊骇莫名的注视着台上杀伐决断的王者,生怕惹来他的暴怒而粉身碎骨。可这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任由旁人大肆胡闹他的婚礼,一双眼睛反而收敛了穷凶极恶,玩世不恭,津津有味的看着底下众人打的难舍难分,鲜血四溅。
那些不动手的门派,也在接连的波及中抬起了压抑的拳头,尽数将以往宗派门阀中积压的仇怨,以最原始的搏斗方式宣泄着,所有的痛苦,屈辱,折磨,勾心斗角,小人得志,郁郁寡欢,都在此刻放大了无数倍,那些原本正襟危坐,端方雅正的名门正派,此时皆化为市井无赖,地痞流氓,下三滥的招数耍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嘴里不干不净的问爹骂娘,他们好像全部忘记了自己清心寡欲,求仙问道数十载,只为大道有成,享齐天地,得后人交口称赞一句仙君!而现在的他们一个个状如癫狗,龇牙咧嘴,目眦欲裂,粗鄙不堪!
江虚辰见眼前乱作一团,耳中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心里便莫来由的想笑,但躯壳上的表情却是悲痛万分,一双凤尾通红如霞,泪盈于睫,簌簌落下。他的魂灵就像个寄宿其中的旁观者,他的所思所想皆不能让躯体作出任何反应,反而躯体的动作左右着他的思维情感。
身旁高大的男子,似是欣赏够了一群野兽的撕咬,他微微俯下身子,顺滑的长发拂在江虚辰的脸颊边,带起一阵胆战心惊的微痒,“师兄何必为这群蝼蚁落泪?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久了,就真以为自己像个人了!”他伸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捻起江虚辰一缕墨发,放在鼻端嗅着,那干净清冽的味道让他露出心满意足的愉悦,“悲天悯人,可是生存大忌。师兄,你可知你输在哪吗?”
江虚辰被问的有些发懵,心底虽狂叫不止,但身子却抖如筛糠,眼泪如雨般骤密,哭的他眼前一片模糊,魂灵在躯体里忍不住破口大骂,“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啊!我这是死了还是夺舍了,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来问我,我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啊!老兄!”
那男人似乎记性不太好,江虚辰被他施了锁灵咒,不但灵力封禁,连声音也一并谧了,等了半晌,不见他回答,便恼羞成怒,恶狠狠的搬过眼前之人瘦弱的肩膀,一双眼眸猩红如兽,厉色咆哮道:“你输在,心慈手软,感情用事,摇摆不定!你一方面对我照顾有加,又对萧屿投怀送抱,你对我的表白欲拒还迎,却又跟萧屿暧昧亲密!你究竟是天性如此,还是三心二意?如今你又有何脸面以身饲我,求我放过天下苍生!”
他眼里嫉恨如三尺青锋,扎的江虚辰面上无地自容,“你不是很享受这人间祥和安宁,恣意快活的日子吗?我偏偏要造个地狱给你,将你永生永世跟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厉鬼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