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章 狂人之梦 9 下

  菲尼克斯立刻走上前去，从般若和健的手中将两本手卷接了过来交给紫微。紫微仔细查看，果然是丢失的两本手卷。
  “般若，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吧？”紫微抬眼看了看般若，“你们当初盗走了五本手卷。‘黑血心术’和‘火焰随心术’我们已经收回，如今你们只是归还了‘神照心术’和‘龙霸破心术’的手卷，加在一起只有四本，最后一本‘无名心术’的手卷呢？”
  “那一本心术早就被古烈拿走了，既然大人很早以前就已经击杀了古烈，拿没拿到‘无名心术’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般若反问道。
  “当然有关系，就算差一本没有归还，你们也无法洗脱身上的罪责！”紫微说道，“当年你不就是因为一次打赌得到了盗取手卷的机会么？我现在再和你打一个赌：只要你把‘无名心术’的手卷也交还天界，就可以洗清你们的罪责；交不出来的话，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紫微的这一招也出乎了般若的意料，的确，他根本不知道“无名心术”手卷的下落，更不用说交出来了。但最后一本心术拿不出来，他还真的没办法来反击紫微。一时间，三人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弄丢了‘无名心术’手卷，这个罪名只怕你般若无论如何也狡辩不过去了吧？”紫微挥了挥手，便准备下令处置般若等人。
  忽然间，殿外传来了一阵笑声，一个爽朗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天皇紫微大人，三十年不见，紧那罗王朱利安向您问好了。”
  一听此言，般若三人立刻转头望去，只见朱利安正笑着走进了殿来。
  “朱利安？我不是让你们留守狂人山庄么？谁让你擅自也回到这里来的？”般若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劲。
  “老大，我可是来帮你们解围的。”朱利安对般若挤了挤眼睛，慢慢抬起左手，手中正握着一本手卷，“紫微大人不是要‘无名心术’的手卷么？手卷在此，原物奉还。”
  般若等人都是暗暗一惊，谁也没有料到最后一本手卷竟然是在朱利安手中！菲尼克斯从朱利安手里拿过了手卷再次交给紫微，紫微反复看了好久，确认这的确是原物无疑，但虽然丢失的五本手卷至此总算是全部拿回，可紫微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又打了一个错误的赌！
  朱利安走到般若身边说道：“老大，紫微大人说话可是从来言而有信的。既然五本手卷都已经回到了他的手里，我们的罪名自然也就一笔勾销了是么？”
  般若没有接朱利安的话题，反而是死死盯住了他：“这本手卷怎么会在你手里？”
  朱利安笑道：“说来话长，机缘巧合而已吧。老大何必纠结这些呢？总之这一次我帮了你的忙，那不就可以了？”
  “朱利安！”健指着朱利安吼道，“之前你和菲尼克斯对战的实力不济，果然是装出来的么？”
  “各位，千万不要误会，我可绝没有什么恶意。”朱利安摊着双手说道，“当时我若是全力应战，必然会暴露我已经学会了‘无名心术’的秘密，当时那个情景，只怕朱雀神大人又要为我们罪加一等了吧？何况老大知道了‘无名心术’在我手中的话，一定是第一时间把手卷要走了才对，我现在又怎么有机会为八部立这个功呢？”
  般若冷冷地说道：“所以你那个时候故意战败，目的就是不让我们发现你如今的真正实力，然后等待亲自把手卷归还的这一刻么？”
  “老大，不好意思啊，你从我这里要走手卷终归也是要交还回来，我还什么好处都得不到。至少现在我有一个亲自交还的机会，也算是为八部立功啊。”朱利安说道，“何况我若是和你们一样也掌握了一种无上心术，别人不是更加不能奈何我们了？”
  “很好啊，朱利安，你竟然连我都一起瞒过去了，看来以你的聪慧，只是身为八部第七位有点大材小用了呢……”般若的话语间明显带着一种不悦。
  风雅却拉了般若一下：“老大，不必生气。老七这么做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立功心切罢了。况且他说得对，若是他的实力增强了，对我们八部也是好事一件，我看就不必计较了。”
  般若立刻从风雅的话中听出了深一层的意思：在这个时候为了这件事情翻脸对谁都没有好处，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借用朱利安的力量一起给紫微施加更大的压力，等到成功控制了天界之后，别的帐再慢慢算也不迟。
  于是般若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嗯，没什么，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兄弟们有事情瞒着我罢了。我对你们真心相待，你们总也该对我推心置腹才好。朱利安兄弟此刻为我解了围，我还是很高兴的。咱们八个才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不会为这点小事容不下人的。朱利安，你想让我怎么奖励你啊？”
  “老大说笑了，为老大做事就是为我们八部做事，为八部做事就是为我自己做事，我怎么敢要什么奖励。”朱利安微微笑道，“朱利安若有更强的能力，也好为老大承担更多的事情，这是我的荣幸。老大只要今后多多重用于我，我定当赴汤蹈火竭尽全力！”
  “诶？好像这么半天，紫微大人倒是一语不发了呢？”般若忽然又将目光定格在紫微身上，“莫不是找回了所有手卷，紫微大人反倒不开心了？请问大人，这个赌局到底是谁赢了呢？”
  紫微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悻悻地道：“你又想怎样？”
  “呵呵，大人不必紧张。再怎么说大人也是三垣天皇，就算做错了事，我们身为八部也不能真的将大人如何……”般若来回踱了几步，“只不过……大人身为天界的代理管理者还犯下了这么多的错误，如果由大人继续管理下去，大家怕也不能服气了。我其他的兄弟们如果因为这个不愿回来，我也是没办法劝的。虽然我们不能把大人如何，不过这管理者的权力嘛……我看大人再继续把控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你……想让我交出权力么？”紫微终于明白了般若的真正目的。
  “大人放心，这三垣天皇的地位谁也不会和大人争，只是我们觉得大人已经不再适合代替天界王发号施令了。一个有罪之人管着别人，只怕难以服众吧？”般若笑道，“我倒是觉得我们八部一样有这个能力把天界管理得更好。”
  “你这是想要越权造反么？”紫微心头的愤怒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不敢，但是对于一些错误的事情，该纠正的就必须要纠正。”般若说道，“如果大人可以弥补自己的错误，我们同样愿意继续听从大人的指挥。”
  “你是什么意思？”紫微问道。
  “很简单。”般若朗声说道，“第一，将离开天界与人族通婚的寒星抓回来严加处置；第二，将占据着神族职位的人族清理掉。大人先把这两条做好，我保证八部自我至他人，都会继续拥护大人的管理。”
  “如果……我不打算这么做呢？”紫微问道。
  般若冷笑了一声：“如果大人下不去手，我们帮您做也是一样的。”
  始终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卡诺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说道：“般若，你们未免也太自大了一点吧？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就打算将矛头对准到我这里来？告诉你，苍龙神这个位子，我还真未必就这么稀罕，但是既然我坐在这个位子上，有人想要把我拉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我自己当腻了还给你，那是我的事；我没说要还，你们谁也别想抢回去。”
  “啧啧啧啧……”般若摇着头咂了咂嘴，“你知道么？还从来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这么狂妄呢。我叫你一声苍龙神大人那是给你面子，按照天界的规矩，虽然身为八部天王，但是我的实际地位和四象也是等同的，并不比你真的就低一级明白么？我若是想要处置你，连以下犯上都算不上。”
  “别急，以后我会让你慢慢习惯别人对你的狂妄的。”卡诺立刻反唇相讥道，“你还是乞求可以一辈子安安稳稳当你的八部天王好了，没有立刻将你们全部处置，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
  “般若，就算你将手卷全部归还，最多只是抵偿你们一部分的错误而已，想要从我这里拿到天界的代理统领权，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做梦了。”紫微深知若是天界落在八部的掌控之中，必定会有不可预知的后果发生。
  “紫微大人，如果由你来继续统领天界，我担心兄弟们不会服气啊。不然还是把无极大人请回天界如何？”般若微笑着说道，“既然找不到无极大人，我看还是暂时由我来管理天界吧。我相信在我的管理之下，天界只会比从前更好。”
  “你这是打算逼宫么？”紫微回道，“是不是下一步就准备武力相向了？”
  “如果大人还是这么冥顽不灵，那也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般若说道，“不要以为大人拥有‘影子心术’便还能如从前一样傲视群雄，别忘了我们这里现在可是有……三位同样懂得无上心术的对手。”
  一边说着，般若一边看了朱利安一眼——虽然朱利安没有说过自己修习了“无名心术”，但他得到了心术手卷而且多年来一直背着其他八部独来独往，般若几乎已经肯定朱利安必定是修习了“无名心术”。而朱利安也同样是微微一笑怡然自得，像是已经默认了般若的说法。
  听到般若放出了威胁，紫微却回答道：“你真的以为我们没有任何准备么？我早就料到这些年来你们必然偷学了心术手卷，为了不至于落入被动，十年前我就已经准许苍龙神卡诺和朱雀神菲尼克斯修习了‘月落心术’和‘日金乌心术’。你若想依靠心术的力量硬来，现在的局面也是三对三。”
  “哦？原来紫微大人早有准备啊。”般若哼了一声，“实不相瞒，即便我得到了天界的管理权，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先把混在天界的人族清理掉。既然大人这样说，现在就开始也是无妨。”
  一听般若这句话，健马上指着卡诺挑衅道：“之前的那一战还没了结，够不够胆在这里继续啊？”
  “你想死，我便成全你好了。”卡诺看都不看健，转身走到了空旷之处，“要打便来，不要总是打嘴仗。”
  健看了一眼般若，似乎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般若摆了摆手：“既然苍龙神有这个兴致，你就陪他玩玩好了，千万别把他打坏了哦。紫微大人，既然你不愿意让出统领权，那就好好看着我们是怎样把反对的人一个个清理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