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集结之时 22 上

  走到卡诺的书房外，尼尼亚轻轻敲了敲门：“主人，您休息了吗？我是尼尼亚。”
  “哦，尼尼亚，进来吧！”里面传来了卡诺的声音。
  “是，打扰了！”尼尼亚慢慢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卡诺向她走过来：“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我担心主人的身体，所以想过来看看，只是半路偶然遇到了克利金斯狄将军，和他说了说话，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希望没打扰您！”尼尼亚恭敬地回答道。
  “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这一点伤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上！”卡诺笑道，“坐下说吧！”
  尼尼亚坐了下来，只是看着卡诺：“主人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这些日子还是应该多多调养，如果需要人帮您调气的话，尼尼亚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你看，都说了让你不用太担心了！”卡诺说道，“这次你和克利金斯狄能这么快就赶到阿旺那救援，我心里很高兴！所以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奖赏你们。克利金斯狄现在已经升为将军了，你在我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其实我知道，你的实力早就足够担任将军了，所以我想……”
  “主人！”尼尼亚急忙站了起来，“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可以永远在您的身边协助您伺候您，只要您在一天，我就一直在您身边做您的侍卫，除非您不想要我了，那我就去死了好了！至于什么将军之位，我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您真的想奖赏我，就让我留在您身边，一直和您在一起！”
  尼尼亚这一番话，说得卡诺也颇感意外，他愣了一下，便大笑起来：“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就算你当了将军，一样是在我身边办事啊？”
  “不，不是在您身边办事……”尼尼亚急切地解释着，“是在您身边伺候您，是永远陪着您！如果我是将军，您只是我的陛下，只有我一直当侍卫，您才是我的……主人。”说到最后一句，尼尼亚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不想当将军的侍卫算是好侍卫吗？”卡诺半开玩笑问了一句。
  “如果当侍卫比当将军更让我觉得幸福，那不当将军又何妨呢？”尼尼亚回答道。
  “哈哈！”卡诺笑着，“那就依你，你不愿意做将军，那就算了！对了，晚饭之前，我去见了皇后和我的儿子。皇后看到我平安归来，非常高兴，就连我那六个月大的儿子看见我都知道笑呢！”
  一听到“皇后”和“儿子”这两个词，尼尼亚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感觉心头就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对她来说，并不是说卡诺直属侍卫的身份就已经最好了，唯一比这个更能吸引她的位置，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虽然她知道，这对她来说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幻想罢了。
  卡诺却丝毫没有发觉尼尼亚表情上的细微变化，还在继续说着：“我还和皇后说起了你和克利金斯狄将军的忠心，皇后也是大加赞赏，说你们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办事能力极强，尤其是你，可以称得上是又精明又美丽的女中精英啊！”
  “谢谢皇后的称赞……”尼尼亚礼节性回应着。
  “没记错的话，尼尼亚，你今年十八岁了吧？”卡诺问道。
  “是的，主人……”
  “皇后倒是跟我说，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我看你和克利金斯狄将军从小感情就很好，克利金斯狄也是一表人才，有勇有谋，现在又当了将军，鹰王家族还是本国地位显赫的大家族，你若是愿意的话，我和皇后倒是愿意成全你们两个……”
  “主人！”尼尼亚忽然跪了下来，“如果主人一定让我嫁人，那就请赐我一死吧！”
  “怎么了？克利金斯狄将军不好吗？”卡诺摆摆手，“起来说话。”
  “克利金斯狄将军从小都只是把我当成姐姐一般，我对他也只是如同对待弟弟而已，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其他的感情。”尼尼亚决绝地说道，“尼尼亚早就下了决心，这辈子谁也不会嫁，只陪在主人身边就够了！”
  卡诺摇摇头：“你这只是孩子话，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一辈子不嫁人？”
  “如果主人一定要我嫁人，那就……那就请主人选一个和您一样优秀的人吧！”尼尼亚鼓足勇气说道，“属下大胆妄语，主人不要见怪……”
  卡诺却只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地说道：“像我这样的男人也许还能找到，不过皇后的位置可是只有一个啊。”
  尼尼亚的心感到又被刺了一下，干脆低头不语。
  “好了，都让你起来了。”卡诺见尼尼亚还是一直跪着，于是便出手扶起了她，“你若是不喜欢那就算了，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的，别弄得你不开心就好了。克利金斯狄若是把你当成姐姐一样，那你就多多宽慰他一下，毕竟他父亲突遭不测，他一定会大受打击。”
  “主人，加利亚将军就这样白白牺牲吗？您所受的苦就这样算了吗？”尼尼亚问道，“只要您一个命令，我们可以马上到阿旺那算这笔账！”
  “算帐？和阿旺那算什么帐？你看不出想害我们的人根本就不是阿旺那的人吗？”卡诺说道，“我反复想了几遍，越来越觉得是海纳尔搞的鬼！”
  “那我们就出兵大西国！”尼尼亚总觉得这个仇不报，心里不舒服。
  “我只是怀疑，你们也觉得海纳尔有问题对吗？可是我们有什么证据吗？人家什么把柄都没留下，这个哑巴亏不吃也得吃了！”卡诺说道，“不过正因为这次意外，我反而有了一段奇遇！”
  “对了，主人到底是怎样逢凶化吉的，一直还没告诉我们呢。”尼尼亚趁机问道。
  “呵呵，就算让你猜一万次，恐怕你都猜不到！”卡诺于是便从自己怎样轻信了对方的谎言而被骗出了阿旺那王宫，又是如何孤注一掷跳到河里逃生，垂危之际如何遇到红翎族灵人相救，之后又如何与对方订下亲事等经过讲给了尼尼亚。卡诺特别提到了集谛交给他的信物，极有可能便是传说中天界王无极创造的神功——十二无上心术。
  “十二无上心术！！”尼尼亚自然也知道这个传说，可人界几乎没有人亲眼见过会这种心术的人，甚至连任何凭证都没有，所以一直只是当作传闻而已，是人们对天界的强大所做的夸大。
  “我也没想到，十二无上心术竟然在人界就有人会，而且是十二种全都存在！”卡诺叹道，“原本以为我的修为在人界之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真的是人外有人啊！”
  “主人，既然红翎族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却没人知道呢？”尼尼亚觉得很不明白。
  “他们红翎族自古就一直隐居，根本没什么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且他们根本没有什么野心，决不会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得到什么，不然，当初天界王也不会把这样的神功传授给他们了。”卡诺说道，“据他们说，他们的宿敌从古至今只有一族，那就是一直统治着阴界的蓝翎族。这么多年红翎族没有对蓝翎族发动新的争斗，也只是因为他们怕实力不济，白白牺牲。”
  “怎么可能！凭他们的力量，区区阴界根本算不得什么啊！”
  “关键就是这里，从始至终，红翎族根本不知道传授他们心术的到底是谁，这心术真正的威力，他们完全不了解，只是当作守护本族的功夫罢了。”卡诺叹道，“现在看来，真的有点暴殄天物了。”
  “主人，您真的不想再对阿旺那出兵了吗？”尼尼亚忽然心生一计。
  “原本我的确很想，不过加利亚将军生前对我分析了三点不利因素，说现在绝不是进攻阿旺那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卡诺说道，“而且现在又知道了阿旺那还有掌握着十二无上心术的红翎族，恐怕更难办了。”
  “加利亚将军怎么说？”尼尼亚问道。
  于是卡诺把加利亚当时对他讲的话，对尼尼亚复述了一遍。
  “加利亚将军并没有说绝对不可以打这场仗，而是说现在不是时候而已。”尼尼亚马上说道，“如果到时候了，那就是好时机！”
  “哦？”卡诺对尼尼亚这句话很感兴趣，“那何时是时候呢？”
  “难说啊，也许就在明天，也许是一千年以后。”尼尼亚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我觉得，这个时候就是二十年后。”
  “这话怎么说？”卡诺追问道。
  “尼尼亚有一个计策，可以让您完全不必考虑加利亚将军说的三点不利因素。”尼尼亚说道，“但是，可能需要您现在做出一点点牺牲。”
  “牺牲？什么牺牲？”
  尼尼亚顿了一顿，才慢慢说道：“就是阿特尼斯的王子，您六个月大的儿子。”
  “你说什么？”卡诺猛地站了起来，双眉紧皱。
  “主人莫急，听我把话讲完。”尼尼亚向前几步，更加靠近了卡诺，“我的想法是，需要您把王子送到阿旺那去，并不是要他的命。”
  卡诺仔细看着尼尼亚：“说详细一些。”
  “您现在就将王子送到阿旺那，再派两三个人也留在那边，然后寻找到一位在阿旺那颇有威望，深得民心的人，将王子交给他抚养。在王子长大的过程中，咱们派去的人要保证和他有接触，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教他本事，把他培养成一个长在阿旺那，却有着阿特尼斯心的人。但是对于阿旺那的百姓来说，他们会一直以为王子是阿旺那人，而且还是本国某位英雄或是值得尊敬的长者的后人，这样百姓自然会对他有好感，不会排斥他。同时，您要记得把红翎族的信物带在他身边，二十年后，让他去找到红翎族，完成这个婚事，到时候红翎族也就变成了主人您的人，那么他们的力量也就可以为您所用了。之后，您再让派去的人协助王子组织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在阿旺那国内发动起义，推翻现今的王室，把权力夺过来。相信有红翎族的帮助，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事成之后，再让王子主动宣布阿旺那与阿特尼斯帝国合并，那么您的梦想不就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