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大早秦月就把羊给牵了回来，说是花了七两银子。
  大家看了都很高兴，家里头总算是有了一件能够拿得出手的大物件了。
  听到可以喝羊奶，几个从没喝过的小的个个期待不已。
  秦月将跟着卖羊老汉那学来的挤奶手法教给家里几个女人，古氏到厨房拿了一个大盆出来后就开始挤羊奶。
  一股带着浓烈膻腥味的羊奶从奶羊的奶袋中源源不断的流出，因着刚开始没什么经验，很多天都没着家在娘家呆着的罗氏把羊弄的咩咩叫个不停，直到找准了力道，羊才安静下来，吃着秦小七抓来的干草任人挤弄。
  “娘，那老汉说，羊奶煮一下才能喝，直接喝会拉肚子。”听了秦月的话，方氏分奶的手一顿，几个小的其实在闻到那味道就有点视它如洪水猛兽了，这会儿正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方氏将奶递到了自己手上，除了秦小溪。
  秦小溪亦步亦趋的跟在方氏后面，“奶，放点蜂蜜进去。”
  “这珍贵玩意还再放蜂蜜？”方氏立即大声嚷开了，“你当是吃金子？”
  秦小溪的声音更大，“奶，你闻这味道你喝的下去吗？再说了那蜂蜜本就不要钱，以后没了我再去找不就行了。”
  这下子方氏也没了声息，这味道闻着确实让人作呕。
  有了蜂蜜的加持，羊奶的醇香伴着蜂蜜的清香，家里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欢喜的喝了一碗还想再要加一碗，不过见挤的奶不够，在场的人最多一碗这才罢休。
  “二郎，明儿你跟我去你妹家里一趟，也给她带点蜂蜜羊奶过去，她正怀着孩子呢。”饭后，方氏叫住了要回房的秦月，九月十五他就要去服徭役了，这会子趁他还在家，赶紧让他随她一起去趟上怀村，不然要等家里的其他男人回来，都快过年了，那时候秦莲身子重了，到时候过去也不方便。
  “好的，娘。”秦月点头，有两三年没见着自己妹子，他心里也是挂念，秦莲在家的时候虽被宠着却也是个勤快姑娘，家里人都喜欢她。
  秦小溪喝了羊奶正在院子里面晒着太阳打盹儿，她的修为最近停在炼气五级没有动静，她正在思索哪里出了问题。
  阮灵儿考虑了一晚上，鼓足勇气走到了秦小溪面前，小声道，“我，我还是想要学阵法。”阵法在她看来力量更加宏大。
  “行！”秦小溪睁开眼，毫不在乎的脸上带了点肃然，“随我到后院来。”
  阮灵儿也跟着面色一肃，跟在了她的后面。
  立在聚灵阵前，秦小溪缓缓开口：“学习阵法，首先得熟知方位、风水以及借势，观天地五行之气，察山川表里之势，利用身边可一切利用之物，随地成阵，随时成阵。你明白吗？”
  阮灵儿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秦小溪咳了一声，暗自嘀咕，这种教学果然不适合她，所以，“既然听不懂就算了，咱们直接实战。就先拿这个聚灵阵来做试验。”
  阮灵儿依旧茫然脸。
  秦小溪探口气，蹲下身，随手捡了几个石子，随意摆弄，“你看，这是乾位，代表天；这是坤位，代表地；而这个呢，是艮位，代表山；巽位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兑代表泽，这八个方位就囊括了整个天地山川，空间星辰。聚灵阵是个极简单的小阵，所以只需要更改几个小方位聚气纳灵就可以了，你看就像这样。”
  阮灵儿：“……”
  “大姐，是像我这样吗？”秦小七好奇又兴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汪！”小野狗，不二狗子的声音随后而至。
  秦小溪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阵上，灵气波动瞬间变化，虽然没有像她用灵石布的阵效果好，可确确实实是个完整的小阵，面无表情地转向阮灵儿：“……”
  阮灵儿要哭了，她以为她没有笨的那么离谱的。
  “算了，你不太适合学习阵法。”秦小溪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天地方位感息太弱，聚阵难成。不过却双眼发光的看向秦小七，“你这丫头还有点学习阵法的资质。”一边说一边摩挲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打些什么主意。
  二狗子一见她那表情就开始在秦小七怀里挣扎不已，“汪！”
  秦小七满脸的无知无觉。
  阮灵儿哭出了声，“我，我……”
  秦小溪也有点无奈，资质这种东西也不是谁都有，她不也没办法，不负责任地开始建议，“要不你跟我学画符？”
  阮灵儿呆了，这么快就放弃她了吗？可是，在她们宗门符咒一门是最弱的，听说自灵气初现以来，符篆这一门的传承便不完整，完整的符篆还是由后来之人陆续修纂而成，再加上几万年前那场大战中遗失的传承，符篆这一门在整个御灵大陆一向都比较薄弱。
  “嗯，你的性子应该可以静得下心来，你肯定适合画符。”秦小溪越说越觉的自己说的有道理，随手便在地上画了一道符，“灵儿你试试看。”
  那诡异中似乎又颇有规律隐隐带光的笔画瞬间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手随心动，一蹴而就。
  画完之后阮灵儿定睛一看，毫无变化，歪歪扭扭又丑不拉叽的好似一堆鬼画符出现在眼前，她又要哭了。
  秦小溪却看的眼前一亮，就是刚才那种浑然忘我的感觉，重重一手拍在阮灵儿肩膀上，她本来灵魂之力就不弱，于是赞道：“看来你是个有画符天赋的。”
  阮灵儿看着明显画废的符一脸雾水，难道真的要弃阵法转投符篆一门？
  “画符成功和画符成形是不一样的，你能够看一眼就能一笔成形，已经算是很高的天赋了，对于体内灵气运用的越熟练，画符的成功率就越高；等你修炼的等级越高，画出的符咒等级也会随即提高，力量也就越强。等你画符到一定程度，一符可有毁天灭地之威。”秦小溪适时给她画饼，到了那种程度起码是比拟化神期的符篆，她之前画符修炼到那种地步起码花了几千年，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面对符篆小白的阮灵儿侃侃而谈。
  阮灵儿却听的神而往之，杏眼圆睁，发出强烈的亮光，“我可以达到那种程度吗？”可是他们天元宗最厉害的符篆师画的符咒也最多只能比拟金丹期修为的力量啊，虽然在整个大陆上来说金丹期也不算弱了。
  “当然！”秦小溪十分肯定，只要达到化神期不画符也能毁天灭地，符篆终究是外力，不过脸上却完全没有忽悠小白的心虚，一脸的认真坚定。
  长生大道漫漫仙途，有多少人在这途中折戟沉沙、黯然销魂，到达化神期终究是长路漫漫啊。
  不过这种打击的话秦小溪肯定不会说。
  阮灵儿对于她肯定的回答一时也是豪情万丈，对她会的这些竟无丝毫怀疑，心中有股谜之信任，发誓般道：“我一定会用心学。”
  “好，今天就开始学习这一阶符咒的画法。”秦小溪面容沉静，说风就是雨，“符篆总共分为九个等级，一为最末九为极，每一阶符篆分为三个阶段，初阶、中阶以及高阶。我现在教你的就是一阶符咒的画法，同等级的符篆，蕴含的灵力越浓厚，阶段越高，威力越强大。二阶符篆的力量就可比拟筑基期，一阶符篆仅是符篆师入门的一个等级，符篆的品相也同样影响符篆的力量，而品相的优劣主要还是取决于人体内灵气的充盈程度以及笔画的流畅程度。”
  阮灵儿面色极为认真，听到这里忍不住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觉的秦小溪就在菜园里开始教授有什么草率之处。
  秦小溪见她听得懂也就继续说，“笔画越流畅符篆的阶段自然就越高，蕴含的灵气越多，力量就越强大，这都是相辅相成的。首先运气将体内的灵气注于手上，静心凝神……”一边说，一边调整体内气息示意，以手为笔，一阶符篆一笔成功。
  阮灵儿试图将体内的灵力调动起来，可怎么都没法顺畅运用到画的符篆笔画中去，往往画了几笔灵气就中断了，不由一急，又画废了一个。
  秦小溪点点头，并不打击她。“还不错，现下你不要急着将灵力运用到符篆里面去，先闭着眼睛试着把这道符篆给画顺了再说。”
  阮灵儿舒了口气，险在没有再说她不适合学画符的话了。
  画符之法除了天赋，更在于潜心长期心宁气和地练习，首先得先把符篆的笔画给画顺了，然后再将体内的灵力运用到符篆里面去，要是灵力不足，是画不出有用的符篆的，没有蕴含灵力的符篆就是一个没用的符号罢了。
  让阮灵儿自己先练习，等她练顺了，然后再去买符纸和朱砂，将它画成真正的符，灵力没有经过朱砂的转换以及符纸的承载，也没法成符。
  “小七，咱们去找阿奶。”搞定了阮灵儿，接下来她就要搞定方氏了，秦小溪暗暗的想，这事还得慢慢来，不过先预定下来也不错。
  此时方氏正在房间收拾明儿要去上怀村的东西，秦小溪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堆着一堆东西的柜子下面的一颗脑袋，于是叫道，“奶，我和你商量件事。”
  方氏头都没抬，“什么事？”
  “咱家那空出来的四亩地你准备种什么？”秦小溪引导似的问。
  刚收了豆子得先松了土才能用，方氏早就计划好了，“种大白菜啊。”冬天食物稀缺，没什么蔬菜可吃，唯独这大白菜个大易存储。
  “种大白菜能值当多少钱？”秦小溪提高声音反问。
  方氏这会儿认真了，抬头看向她，“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小溪也不生气，继续用着引诱的语气，“奶，你看我那药园子怎么样？”
  方氏闻其弦而知雅意，哼得冷笑一声，“你那药园子就那几株药材，还想种满几亩地？”她倒是想多赚点钱，可那两小块药地就只种了十五六株药材，等到种满几亩地的时候她估计都老死了。
  秦小溪啧可一声，以着你这就不懂了的神情，“奶，如今院子种的那些药材我是自用的，以后大量成片种植的时候肯定不是种植那些药材，我们就种常用的药材。”
  “那还值什么钱？！”方氏断然拒绝，“去去去，别打扰我收拾东西。”
  秦小溪顿时急了，“奶，我这不话还没说完嘛？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呀！”
  方氏极其不耐烦，“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这会子没时间。”一边说一边把她推出房门，哐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秦小溪抡起拳头就想锤，想了想叹口气，“奶，我这章程还没跟你说呢。”
  “去去去，你能拿出什么好的章程。”方氏对她那想一出是一出的脑子实在深恶痛绝，哪一次不是要花钱。
  秦小溪在外摇了摇头，“真是寂寞如雪啊，我秦小溪一心为了老秦家肝脑涂地，眼看着就要带领老秦家走上人生巅峰，奶你偏要阻挡，你就是我们老秦家的罪人啊！奶！”
  余音那是个婉转绕梁，方氏听着木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