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并不是无谓的事

  “好啦,这就是‘芽儿青山苦行僧,胸怀明梦莲花渡,儿女情长小尘世,未尝夙愿没于殇’的由来。”
  满胜胜讲完了,回忆让她如梦初醒。
  魈居全程都听得很认真,没有打断她,更加意犹未尽:
  “接下来呢?这个故事只是这两句的由来不是么,而且也不能体现儿‘女情长小尘世,未尝夙愿没于殇’的典故。”
  “呵呵呵。”
  满胜胜窃笑不已:“怎么?听得这么认真啊,难道你不觉得我的故事是掰出来的吗?”
  “是不是掰的我自有定论,你继续讲下去,还有其它歌词的灵感来源。”魈居一本正经的说。
  满胜胜伸了个懒腰,她并不介意他这么没有幽默神经或是一板一眼,因为经过两年的磨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要说到其它歌词的来历啊,就更匪夷所思了,今晚就不说了,来日方长,等哪天真的有瓜子可以边嗑边说,再继续吧。至于前面这两句歌词的由来,其实我也是把鴙岩和尚的故事简化过了,因为时隔太久,有很多细节我也记不清了。”
  “也就是说,卖糖葫芦的人当时跟你说了很长的故事,而你只记得梗概,把其中的细节忘了是吗?”魈居立刻刨根问底。
  “你可真执着啊!”满胜胜继续伸着懒腰道。打完呵欠,她揉揉渐渐有些睡眼惺忪的眼睛,疲乏着说:
  “不是的,卖糖葫芦的人怎么可能跟一个6岁的孩子说太复杂的故事嘛,你刚才听的是我根据记忆稍微丰富了一下的版本。那个故事具体的细节和展开,其实是我爸爸后来,长年累月一点点告诉我的,直到……直到他失踪。”
  “失踪?”魈居惊讶。
  “嗯,但愿是失踪,也可能尸沉大海了。”她的声音有些沮丧。魈居立刻道歉:
  “嗯,抱歉。”
  “没事啊,事实嘛,他那天突然离开……就再也没回来。我早就接受了,就像监狱生涯那么不堪,我依旧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她一次次的提到监狱,监狱生活真的有她憎恨的那么不堪吗?她是不是在监狱里遭受了什么,魈居忍不住猜想。
  “不过,我觉得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魈居你知道吗,我期待今晚这样的氛围已经很久了。”她缓缓内心的情绪,推心置腹的说。
  “今晚?这种食不果腹,任人摆布的氛围?”魈居不解地问。
  她摇摇头否认:“才不是呢,我是说能跟你坐在一起聊这么久的天。你知道吗,我为什么喜欢在林场不停找你的茬,跟你吵架,挑员工工作的毛病。”
  “不知道。”魈居坦率的答。
  “因为那是我最期待的时刻。我在廉租房没有一个朋友,唯一能让我无所顾忌说说话的地方就是林场。我认为,既然我们两是工作伙伴,你又对我的前科毫不知情,那我们就能没有隔阂的说话了。不过,哎……”
  她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你就是不爱搭理我,甚至比那些知道我坐过牢的人更加明显的避开我。这是为什么呢?我苦思冥想了好久。
  后来,我终于发现,原来你的不苟言笑和沉默寡言并不是针对我,因为除了你的未婚妻小又以外的人和事,你好像都不怎么感兴趣。后来,随着龙警官来的次数多了,我也才释怀,大概因为你是失意者,才不愿意跟别人有太多的牵扯吧。”
  “你真的觉得,我很爱小又吗?”
  魈居突然反问了一把,满胜胜疑惑的眨眨眼,同样反问了回去:
  “难道不是吗……你们……真的吵架啦?你的表现就是很爱她啊,只要她在林场就几乎跟你寸步不离,两个人卿卿我我如胶似漆。那晚,就是你出发去坐游轮,有大鸟冲进我房间的那晚,你是不是跟她闹别扭啦?”
  “那晚?”魈居想了想:
  “没有啊,都跟你说了,那晚她不在啊。”
  “少说谎了,我明明就听见你们在楼下……那啥。”
  她不好意思的顿了一下:
  “后、后来她好像还很不乐意的叫了几下。哦!我明白了,你们该不会就是为这事闹别扭的吧,一定是你太如饥似渴了魈居,哼哼。”
  原来如此,那魈居不带小又上船的原因就很清楚了。满胜胜自鸣得意,觉得事情就是如她推敲的这样。
  “那啥?”
  魈居并没有明白她口中的“那啥”指的是什么。他细细琢磨想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傻女人以为那晚他和小又在家里“那啥”!
  “哦……怪不得那晚你死活不让我上药,告诉你你还偏不信,非得说小又在楼下,原来你以为我在跟她那啥啊!”
  魈居恍然大悟的轻笑了两声,满胜胜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可魈居好像越想越不对劲,止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到:
  “让你住楼上真是太失策了,你的脑子成天能不能少胡思乱想一点。不过,这回回去,我可要真的好好研究一下,该怎么去捅……去捅它的菊花,哈哈哈哈……”
  “捅菊花?!你小声点!”
  魈居这一反常态的笑,让满胜胜觉得他真是太不害臊了!毕竟是两人间私密的那些事,他怎么就能笑的这么张狂,还口无遮拦什么捅菊花不不菊花的,反正她是觉得害臊得很。
  她赶紧语言制止他的笑声,深怕让左邻右舍听到,可魈居就跟吃错了药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没辙,她只能伸手强行捂住了他的嘴,他躲避半天,这才消停下来:
  “哈哈,嗯嗯……好吧好吧,既然你那么在意小又和我的事,那歌词的话题先放在一边,我先跟你说说小又的事情好了,反正也是你想问的。”
  魈居终于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会想一想笑一笑。
  “我……我才不要听了。”
  满胜胜大概是觉得气氛应该会变得很尴尬,就像那晚她窝在楼上大气不敢出一样,所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魈居抬头看看天,停雨之后的天空,一弯明月正在天边高悬:
  “天快亮了,我们谈话的时间也快要结束了。”他有些惋惜的说。
  “那就不要讲这个话题了,讲讲那些你刚才说的亲身经历过的,歌词里的故事,看看跟我听到的版本有什么不同。”
  满胜胜还是觉得尴尬,或者……她心里又莫名其妙涌出一阵不知名的失落感,就在魈居为了小又哈哈大笑的时候。
  魈居思考了一下,语调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沉着和神秘。他问: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满胜胜摇摇头:“你知道吗?”
  “知道。”魈居毫不犹豫回答。
  他知道?
  满胜胜心想奇怪了,刚才两人不还在雨噬林跟只无头苍蝇似的搞不清状况,最后不得不对胡琴的小分队妥协,才被她们带到这来的,怎么现在又声称自己知道了。
  “为什么?”她试探的问了问。
  “因为,我们都收接受了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