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

  “给你们部门管公寓分配的工作人员说一下,秘办的吕文文如果去你们那里提交公寓入住申请。没有我的签字。不准办理。”
  “陶总,您放心。我马上去安排。”
  “辛苦了。”
  “应该的。”
  吕文文把入住公寓的申请打印了一份出来,溜出去找秘办王主任签字。
  王主任扫了一眼,见吕文文申请的是初级公寓,笑道,“小吕啊,初级公寓比较紧张。
  眼下这个季节正是公司的招人季,一批一批的员工进公司,未必能申。
  我给你个建议啊,这初级的呢,是四人间,最紧缺的。
  你不如申请个中级的,两人间,陈设更好,人少清静,住起来更舒服。
  不过呢,中级我给你签字还不算,还得陶总再签过才行。”
  “谢谢主任的建议,我把申请资格细细看了一遍,我才入职公司几天,不够资格申请。”
  “唉,嘛。只要能过了陶总那一关,应该没问题。
  或者,你也可以请林董签个字,不过,这种事林董早就不过问了。
  最好还是找陶总。你可以试试,试试又无妨。
  不成的话,再申请初级的也不迟,关键是初级的现在特别紧张。”
  “谢谢主任。我先试着申请一下初级的,果然申请不到,我再试着申请中级的。”
  “也好。”王主任给吕文文的申请表上签了字,吕文文再次道谢,离开了秘办,去了行政部。
  行政部主管公寓分配的秦主任接过吕文文的申请书看了看,面带歉意地笑着,“吕秘书,你的这份申请书先放下。
  最近公司频繁招聘新员工,初级公寓房间十分紧张,你得排队等候。”
  “秦主任,大约得等多久?”
  “这不好说,申请排队的人很多。”秦主任随手拿起一沓表格抖了抖,“这都是申请的,还没有安排出去。
  不过,吕秘书,你放心,我这里先给你排上队,轮到你,我会叫人即时通知你的。”
  “好的。多谢秦主任。”吕文文离开行政部,返回顶层,回到了自己办公的地方。
  陶则琛正坐在她的位子上悠闲地转动着,似有所思,见她进来,淡淡问道,“吕秘书,你上班时间,不好好坚守岗位,跑哪里摸鱼去了?”
  “我去交了份申请。”
  “申请入住公寓的?”
  “嗯。”
  “早给你说过,最近公寓房间很紧张。你为什么一定要凑这个热闹?”
  “公寓就在公司的旁边。方便。”
  “住家里哪儿不方便?让你天天跑步上下班了?”
  “我之前还没有正式入职,不能申请,住家里是林阿姨的一片好意。
  现在可以申请了,还是住公寓比较好。
  陶总您不是不喜欢家里住陌生人么,这样,大家都方便。”
  “你现在已经不是陌生人了。”陶则琛盯住吕文文,目光灼灼。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身侧,忽地俯身在她耳旁,颇有深意地低语道,“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吕文文没想到他突然间说出这样的话,蓦地红了脸。
  她迅速闪至一旁,不由地左右看了看,“陶总不要开玩笑,那都是您姥爷大寿。
  为了还您的人情,做的假戏。您再这样戏弄我,我就真不去了。”
  陶则琛低声笑道,“是咱姥爷。”
  “陶总!”
  “你似乎是不记得那会儿在kd酒店门外说过什么了。你那会儿不是也承认是我的未婚妻了么?”
  “那会儿是陈老板逼的,您先那么说了,我不得不跟着说……”
  “这么脱离危险了,就不想认了?”
  “本来就是权宜。”
  “你或许是,我可是认真的。”
  “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上班时间不要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吕文文把那天陶则琛警告她的话搬了出来。
  陶则琛朗声大笑,抬手看表,“小村姑,下班了。走,咱们一起坐公交车回家,如何。”
  吕文文跑到电脑旁看时间,果然已到了下班时间。
  正讯公司楼前的空地,红旗轿车内,王斌发动引擎时,转过头去问林秀雅,“林董,等一等陶总与小吕姑娘?”
  林秀雅拿起脚边的一只时装袋,扫了一眼时装袋上的标识,把袋子放在了旁边空着的座位上。
  “不用管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又不是小孩子。走。”
  陶则琛与吕文文出来时,王斌正驾车缓缓驶离楼前。
  吕文文看着陶则琛,“陶总,你确定真的要坐公交车么?要不……”
  “当然。”
  “要不,打个出租?”
  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这大热的天,她倒是无所谓,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习惯了。
  他就未必。
  公交车上,开着空调,都闷热无比,拥挤,特别味儿。
  陶则琛唇角一挑,似笑非笑,“打出租多贵,坐到南山庄园,至少得一百,坐公交。”
  “您这会儿倒计较起来了。”
  “向你学习。走,咱们快点,到南山那儿的公交这个时间点,就一趟,误了得步行回去,估计得走到明天早上。”
  陶则琛走下台阶,快步前行。吕文文只得跟上。
  公交车上果然人挤人,拥挤嘈杂中,俩人好不容易挤上去,却连个抓扶的地方都找不到,吕文文被裹在人群中,挤得东倒西歪。
  如一叶小舟行狂风大浪之中,不能自主。
  免不了就有那么些猥琐之徒趁机靠近来,故意磨蹭。
  陶则琛个子高,右手一抬捉住门口立柱的顶部,左手一伸,将吕文文从人群中解救到自己怀里。
  将手揽在她腰间。
  吕文文大窘,试图挣扎,最终发现,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他的手揽得紧,周边的人挤得紧,落脚站稳都做不到,何谈挣扎?
  车厢中闷热至极。拥挤无比。每一处窗户都开着,目之所极,每个人仍然满头大汗。
  混合在一起的汗臭味儿,令人窒息。
  饶是如此,只要一停车,仍有人不断往挤,却鲜有人下车。
  都是工作劳累了一天,倦鸟归巢的人。
  公交车再一次停下,又有几个人起劲地往上挤。
  陶则琛单手支撑已有些吃不住劲儿。他低下头对吕文文说,“你搂住我的腰。我得双手捉住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