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想了很多，联系之前自己忽略的情节，杨沐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惊讶的，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被自己的颜值给吸引的，也是够自信的，杨沐的朋友里别说于然那精致的容貌，就连方亦施那妖孽都有上乘的长相，那么当时的惊讶就是因为没想到会碰到祁浩。那杨沐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己的？
他又想起了杨沐在其他方面都跟他算的很清楚，却从未拒绝他对叶妈妈的花费和照顾，对了她还说过，照顾叶家母子是因为自己。那杨沐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关吗？
他有好多事情都想问杨沐，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在这次庄锡十分有效率，在第二天上午就调查出了结果，是当年负责跟叶家接洽的人，借着叶妈妈精神恍惚，骗叶妈妈签了字，自己挪走了钱。
庄锡看了看祁浩阴沉的脸色，低头道“老板，怎么处理他？”
“直接走法律途径吧”祁浩叹了一口气，用手捏了捏鼻梁，“你出去吧，把我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庄锡退出了办公室。
祁浩拿了手机，回复了杨沐的消息“中午十二点，你们公司旁边的咖啡馆见”。
十二点八分，杨沐到了，中午吃饭人多，幸好杨沐楼层高，能挤到电梯。
“抱歉，我来晚了。”杨沐在祁浩面前坐下，她今天穿着典型的职业套装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坐下后背打的挺直，身体微微前倾，对着祁浩抱歉的笑了一下。
“没事，你要什么，还是喜欢糖多一点的？”祁浩今天穿着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衣领口扣子解了两颗，杨沐的笑让他感觉到了疏离，但他还是语气温和的问道。
“今天适合黑咖啡”杨沐说，
祁浩看看杨沐，他觉得今天的谈话也许真的不会太愉快了，杨沐这状态不是要好好谈谈。
“好，沐沐，我不确定你想跟我谈什么，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当然可以，知无不言。”
“你知道叶致深和我们认识？”
“你们？”杨沐语气上扬，
祁浩顿了一下，“我跟林墨”
“嗯，知道”
“你跟我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杨沐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直接，她笑着把头转向窗外，几秒后，又转过来看着祁浩，一字一句“是你想不到的时候。”说完感觉鼻子泛起了酸意，她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情绪。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说，
“反正我知道当年莫骁摔着的时候，是你跟林墨把他送去医院的，C大附院。”看着祁浩惊讶的眼神，“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祁浩也曾想过，杨沐高中或者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唯独没有想过是这样一个答案，这个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加上杨沐的回答有很强的误导性，致使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没有继续追问‘第一次见面的是在医院吗’，而是问了一个错误的问题。
“你两年前买房子”祁浩没有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就看见杨沐瞬间僵硬的表情……
杨沐把放在桌上的手拿了下来，把背挺得更直了，然后面色也平静，只是眼神却冰冷了。
祁浩看着杨沐透出来的冷漠和防备，突然想起了杨沐当时说她家人的神情，他感觉照杨沐现在的状态，以后提起他可能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听过，不熟。”自己也被杨沐挡在她的盾牌外面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杨沐缓缓的开口了，声音没有不稳。
“我妈妈去世时给我留了钱，那个时候来说数目不算小，可我当时年龄太小她做了些安排，除去学费和生活开销，她买了一套房，其余的钱我成年之后才能用。大三认识了方亦施，跟他学着做些小投资，毕业后方亦施创业，我卖了那套房加上这笔钱投了进去，后来方亦施出国，他把我的本金和盈利都给我了，将近五百万，我那时候也很乱，想着反正房价不会降，只是涨的快慢而已，就拿了大半付了首付。”说完这些之后，杨沐讽刺道“我以为你只会调查叶家的事情，想不到连我也调查了。”
这时侍者端来了咖啡，杨沐点头说了谢谢，但是却没有喝的打算。
祁浩想不到这么快就聊成了这样，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此时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倒不如趁着此刻把所有的问清楚，
“那说叶家的事，你说你照顾他们有部分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心里觉得我应该负责，是吗？”祁浩恢复镇定，
“我没有权利决定谁该负责，只是如果你打心里觉得这跟你没有关系，一开始又干嘛承诺补偿呢？”
祁浩嗤笑“这逻辑倒像是‘不是你推倒的你干嘛扶呢’，这就是你从来不曾拒绝我在疗养院花钱的原因？你觉得这几年你在替我赎罪吗？”
“你可以委屈，只是林墨能问心无愧的说跟她没关系吗？她走得倒是洒脱，你那么爱她，替她出点钱怎么了？这几年说替你赎罪倒谈不上，只是我成功地避免了你们接受良心的谴责，不好吗？”杨沐反问，
“如果这件事里面牵扯的人不是林墨和我，你还会这么咄咄逼人吗？你要知道，那本来就是意外，我们也很难过。”祁浩语气加重，
杨沐愣了一下，如果不是你们，可事实就是啊，根本没有如果。
“所以你们都是无辜的，那有错的，是我吗？”杨沐像是被说中心事，鼻子有股酸意上涌。
“沐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这样，我是觉得是因为你对林墨的成见，才会让你在这件事觉得里面愤怒和委屈。”
“成见？你是想说我嫉妒她吧！嫉妒她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还是嫉妒她让你念念不忘？是她自己有男朋友还要其他男人接，接受了礼物却在叶致深出事后退回来，这种神操作是可以让我膜拜一下的。是，出事了大家都不愿意，她受伤了，她委屈了，可孤身远走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你每每想到她是不是还心特别疼？为你们深刻的爱情，为你们惨淡的收场，心痛，对吗？”
祁浩被杨沐这种尖锐刻薄的话语刺激到了，此刻的杨沐像一个浑身是刺的仙人掌，即使是颤抖的双唇和湿润的眼睛也挡不住她的攻击性，自己的爱情被杨沐形容起来竟然显得这样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