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 三十

  前世九。
  房中金惠在,高小姐在,杨小姐等等,几个小姐都在,江姝芳听人说水绮柔来了,正在梳妆的她,微微侧头看了水绮柔一眼道,“绮柔,你可来了,你身子骨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
  “绮柔,你身体到底是如何了?”
  几个小姐应和着关心了一些水绮柔,水绮柔点点头,一一和她们说道着。
  等几人说完了,江姝芳也梳妆的差不多了,江母带人进来又仔仔细细交代了她一些话,没过多久有人过来请她出去待客了。
  江夫人前脚刚走,江府二姨娘卫氏便过来了,她嗓门不小,里里外外看了一眼,和水绮柔对视一番,她说了后花园一件趣事,带着人往后花园去了。
  几个小姐一走,江姝芳的房中便清冷了许多。
  绮柔倚在门边看着梳妆好的江小姐,这才走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珠钗来给江姝芳插进发篦上,扶着她的肩浅笑着道,“咱们姐妹有几句私房话想聊聊,姝芳叫她们先下去吧。”
  “楠楠留下来,我有事情和你们两一同说。”
  姝芳看着镜中那张比自己要明艳万分的脸,回头看了一眼高楠,点了头。
  一行人先行下去了,水绮柔这才放开江姝芳的肩,她倚在梳妆台前,看着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来,江姝芳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发毛,她开口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和郡主认识的?”
  水绮柔扫了一眼高楠,见她神情自如,心里好笑。
  心机深沉的人,表面可真会装。
  说起这事,江小姐脸色变的飞快,前一秒还是高兴的做新娘,后一秒立马变成被逼迫压迫的怨妇了。
  她抽泣了两声,开口道,“我与那郡主是在郊外的梅花林中相识的,她说是看着是顺眼,江郎早晚都要纳妾,她先替江郎呐了我便罢。”
  “这个季节梅花林梅花不是没开吗?你去哪做啥?”水绮柔开口。
  “你不知道,那枯树丫枝也别有一番风味~~”
  “绮柔,我嫁给江郎,你是不介意的吧?你们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你不会介意吧?”江小姐开口。
  “这话是谁所的?我和他已经过去了?”水绮柔心里冷笑。
  “难道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江郎都已经娶了郡主了~”
  “你这改口倒是~很快,这么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谁说不都一样?”
  绮柔笑笑,开口道,“是啊,谁说都一样。”
  “楠楠呢?你是怎么认识郡主的?”水绮柔回头看着高小姐。
  高小姐冷着一张脸,心里已经翻起破涛汹涌了,可面上平静如常道,“我不认识郡主。”
  “是吗?”水绮柔看着她,思绪飘到很远,仿佛眼前的高楠还是少时的高楠,仿佛眼前的江姝芳还是少时的江姝芳,三人也这般聊着天,随意又简单,天真又浪漫。
  那时候没有阴谋诡计,也没有陷害背叛,更没有恶心做作。
  只是可惜,大家不再是少时了。
  “你脸上的粉敷的不太自然。”
  “啊?”江姝芳立马往铜镜里看,没觉得不自然啊,可经水绮柔这么一说,再瞧瞧她的妆容,再看看自己的,好像确实不自然了。
  她苦着一张脸,水绮柔继续开口道,“我帮你弄弄吧,你那几个梳头丫鬟什么的也该换了。”
  说完,她拿起梳妆台上一个眉笔给江姝芳画了画,又放下,突然左手一劈,劈在江姝芳后脑勺,江姝芳晕倒在梳妆台上,水绮柔脸上露出阴狠的浅笑,开口道,“姝芳,你可知这一招,这个穴位我练了多少次?”
  高小姐晕在地上,她几乎同一时间被水绮柔带来的暗卫劈晕。
  “阿曼进来吧。”水绮柔开口。
  推门进来的是阿曼,一起进来的是江姝芳几个丫鬟,几个把房门关上,水绮柔开口道,“把药给她们灌下去。”
  阿曼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包毒药来,混合着绣桌上的一杯茶水。
  几个丫鬟架好江姝芳和高楠,其中一个撬开她们的嘴,阿曼把混着药物的茶水强行给昏迷中的江姝芳灌进去,因她是昏迷,任人摆布,大半的药水洒在地上,很是狼狈。
  折腾好了江姝芳,再是高楠,把高楠灌了不少药,灌好后直接扔在地上,很是狼狈。
  绮柔看了一眼地上的江姝芳,开口道,“把她嫁衣发饰脱了拔下,绑起来,放箱子里,一会当作嫁妆抬出去,再趁人不备抬走。”
  “把高楠一起装进箱子里,当嫁妆抬出去。”
  “是。”
  几个丫鬟麻利的把人解决好,其中一个叫盈儿身形有些像江姝芳的丫鬟穿上江姝芳的嫁衣,另一个梳头丫鬟,赶紧过来给她梳好头,拿上红盖头盖上。
  及时已到,来接江姝芳的轿子已经到了,水绮柔亲自扶着“江姝芳”出了江府。
  送上花桥,敲锣打鼓,一行人朝着宁州赶,水绮柔上了自己的马车,作为送新娘子的闺中密友一同赶往宁州。
  在她怀疑是江姝芳下药时,她已经开始安排和收买江姝芳身侧的丫鬟了,就连江府卫姨娘,也成了她的人。
  只是她病了那些日子,想着多年情谊,加上证据不足,养好身体再对付她,可变化来的比她想象还要快。
  载她的马车一路出了怀州城,进了宁州。
  水绮柔偶尔撩开车窗看看外面,路还是那条路,风景还是那个风景,可是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年初时,就在这条路上,苏公子哥骑着马载着她游山玩水。
  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俊朗的男子,可是那男子~
  她泪水涌了上来,被自己强行压抑住,这会她想亲自去问问他看,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说好,争取他母亲的同意就娶她进门?
  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若是能和他厮守,她什么都愿意啊?
  哪怕是做侧室,做良妾,她不懂京城的圣上为何会突然赐了婚,也不懂,他是应了要纳江姝芳吗?他至自己于何地?
  水绮柔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马车一路往宁州府,轿子进了苏府,一路从侧门抬了进去,水绮柔下了马车,作为娘家人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