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知谁干的

  还是那天给林诚喝水的那个老人心好，走到跟前儿对李大牙说：造孽呦，哪个祸害人！小李啊，你也别骂了，我给你弄点水涮涮吧。你这样还咋进屋啊！
  李大牙这才止住骂声，跟老人道：大娘，进我屋里再帮我拿双趿拉板（指拖鞋）吧！
  这时，李大牙又恶狠狠的看着围观的人们说：谁他妈的干的谁心里有数，让我知道了咱们没完！我杀你全家！
  其实啊！这李大牙也弄不明白是孩子淘气干的还是得罪了谁得到的报复，只能暗暗说晦气。找不到元凶，自己也是没办法。
  几个孩子回到林诚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大家笑的前仰后合的。扯了一会儿以后，林诚说到了打赌的事情，大家一致通过了让林诚做带头人，从此，林诚就确立下了六人团伙的领头位置。
  到了晌午，大家又都吵吵着饿，林诚点火做饭，因为老爸长期不在家，天天出去蹭饭也不好意思，林诚勉强也能弄些饮食。
  今天林诚做的午饭极其简单又及其有营养，把家里的大米弄了三大碗，放进锅里，加上水煮饭。
  然后又切了不少葱花，等米饭熟了以后，弄了一大勺子大油，倒进去半瓶子一毛二一斤的酱油，用饭铲子一搅和，这午饭就好了。看着是简单，但是这大油拌饭在那个年代是不可多得的快餐啊！
  吃罢喝罢，大家各自回家不提。学名和林诚又去学名去听贺学名的**讲山里的故事。
  秦家是少数民zu，就是通常说的东北三少民zu——约里、秦伦春、达斡尔中的约里部zu，学名的爸爸是约里，妈妈是Hzu，****也是约里，只不过**过世的早，学名的记忆里就记得**去世前舍不得吃学名妈妈给补充营养买的山楂片，**慈眉善目的说自己年纪大吃不了，楞塞给学名吃，为这学名还被妈妈揍过。等学名当爸爸以后才知道，这是隔辈亲，老人也是舍不得吃，就给他补充营养的啊！一提起这事，学名就泪光闪现，唏嘘不已。
  学名的**和**原来都在大山里跟着部zu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时候部zu的人口不多，处于原始氏zu时期，共同捕猎、共同分配猎物，驯鹿是他们的朋友，像家人一样，称为“使鹿部落”。
  秦修明年轻时是zu里最好的猎手，从邻近的部zu里娶回了最美丽的新娘，也就是学名的**，这神仙眷侣般的婚姻得到了全部zu的祝福，记得结婚那晚，两个部zu的人在一起就着篝火跳了一夜、唱了一夜，大萨阿斯曼给了他们满满的祝福
  后来，因为学名**在一次大雪封山时，为了找回驯鹿，在外面冻了一天一夜，落下了严重的寒病，不得不从山上迁下来。
  学名和林诚的爱好之一就是缠着秦修明讲大山里的故事，山里的生活、捕猎、智斗日本鬼子、海兰察
  老爷子虽然快七十二了，但是身板很好，精气神十足，就是说的有些生硬的H语让林诚有时听不懂，但这也不妨碍听故事的兴趣。
  老爷子边抽着旱烟边讲，从一点钟讲到三点钟，一会儿开心大笑，一会儿紧张、激动，老人嘴里的话就是活生生的一部历史，听得林诚如醉如痴。
  抽完了一锅旱烟，老爷子说：今天就讲这些，再讲下去，山神就要了我的老命了。下次再讲吧！
  然后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学名和林诚，突然，老爷子说：小林诚，过来，坐我身边来。
  林诚疑惑，还是听老人的话走到近前。
  老爷子上上下下的看，半晌不语。又看了看林诚的额头，摸了一摸，问：这两天有什么噶古事没有？
  林诚、学名连连摇头。
  老爷子挥了挥手，说累了要睡觉。林诚和学名就转身到院里玩去，在那一刻，老人的眼睛散发出了像鹰一样锐利的目光
  老爷子见两个孩子出去玩了，就喊学名的爸爸说：把我的皮箱拿出来。
  学名的爸爸到仓房里把皮箱拿进屋子里，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面的浮灰，老爷子凝重的打开了皮箱，从皮箱里捧出了一个桦树皮制作的匣子，匣子里有一个小辫子，那是学名的阿帖（**）年轻时剪下来的，老爷子还记得那时妻子的话：山神总会把咱们接走，要是我先走了，就把它给你留下，要是你先走了，就让它在树上陪着你（指风葬，旧时约里的一种丧葬习俗）。
  老爷子从回忆里走到现实中，放下辫子，又拿起了“考陶”（猎刀），这是部落里最好的刀了，这把刀是老爷子的父亲，也就是学名的曾祖父传下来的，据说这又是曾祖父的曾祖父的曾祖父带着去过外地的。
  这把刀虽然不再捕猎了，也不用来剥皮、切肉、刮骨了，但是老爷子经常会拿出来细细的用鹿皮擦拭，一擦就是一下午，现在还是曾明瓦亮的。
  桦树皮做的刀鞘，刻着精美的图案，上面有三只驯鹿、两只猎犬，这是约里人永远的忠实朋友，猎刀上没有护手，猎刀的刀把是用桦木做的，虽然年久却不曾朽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饱饮鲜血的缘故透着暗红色的妖艳光泽。
  老爷子对学名爸爸说，晚上你把两个孩子送回去，让孩子们把猎刀拔出来放在炕上压在林诚枕头下面，刀尖对着窗户，林诚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学名爸爸疑惑的点了点头。老人就是这样，他想说的你不问他也告诉你，他不想说的你怎么问也不行。
  到了晚上，学名爸爸把两个孩子送回家按照老人吩咐的做了。林诚和学名也感到奇怪，但是想**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尤其是那学名平时碰都不能碰的“考陶”都像传家宝一样的宝贝都拿出来，这是啥意思呢？俩人稀罕了一会儿以后就上炕脱衣睡下。
  半夜风起，林诚依稀听到耳边有人呢喃：“林诚，你出来，妈妈抱抱你。我大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快出来让妈妈亲亲，你看妈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但是这声音让林诚潸然泪下，翻身下炕跳到窗口，看外面不就是在照片里面看见过的妈妈吗？林诚也大喊：“妈妈，妈妈，我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射向妈妈，妈妈变成了一个老太太，还是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又抽着烟袋锅子喷着烟骂道：“小兔崽子，坏了**的好事！看我敲死你！看我敲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