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安分过日子

  这个暑假就按照木尔风安排好的行程开始了。出发前的晚上那五个兄弟来看林诚,他们惋惜林诚不能跟他们一起共度美好的假期了,林诚也依依不舍,但想想能睡在看得见星星的斜人柱,能在篝火边欣赏勤劳善良的约里人的歌舞和分享他们的快乐,最重要的是能见到阔别已久的孤薇,林诚释然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家父子和木尔风就坐着拉达小轿车,突突的出发了。路边星星点点的花儿在微风中摇曳着,天上的白云千姿百态像绵羊、白兔、大白马。甚至还有……虎皮肘子,河边的垂柳像美丽的少女在扭动着婀娜的腰肢,连木尔风抽着的烟散发的烟雾也像林中的松鼠在欢快的跳出了车窗。林诚的心情是极其愉快的。
  中午时分,小车已经不能再往前开了,蜿蜒的溪流和草甸子已经挡住了去路,林浩宕嘱咐了司机几句三人就带着行李包开始步行去寻找“乌力楞”了,走了也就一袋烟的功夫,林诚就见孤薇带着灿烂的笑容像小鹿一样蹦跳着跑了过来,原来老萨阿斯曼早就吩咐孤薇在这里等他们了。
  “比山花还美的小孤薇,萨阿斯曼是不是又看见了站起来的木炭了啊!”木尔风说。
  “是啊!是啊!他说山谷里的雄鹰要飞到山上来,就让我来迎接了!”孤薇回答道。
  “这就是孤薇啊?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希望你们能互助友爱,共同进步啊!”林浩宕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糖。
  “哪个不会遇到难处呢?我也没做啥呢!”孤薇开心的接过了水果糖。
  林诚却木讷的红着脸在搓着衣角,孤薇跑上去拉住林诚的手欢快的笑着说:“你是不是天天吃好东西啊,壮的比杰尔斯还厉害呢!”
  林诚灿灿的笑着,跟着孤薇走。
  四个人说说笑笑又走了一个来小时来到了部zu的营地里。男人们出去狩猎了,女人们有的去采蘑菇,有的在熟皮子,有的从河边打水回来,孩子们在营地里嬉戏着。一切都充满着生机,充满了原始的诱惑吸引着林家父子。
  老萨阿斯曼已经年纪大了,不再出去狩猎,大笑着走了过来迎接木尔风几人,又摸了摸林诚的头,说林诚变得更结实了。
  林浩宕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老萨阿斯曼,老萨阿斯曼又安排众人吃饭,真是山珍野味啊!吃的林诚口舌生津,孤薇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林诚狼吞虎咽。吃完饭后,林浩宕就下山了。
  下午老萨阿斯曼就开始检查留给林诚的作业了,林诚这些日子没忘记老萨阿斯曼教给的歌舞,林诚唱跳着,老萨阿斯曼神情凝重的看着,耐心的给林诚纠正着音节和动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广阔的大山里不像在大家中那么拘束,林诚跳的越来越有感觉,唱的也越来越有力量,举手投足见感觉自己身上充盈了无尽的力量、身体逐渐膨胀起来,那种力量越来越强,林诚都感觉自己停不下来了,营地里的妇女和孩子们也被吸引了过来。
  林诚就这样不知疲惫的唱着跳着,一直到红彤彤的篝火跳跃着照亮了营地林诚才停下来,老萨阿斯曼满意的看着林诚哈哈大笑着。林诚心里也是诧异,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疲惫啊?跳了这么久还觉得精力十足。
  晚饭时萨阿斯曼敬过神之后,跟部众们神情凝重的宣布什么,大家一片欢呼,林诚问木尔风,那木尔风就是笑也不答话。晚饭后大家有说有笑,萨阿斯曼和木尔风两个人也在商讨什么,林诚和孤薇就手拉手出去玩了。
  今天月色正好,微风在林中转着圈亲吻着两个孩子的面颊,小松鼠蹦蹦跳跳的在林间穿越着,林诚和孤薇手拉手来到了小溪边,淙淙的流水上波纹不断,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天上的是圆圆的水中的是晃晃悠悠的金色圆盘子,像孙大婶烙出的玉米面饼子。
  俩人坐下,孤薇把纤细白嫩的双脚放进了溪水中,拨弄着水面的那丝丝清凉,圆润的脚趾是那么的美,好像羊脂美玉一般,林诚看的痴了。
  孤薇突然间唱起了约里语言的歌儿,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串起了优美的旋律,歌曲中还有淡淡的哀伤。歌声戛然而止,余音还飘荡在林间溪面,孤薇笑了笑,轻轻用凝玉白脂般纤细的手指拨弄面颊上的青丝。
  “你唱的真好听。”林诚赞美道。
  “我们的女孩子都唱的比我好。”孤薇恬然的笑着。
  “歌声里怎么有一些伤心的感觉呢?”林诚问。“这是说海兰察的故事,我告诉你歌词。”孤薇说。
  歌词大意是:
  清清的河水冲不断
  冲不断对英雄的思念
  皇爷一声召唤
  召唤约里人去远方征战
  勇武智慧的海兰察拿起了弓箭
  骑着枣红马
  踏平了两金川
  渡海平台湾
  皇爷心中赞
  英雄做大官
  远飞的雄鹰啊
  不能回故乡
  离家的英雄啊
  何时能回还
  部zu的人们啊
  心中常思念
  优美的曲调,哀伤的歌词,让林诚赞叹不已。孤薇突然问:“你是为什么惹上了黄皮子啊!”林诚就打开了话匣子,孤薇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个有趣搞笑的情节出现在了他的故事里。
  林诚和当林业局局长的林浩宕父子相依为命,林局长为人正直,一心扑在工作上,这不是,今天还在离岚安市70公里的林场做调研呢,这一走就是四五天了。
  林诚的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那时候医疗条件不好,放弃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为了给老林家留个根,就这样死去了。林局长很专情,就一个人守着儿子过日子。
  但这大老爷们又当爹又当娘,还是个工作狂,自然对林诚疏于管教。
  每次到了林局长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林局长就会亲自下厨炒两个菜,都是林诚妈爱吃的,一个是酸菜粉,一个是蒜苗炒肉丝,然后摆上三幅碗筷,不用问,这肯定是一家三口,只不过是空了一个位子而已。每次喝完地产的56度老白干以后,林局长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瞪着血红的眼睛对儿子说:儿子,你是老林家的种,你一定好好的……好好的……,不能给你爹妈丢人!不能!
  这林诚真的很好的贯彻和领悟了老子的教导,真的没给老子丢人,现在已经初三了,功课样样好,在那个林业子弟学校里面一考试总是在三百来人里面名列前茅。这也常常让林局长引以为傲。
  当然了,这只是林诚的第一个特点。
  这第二个特点,就是林诚背着老爹、长辈、老师、邻居“蔫鼓动”,人前一样,人后一样,以至于一开始被他揍了的孩子回家哭跟父母告状都没人信。
  就说林诚上初一的秋天,赶上一户人家刚盖起来的木刻楞(木架构的房子)里面刚打好火炕和火墙子,还没上窗户的时候,林诚就带着今天这几位跑进去玩闹,闹着闹着觉得没意思,就玩起了花样,比谁的脚劲大,踹人家的火墙,看谁能先踹开……
  结果林诚第一,小哥几个不服气,又比起了跺火炕……结果,别人都没成功,就林诚把火炕弄塌了,小伙伴们把砖扒拉开一看,这里面的砖头生生的被林诚跺碎了,这可是新新的红砖啊,上面还盖着一指厚的泥就被剁碎了!小伙伴们就叹服了。
  小伙伴中最爱抬杠的李老十说:这脚丫子是厉害,但咱们也不能就因为这个服林诚。
  谁能弄馒头屯李大牙身上粑粑(大便)还不挨揍,林诚就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