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选妃之谜 二

  说起来,自己这几个月竟是都未见过他。
  原是这么个人物,气质倒是斐然,只是这幅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作态,怎这般油腻不堪。
  卿因转头,看向自己的二姐,果然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自己好不容易修饰的关系,莫不是就要再次破裂。
  卿因回她以安抚一笑,心间是满满的欲哭无泪。她转过头,苦笑连连地看她的小五妹。
  卿伊似乎看懂了她心中的苦涩,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道,“本宫,昭华公主。你有何事,便说罢。”
  黄世美顿了一下,方才他通过百花屏障,看到自己对面的乃是平日里最恭维他的安华公主,这才决定开口调侃的。
  回答的,怎么成了昭华公主。
  性格刚烈、出身显赫的贵妃梁氏,是他招惹不起的人物。
  “小生,想出几句诗,免不了贻笑大方,望诸位海涵。”他恭敬道,看似潇洒的笑并未减少,纵使心中沟壑万千,面上的体面还是要保持。
  “你出。”这次开口的是二姐卿允,语气中暗含娇羞。
  卿因垂眸,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最后向着旁座几位羞愧一笑,轻声道:“阿因身子不适,需要前去小解片刻。”
  说罢,她起身,冲看着她的几位帝女轻点头,端着一张标准至极的微笑,款款而去。
  黄世美此时尚且笑得山花烂漫,并未发现卿因的离去,他对着百花屏障深情吟诗,“百花馥还佳人靥。”
  赤裸裸地勾引,卿因在离去前正好听到黄世美这句“深情至极”的小诗,不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样腻歪的人,也不知原主是怎样掉入他的陷阱的。
  眼被胶水糊住了?
  卿因带着黛宁离开百花宴,在附近的七层琉璃塔附近闲逛。
  七层琉璃塔乃是宫中藏宝阁,也算是宫中较为偏僻的场所。经由百花宴上重遇渣男那么一遭,卿因只觉浑身都疲累得紧,在琉璃塔后寻了个无人问津的假山后,瘫躺下来。
  “殿下,体面。”黛宁站在前面望风,无奈地劝告她。
  “无妨,他们都忙着相亲宴,谁会到此地来。”卿因闭上眼,感受阳光照射在脸上,暖意四溢的滋味,许久,她睁开眼来,讨好地看着黛宁,“黛宁,我想吃方才宴上的荔枝。”
  荔枝,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今日在宴上见到,她还是惊喜了好一阵的,要是为了躲渣男错过了这金贵东西,实在是不值。
  黛宁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在卿因耳旁说叨:“殿下可千万不要出来,万不能失了体面,奴婢去了。”
  “知晓了,快去罢。”
  卿因闭目养神,此地鸟语花香,倒是宫中少有的寂静地。
  本身今日是要会一会贤妃刘莪的,可惜妃子都坐在高台之上,并不参与所谓的百花宴,她便是想攀谈几句,也无能为力。
  她定要寻个法子,接近这经历离奇的贤母妃。
  卿因隐在假山后的石碓上,惬意十分。可惜偏生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打断她的静养时光。从假山前传来的人声,使她不得不将身子缩到更深处的石缝中。
  “此地很是隐蔽,你无需害怕。”男子的声音很是温润,只是嗓音之中似有几分憔悴。
  与男子同行的人并未发出什么声音,紧接着而来的是两人有些紧促的喘声。
  卿因屏住呼吸,这种场面若是自己发出声音来,定然是要被灭口的。她心中迷惘与好奇接连上演,最后她决定稍稍探出头去。
  假山前两个身影缠绵在一起,男子吻在女子娇嫩白皙的脖颈上。
  太子——
  竟然是她那个整日里疾病缠身的大哥。卿因的心跳急剧加速,她竟然偷看了堂堂一国储君的偷情场面。
  要知道这可是白日宣淫,更何况是在为他选妃的百花宴上。
  卿因吓得两眼一抹黑,心中祈祷黛宁千万别回来,若是她此时回来,主仆两人怕是又要新结一个仇敌。
  假山外两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卿因再一次探出自己的脑袋,希望看清事件女主人的脸。可惜从她的视角根本看不清晰。
  只能知晓她穿着一身藕色绣云纹的烟罗裙。是谁?今日谁穿了这样一身衣裙。
  卿因脑中库存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存在。
  “殿下——”
  黛宁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卿因整个头皮瞬间发麻,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就在即将发出声响时,有人捂住她的嘴,将她紧紧拖至一旁。
  这个动作,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卿因猛然抬头,果然看见秦渊面色不善地盯着她,眼眸之中满是若隐若现的嘲讽。卿因甚至觉得他是在看一个真正的傻子。
  秦渊今日身着宽大的绣丹鹤月白大袍。卿因被他搂作一团,整个人仿若融进他的身体衣袍之中。他的衣衫中依旧是那股清冷的松香,闻着便觉得整个人清醒过来。
  自己怎每次做偷窥这类事,都会被他发现。
  黛宁不知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卿因冲秦渊使了个疑问的眼神,指向黛宁方才发出声音的方向。
  秦渊冲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其后也不顾她是否理解,不再做多余回应,只是用一只手紧紧搂住她。似乎是怕她,会暴露两人的踪影。
  太子大哥与那位神秘女子完全没受黛宁的影响,“吃饱餍足”后便没了声响,许久卿因听到太子温声道:
  “孤爱慕你已久。你放心,我必娶你为妻。”
  一字一顿,似乎情根深种。在卿因这样单身已久的人士面前这般恩爱,实在令人酸涩不已。
  许久,久到周遭只剩下,树叶被风拂过发出飒飒之声。
  卿因从秦渊的臂膀中挣脱出,深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刚才受惊的心。
  “你怎每次都能发现我,你是不是跟踪我?”卿因抬起头看向身旁无言的某人。
  秦渊眼中的嘲讽愈加浓厚,他靠在假山上,睥睨卿因:“殿下怎么不自问,为何每次偷窥都能身处险境?”
  “我那是为了真理献身,披荆斩棘。”
  “四面树敌,自寻死路?”
  “我哪有,这不是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