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他都懂
“这几天总能见到，不过没机会好好聊两句。”千叶云回答道。
千叶云俯身斟酒，递给楚清风一杯，道：“借着小羽的关系日后你我兄弟相称，我有幸长你一岁，便叫你一声清风老弟。在这里我作为大舅哥祝你前途无量，成为北燕的国之栋梁，干了！”
千叶云爽快地举杯一饮而尽，动作豪迈潇洒的向楚清风亮杯底。
楚清风毫不示弱地干了，军人的气质尽显，带着冷酷的杀气。
羽溪觉得这样的楚清风和平时在家和她说话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气势逼人。
而这时恰好北燕地位最高的几位大臣带着家眷入场，其中就有镇安王和他的女儿袁明雪。
千叶云的席位十分靠前，所以异常显眼，进来的人一眼就注意到他们。
袁明雪看到羽溪，命名的火气就往上冒，是她让自己今天丢大了脸面。
尤其她旁边两个男人皆是身姿挺拔、容貌俊朗，一个气质如玉般清雅，一个气质如剑般锋利。
袁明雪一下子联想到父王给自己找的相亲对相，和这二位都没法相提并论，她要渡情劫怎么也得找这样的男人才行。
羽溪向来明白师兄的作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看着千叶云这么快就能在翩翩公子和军中豪杰两种风格中从容转换，并且和楚清风称兄道弟，羽溪心里也免不得吃惊，同时又莫名的自豪，那是她的师兄。
“溪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楚清风捏了下羽溪的手，提醒道。
羽溪和楚清风回到座位上后，羽溪果然又发现袁明雪一直盯着她看，眼神比下午的时候更炙热。
羽溪有点生气了，袁明雪至于这样较真吗？
羽溪索性不看袁明雪，她若是喜欢盯着自己看就让她盯去吧，又不能真的在自己身上戳出个洞来。
她扭头和楚清风小声交谈，按着座位的顺序一个个问楚清风这些官员的名字和身份，以便她把这些官员们和资料里的内容对应起来。
楚清风虽然今天看起来态度冷淡，但是回答问题的时候确实非常耐心，有时还会多介绍一两句。
楚清风敏感的察觉到了袁明雪的视线，这个人虽有灵力但还不构成危险，楚清风就没理会她，直到羽溪问完了在场所有官员他才得空去看袁明雪。
他警告的视线正好撞上袁明雪看他的视线，楚清风毫不避讳地审视这个女人，她的气势就像尖刀般咄咄逼人，虽然不能构成实质的威胁，却让楚清风感到不喜。
楚清风绝没想到袁明雪的脸会迅速的变红，气鼓鼓地把头转到一边，楚清风收回视线，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随着宴会的开始，大厅里丝竹渐起，歌舞升平，空气中弥漫起酒精的迷醉气息。
羽溪皱了皱鼻子，冷眼看着这庄严奢华的大厅中每个人的脸，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似的看不真切，有种置身事外的错觉。
到值宴会气氛最浓时，羽溪的思绪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搁在膝盖上的手突然被拍了两下。
羽溪回神，抬头向楚清风投去疑惑的眼神，只听楚清风道：“你的师兄真的很厉害，他是个人物。”
而楚清风的视线则停留在千叶云的身上，神色平静。
羽溪看着楚清风平静的脸，不能理解楚清风为什么能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赞赏的话，他似乎在面对所有的事情时都波澜不惊，她很好奇楚清风这种特质是怎么来的。
“师兄不只是个人物，他会成为大英雄被万人称颂。”羽溪有点骄傲的回答。
楚清风皱眉不解道：“为何？只是像现在这样圆滑敏锐显然是不够的。”
羽溪白他一眼，扭头看向对面谈笑风生的千叶云，他完全是全场的焦点，千叶云谈吐不凡，举止大方，在无形的刀光剑影中游刃有余。
羽溪猛地盯住楚清风，问道：“你在河口城的保卫战难打吗？”
楚清风一愣，道：“当然。”
“师兄是当时的总指挥之一，如果你不来我们早就打到北燕内部了。”
羽溪惊觉自己失言了，飞快地捂住嘴巴去瞟楚清风，闷声道：“对不起。”
看到羽溪愧疚的模样楚清风都不知该怎么发脾气了，他道：“都过去了，战争只是政治的延伸，是追求利益的结果。你没有做错什么，同样那些受难的老百姓也没有做错，可承受苦痛的却是你们。”
羽溪心里一酸，楚清风竟然理解她的委屈，一纸婚约下来她就得孤身来到陌生的国度嫁给陌生的人，没有人在乎她愿不愿意，害不害怕，最终她都没能逃掉婚姻和政治斗争的枷锁。
羽溪一直觉得自己是战争的受害者，虽然她从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楚清风竟然懂！
楚清风又握了一下羽溪的手，他加重了力气握住不放，羽溪清晰的感受到这只手传来的力量。
羽溪望着那双幽深的眼睛，里面是微波荡漾的深蓝湖水，羽溪湿了眼眶，她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选择用力回握并微笑。
不料此时突然听到皇帝燕铭大笑道：“楚清风，朕的二品骁骑大将军，这五年来为北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劳苦功高，朕敬你一杯。”
燕铭看起来已有了些许醉意，他高呼着向楚清风举杯，道“干！”
楚清风毫不推辞，道了句谢陛下之后便举杯一饮而尽。
“爱卿是我北燕儿郎的榜样，不仅智谋过人，现在更是抱得美人归，北燕的儿郎今后只有羡慕你的份了。”燕铭继续说道。
楚清风面色没有丝毫波动，答道：“陛下说笑了，臣不敢当。”
羽溪觉得燕铭脑子真的不太好使，和楚清风说话时还不忘打量自己，嫌好色皇帝的名头不够盛吗？
不料燕铭又举杯敬羽溪道：“今日既是送别各位使者回国，庆祝东临与我北燕重修于好，也是北燕正式接纳羽溪公主的到来，往后这里就是公主的新家，若是有什么不如意尽管告诉朕，朕绝不会让你在北燕受委屈。”
羽溪举起酒杯用袖子遮掩着饮尽，浅笑道：“谢陛下。”态度不卑不亢，优雅从容，一个字也不多讲。
燕铭原也没想着在今日为难羽溪，只是提个醒，叫她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因此再没有多看羽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