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她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连打哈欠,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也只能走着回去了。路上遇到几个不识相的小混混顺便教训了他们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
  等她回到家已经一点多了,她用钥匙开了门,然后爬上阁楼倒头就睡。
  左斯洲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过了一夜他的烧就完全退了。孟溪早就走了,他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字条,孟溪的成绩不好,字却写得很漂亮,一笔一划都带着一点力度。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周五晚上蒋安琪给孟溪发了一条消息,“溪溪,徐演想见你,你明天有时间吗?”
  孟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回道:“安琪,你要是没被绑架就发我们的暗号。”
  “溪溪,我是说真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暗号!!!”
  说完,也不等孟溪回消息,她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他能有什么事情找我?”
  “这件事你听到了也会开心的,上次我们去音乐节你就很羡慕他们能在舞台上表演吗?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上次让你发的吉他弹奏音频是徐演想听的,他很欣赏你弹吉他的技术,觉得你有创作创的天赋。音乐节之后他就离开了原本的乐队,想组建一个新的。”
  “这样啊,我明天也没什么事,那就见个面吧。”
  “那上午九点,市民广场见。”
  周六上午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孟溪在广场见到了穿着浅杏色针织外套配连衣裙的蒋安琪,却没有见到徐演。
  “他去买喝的了。”蒋安琪解释说。
  “进展够快的呀。”
  “哪有,八字还没一瞥呢。其实我们也就在手机里聊过几次天罢了,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溪溪,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呢。”说着,她叹了口气。
  孟溪还没回答,徐演就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拎着三杯热咖啡。他这次穿了白色牛仔外套和衬衣,看起来显得青春活力了不少。
  孟溪和蒋安琪接过咖啡,就跟着徐演去了附近的一个琴行。徐演在路上说了组乐队的事情,孟溪不置可否,毕竟她还不怎么了解对方。
  琴行不大,但是装修独具特色,店主是个圆脸高个长得有些憨厚的年轻人,似乎和徐演的关系很好,他们熟稔地打过招呼之后,徐演就向孟溪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这家店的店主石头。”孟溪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蒋安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音乐节上撞她的人。
  他有些难为情地说:“那天人太多了,真是对不住了。”
  客套话说完,徐演就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接过石头给他的吉他就开始弹起来,弹的曲子正是孟溪在音乐节上随手弹的。他的手指修长,手指如同在琴弦上跳舞一般,左右手配合破气,弹奏出的声音清亮而干脆,一看就是有多年功底。
  孟溪看了有些佩服,徐演的吉他弹得比她的还好。蒋安琪更是惊艳,望着他的眼睛泛着光,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溪溪,他弹了你弹的曲子。”
  孟溪摇了摇,回答:“不一样。”
  在音乐节弹的那首曲子只是她的随意哼唱,没有任何章法。徐演却将她原本的曲子重新排列组合,最后变成一首更加完整完成度高的曲子。
  孟溪弹的是一副画面,金色阳光照耀下的缓缓流淌的金色河流,明亮又欢乐。而徐演弹的是一个故事,一个小孩有些忧愁地走在山坡上,走着走着,他就看到一副绝美的风景。在这样的景色下,那些小小的烦恼都消失了,他在河边淌水,捉鱼,玩得不亦乐乎。
  一曲终了,孟溪拍手鼓掌。
  “我用你上次弹的曲子稍微改编了一下,你觉得怎么样?”说着,看向孟溪。
  “很好,我本来就是瞎弹的。”
  “你很有天分。那段旋律我第一次听就觉得特别好,当天晚上就试着做成完整的歌。”
  听到这个话,孟溪有些惊讶,“我有天分?”
  徐演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孟溪已经同意了七八分了,说:“你说的组乐队靠谱吗?”
  “试试就知道了。你来弹吉他,我弹贝斯,鼓手和键盘手我再去找。”
  “你还会弹贝斯呀?”
  徐演笑了笑没有回答,石头笑着拍了拍徐演的肩膀自豪地说:“他会的乐器可多了,弹得最好的是贝斯,其次是吉他,钢琴,架子鼓和横笛都会一些。”
  “鼓手我有一个人选,就是我的朋友麦子兴,他学了七八年了,打得很不错。”孟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了。
  “可以。”
  “我可以参加吗?但是我什么乐器都不会。”蒋安琪问道,语含期待。她隐隐觉得组乐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而且她还有个小私心,希望能趁此机会和徐演多相处。
  孟溪认真地想了一会,看向徐演:“我们还缺一个键盘手,你会弹钢琴,就教教安琪,让她当键盘手怎么样?”
  徐演低头想了一下,现在刚刚组成乐队,一切未可知,大家还要花很多时间磨合。再加上孟溪和蒋安琪一脸期待地样子,他无奈地笑着说:“那试试吧。”
  孟溪和蒋安琪暗暗击了一个掌。
  中午的时候,徐演请客,带孟溪蒋安琪和石头一起去吃拉面。
  他们聊得正欢的时候,孟溪突然接到了一条短信,是班主任李老师发过来的,内容是明天家长会的正式邀请函。这条短信本来是应该发给孟溪父母的,但是她留了自己的号码。
  上学期她请了假,但是李老师认定她是在撒谎,把她叫到办公室上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思想课,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很麻烦。
  “徐演,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我开家长会。”
  开家长那天,孟溪的姨父姨母早早地就起来了,他们要去给表哥表姐开家长会。他们穿上了不常穿的新衣服,姨父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姨母特意化了一个妆,两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许茵茵依偎在母亲孟兰的身上,笑着说:“妈,你今天真漂亮。”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丫头,你觉得这次考得怎么样,要是考差了让我丢脸,你以后就在家乖乖呆着,别想和朋友出去了。”孟兰没和她看玩笑,语气严肃。
  许茵茵听了这话不怎么开心:“老师也没有告诉我们成绩,我怎么知道考得怎么样,但我觉得还不错。反正无论怎么考,都比孟溪高。”说完还有些得意。
  孟溪的成绩完全没法看,十几分都考得出来,全年级都垫底,不知道当初怎么考试D班的。许茵茵都再E班,为此孟兰愁得不行,让她上了课外的补习班,花了不少钱。
  孟兰突然不说话了。
  表哥许安安从房间里走出来,问孟兰:“妈,你看到我的那件黑色的夹克吗?”
  “帮你叠了放在下面的柜子里,时间不早了,快别折腾了,快来吃饭。”
  孟溪坐在餐桌上一言不发,正对面坐着的姨父许茂文也是沉默。她快吃完了,许茵茵和许安安才出来,包子有些冷了,孟兰给他们又热了一遍。
  “你去学校吗?”
  孟溪点了头。
  “去那干吗?”
  “老师找我有事。”孟溪随口扯了一个谎。
  “你也应该多放些心思在学习上,你看你考的那是什么成绩?你要是不想上学,就早点出去找工作,工业区新开了一家鞋厂,初中毕业就能进,工资少说也有两三千。”
  孟溪点头,一副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孟兰又看了孟溪一点,要不是那个苦命的妹妹给了她一大笔钱,孟溪除了成绩差又算是听话,她说什么也不会养这个孩子。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姨母一家终于出门了,留下一桌残羹剩饭。孟溪将碗放进水池一个一个洗干净了放在碗橱里。一切都弄好了之后,她给徐演打了一个电话。
  今天的天气出奇地好,天空晴朗无一丝云,碧空如洗。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大榕树又抽发了新的绿芽,一派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样子。
  孟溪和徐演约在了阳德一中见面,徐演不知道从哪里借了一套黑色西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头发梳得齐整,看起来还蛮像上班族的。
  “我带你去教室,我的成绩很差,你肯定要挨骂了。”
  “既然来了,还没点心理准备。”徐演笑着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沿着校道一路走,两边是高大的榕树,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漏下一些碎汞,远处近处的红墙白瓦颇有古韵,还有小桥流水,假山莲池。徐演赞叹道:“你的学校蛮漂亮的。”
  听到夸赞,孟溪骄傲地说:“阳德一中是阳德市建校时间最久远的学校,师资雄厚,学习氛围浓厚,人才辈出,在阳德市首屈一指。当初我为了和安琪一起上阳德一中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